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路上出現一個警察查車的牌子,兩個警察正向李向東作手勢,要他把車停到邊上。李向東把車停下來,放下車窗,卻見一位警察很禮貌地向他敬禮,然後說,請出示你的證件。李向東一邊掏證件,一邊問發生什麼事了?那警察也不說什麼,接過證件後,說,先生,請你下車?李向東問,爲什麼?那警察說,你喝酒了。
李向東忙陪着笑說:“喝了一點點,不過,不影響開車。”
那警察說:“不是一點點吧?我隔這麼遠都聞到了酒味。”
李向東說:“下次注意,下次一定注意。”
然而,那警察卻不再理李向東,拿了他的證件走開了,又去截下一輛車了。小倩坐在一邊笑,說,人家也不給你這市長助理面子了。李向東知道,並不是警察不給他面子,而是那警察並不知道他是誰。她說,要不要我幫你?李向東說,你認識那警察?小倩說,我不認識他,但是,他會認識我的。李向東便想起小倩是公衆人物,這城市沒幾個人不認識她的。
她又問:“怎麼樣?”
李向東說:“你去試試。”
小倩便開了車門下去了,只見她走到那警察前,笑眯眯地跟那警察說着什麼,那警察看了李向東這邊一眼,又很認真地看了一下證件,便示意她往路邊走,一輛警車正停在那裡,小倩和那警察繞到警車後面,看不見了。李向東正迷惑着,不知那警察叫小倩去幹什麼?又見小倩走出來了,對着他笑嘻嘻的。
她上了車,說:“走吧!”
李向東問:“證件拿回來了?”
小倩說:“拿回來了。”
李向東說:“我還以爲他要把你帶上警車呢!”
小倩說:“怎麼會呢?他就是不給我,也不會把我帶上警車吧!”
李向東說:“就是呀!他叫你上警車幹什麼?”
小倩“咯咯”地笑,說:“他那是叫我上車嗎?他是叫我去警車那邊,才把證件交還給我。他怕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把證件交還給我,人家會投訴他。”
李向東便也笑了起來,想自己怎麼連這點也沒想到?
車緩緩啓動,小倩把證件拿出來,還給李向東,不無得意地說,有時候,我一個電視主持比你這個市長助理還管用。李向東說,謝謝你了。小倩說,就這麼簡單嗎?她說,今晚,你得陪我,陪我說說話。不應該有什麼藉口了吧?我幫了你這麼大的忙。李向東想了想,覺得應該像陳堅說的那樣,要直接回絕她了,如果還那麼躲躲閃閃,或許,到了家門口她還會提出n次這問題。
他說:“小倩,你不要老是爲難我好不好?”
他說,我的態度怎麼樣?你應該是知道的,爲什麼還要這麼屢次三番地提這問題呢?我說得含糊,是因爲不想讓你難堪,並不是因爲,我還對你存有什麼想法。
他說,你是個好女孩子,會有許多人喜歡你,你應該去尋找更適合你的人。
小倩說:“我一點不傻,我知道你對我的態度,我也知道,有許多人喜歡我,但是,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
她說,你不喜歡我,只是現在,只是暫時的,如果,我們多點接觸,多在一起,你一定會喜歡我的。
她說,我對自己很有信心,所以,我想創造機會要和你在一起。
李向東知道,不把話說絕是不行了,說:“其實,沒有這個必要。我不會喜歡你的,接觸得再多,我也不會喜歡你的。我們可以是好的工作夥伴,好的上下級,甚至於是好的兄弟姐妹,但是,我們不可能成爲那種關係。”
小倩的自尊受到了強烈的傷害。她說:“爲什麼不可以?你給我機會了嗎?你如果給我機會的話,你一定會喜歡我的。這麼多人喜歡我,你不可能不喜歡我。現在,我只是沒有機會,是你不給我機會!”
李向東笑了笑,說:“我們不要爭吵。這種爭吵一點必要也沒有。”
他說,我要說的都說了。其實,一開始,我就已經把話說清楚了。
他說,你不要老是強調自己,強調我沒有給你機會,你爲什麼不想一想,你爲什麼就不給我機會呢?爲什麼不讓我每次見到你能輕鬆一些呢!
