司南下見丁長生拒絕的這麼幹脆,也不想勉強他,白了他一眼,說道:“說你的事吧”。
“哦,這是我的彙報材料,書記幫我看看,還有什麼需要修改的,我再改改”。丁長生將材料遞給了司南下。
“先放這裡吧,我抽時間看看”。司南下很不高興的說道。
但是丁長生並沒有走,而是欲言又止的樣子,看起來像是有話不知道該怎麼說似得。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吞吞吐吐的,這不是你的風格啊”。司南下諷刺道。
“嗯,是這樣,上午的時候,秦墨來找我,和我說了一點事,我覺得這事和書記您有點關係,所以想說一下,又不知道這事該不該說”。丁長生故意猶猶豫豫的說道。
其實司南下對秦墨並不是很熟悉,當丁長生說到秦墨時,司南下並沒有表現出來多大的反應,但是過了幾秒鐘,司南下好像是想起來誰是秦墨了。
“說吧,什麼事?”司南下的口氣軟化了很多,語氣裡還帶着一絲的期待的樣子。
“他和省委朱明水書記很熟,就在昨天還在省裡和朱書記見了一面呢,她說,朱書記很明白湖州的情況,而且也知道px項目擱置的原因,但是他知道司書記是同意這個項目的,也知道司書記對這個項目所做的巨大工作,他的意思是,只有司書記在湖州坐鎮,才能保證這個項目的開工和建設,他很欣賞司書記”。丁長生一句一句的想着秦墨的話,好像是費了很大的勁纔想起來秦墨的原話似得。
雖然司南下沒說話,但是丁長生卻看到了司南下眼睛裡的那麼一抹閃亮,看得出來,司南下動心了。
“那個秦墨和朱書記很熟嗎?”
“不知道,但是我聽說秦振邦和樑省長也不錯,不過好像朱書記纔是秦振邦他們推出來的人,至於到底怎麼回事,那都是高層的事,我也不知道”。丁先生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你的消息是不是也是來自朱書記?”司南下笑笑問道。
“不是,是秦墨告訴我的”。丁長生說道。
司南下心想,廢話,你和朱明水能有多熟,人家會給你打電話告訴你那麼多的消息,司南下的心裡瞬間就轉了無數個圈,但是臉卻是不動聲色,直到過了幾分鐘後,看着眼前的丁長生。
此時他的心裡已經漸漸明白在過去的這幾天裡發生的事到底是怎麼回事了,高啊,自己不知不覺間就被人玩弄於鼓掌之間,這位朱書記還真是不簡單啊。
利用丁長生的嘴告訴自己書記辦公會上的情況,雖然這樣的消息一定是真的,但是利用的機會卻恰到好處,將自己從羅明江的陣營里拉了出來,而且自己絕對沒有選擇的餘地。
可是這件事過去之後,自己居然沒有有所表示,這讓這位朱書記等的有點急了,所以這纔是讓人帶話的原因所在,本以爲自己這次是涉險過關後還要面臨不小的刁難,但是樑文祥的視察,以及朱明水的帶話,都讓司南下的心突然間澎湃了起來。
“嘉儀這段時間都沒出門,也不敢出門了,我擔心她會得抑鬱症,你要是有時間的話,到家裡去看看她,開導一下她,你們都是年輕人,共同語言比較多,不像是我們,老了,說不到一塊去”。司南下毫無徵兆的談到了司嘉儀,這讓丁長生的思路有點跟不上,這老頭的思維也太跳躍了吧。
“啊……呃……哦……”
“這什麼表情啊,那個,給那個秦墨說一聲,就說等樑省長視察完後,我到省裡去拜見朱書記”。司南下算是給了丁長生一句準話。
丁長生走後,司南下一直都在想朱明水到底是什麼意思,是不是真的想拉攏自己,可是自己已經決定跟誰在樑文祥的後面,雖然樑文祥這個人看起來溫文爾雅,但是司南下看得出來,來中南省這麼久就像是一個面瓜似得,到底是真的就是一個面瓜,還是隱忍而爲,等待着,等待着對手先犯錯,因爲有時候就是這樣,你不做就不會犯錯,這在政治上可能是浪費時間,可是這對個人來說,是最安全的。
羅明江在中南省經營了這麼多年,可以說在中南省是根深蒂固,可是隨着本地的結果常委外調的外調,摻沙子的摻沙子,他卻還不如安如山那般在常委會上能一言九鼎呢。
說到底,還是個人威望的問題,和安如山相比,羅明江比較跋扈,這讓很多的幹部怕他,但是卻不服他,尤其是因爲羅東秋在省內的很多工程上插手,讓很多人對羅明江是一種看不起的態度。
雖然沒人敢表現出來,可是存在心裡的這種蔑視纔是對可怕的,因爲的威信喪失了,你說的話誰還能信?
而且縱觀中南省的歷史上歷次書記的升遷,由省長升遷爲書記的佔到了百分十之八十,而由省委副書記升爲省委書記的只有百分之十,剩下的百分之十是空降。
司南下不知道羅明江還會在中南省呆多久,但是可以預見的是,如果羅明江走了,那麼樑文祥上位的可能性很大,這纔是司南下看到的潛力股。
可是既然朱明水給自己帶了話來,自己要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不搭理這個茬,這顯然也是不可能的,那麼至少朱明水會記恨他,這樣的話,對自己進一步的上升將是致命的障礙。
好在是因爲羅明江的存在,朱明水和樑文祥相處的還是很平和的,而且時不時還會聯手一下,阻擊羅明江的不靠譜的行爲,這次狙擊換掉他司南下的提議就是一個很好地例子。
雖然腳踏兩隻船的難度很大,搞不好就會劈腿,但是目前來看,自己哪一方都不能得罪,好在在湖州的發展上大家的意見都是一致的,包括那個讓人撓頭的px項目,朱明水和樑文祥的意見都是一致的,這讓司南下暗暗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