他說,不要讓我感覺到你老是在逼我好不好?
小倩說:“我逼你了嗎?我有逼你嗎?你覺得,你跟我在一起很不自在是不是?那好,我不和你在一起,你停車,我要下車。你快停車!”
李向東看了她一眼,說:“就要到了,讓我把你送到門口吧!”
小倩說:“不用!你馬上停!現在就停!”
李向東想,現在停也好,讓她知道,他有多堅決。於是,他把車靠到了路邊。車還沒完全停下來,小倩就推開車門了。李向東忙叫了一聲,小心點。小倩已跳了下去。這一跳,就聽見她唉喲一聲叫,人就蹲下去了。
李向東問:“怎麼了?”
小倩扶着車門站起來,皺着臉說:“我的腳扭了。”
李向東忙下車,繞過去,問:“嚴不嚴重?”
小倩說:“你說呢?站都站不住了。”
李向東蹲下去,問她哪隻腳?她就把扶手機看訪問p..着車門的手移到他的肩上,說,都是你,都是你害的。一邊說着,一邊提起左腳讓他看。李向東並沒看出什麼異樣,只是在她的腳腕處捏了捏,每一下,小倩都抽氣,說痛。李向東說,上車吧!我送你去醫院。小倩說,我不用你送,我不用坐你的車。她說,我要回家,你扶我回家吧!李向東看了看前面的路,雖說快到了,但走回去也是很有些距離的。他說,這麼遠,你能走回去嗎?小倩說,走不回去,你就揹我。李向東猶豫了一下,說,別任性了,還是上車吧。小倩說,你這車這麼高,我想上也上不了。李向東駕駛的是四驅吉普車,車門較高,而且,她穿的那種裙腳窄小的裙子,雙腿不能張得太開。
小倩詭秘地一笑,說:“你抱我上車。”
本來,李向東就有這念頭,也正準備彎腰抱她的,但她這麼一說,他的心跳了一下,動作就停止了。
小倩又說:“你不抱我怎麼上車?”
說着,她已樓着他了,等着他抱。李向東憋足勁把她抱了起來,把她放在坐墊上。爲了離她遠一點,李向東儘量把胳膊伸直,這樣就很費勁,放下她時,不禁呼了一口氣。
小倩當然清楚,當然知道他爲什麼這麼費勁地抱她,但她並不急,她還要下車的,她要讓他想躲避也躲避不了她。
李向東說:“要不要打個電話給你家裡人?”
小倩說:“不用了。你把我送回家吧!”
李向東說:“還是去醫院看看吧,看看有沒傷着筋骨。”
小倩說:“不用去了。送我回家吧!”
李向東想想也好,把她交還給她家裡人,自己不要招惹那麼多麻煩。如果,她不是一個難纏的女孩子,他是會堅持送她去醫院的。不過,他沒有像上次那樣只是把送她到住宅小區門口。
那個住宅小區是早些年建築的。建築商爲了多建幾幢樓,多賺些錢,每幢樓的間隔都顯得窄小,因此,車開進小區時,保安就示意李向東把車停在停車場。李向東說,很快就出來,只是送送她。他說,她的腳扭了,行動不方便。保安是認得小倩的,就也沒說什麼。哪知,車拐了幾個彎,小倩便要他停車,說,前面砌了幾個石桌石凳,車是進不去的。
李向東又說:“打電話給你家裡人吧!叫他們來接你回去。”
小倩說:“我一個人住,沒和家人住在一起。”
李向東責怪道:“你爲什麼不早說?”
小倩說:“爲什麼要早說呢?”
李向東說:“我還是送你去醫院吧。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呆在家裡。”
小倩說:“不就是扭了腳嗎?有什麼大不了的?又不是很嚴重。”
她說,你是不想把我送進家裡吧?是怕家裡沒人,怕我非禮你嗎?
她說,你到我送到這就好了。我不用你再送了。我自己可以回家了。
她打開了車門。
李向東忙說:“你等等,你別亂來,別又摔着了。”
他只得停了車,再次過去扶她下車。小倩說你還是揹我吧。我怕上樓時,走不動。李向東很無奈,轉身讓她趴到自己背上,卻不知道,小倩在他背上偷偷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