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洪慶臉漲得通紅,但還是咬着牙道:“放人可以,你給陸局長打電話,我立馬放人。我不管你是誰,但是你今晚的行爲已經觸犯了法律,我有權逮捕你。”
沈桐一聲冷笑道:“我也不管你有多大能耐,今晚我還就和你槓上了,大不了老子蹲兩年監獄,出來還是一條好漢。”
“好,你有種,兄弟,我們無冤無仇,何必如此下狠手呢?”張洪慶見沈桐是個硬骨頭,於是說起了好話。
沈桐沒有理會張洪慶,對着李明明道:“你去拿上鑰匙,去把老魏放出來,快去!”
李明明也被沈桐的舉動嚇怕了,匆忙跑到關押室,找到鑰匙,把老魏放出來。
老魏出來後,居然還穿着洗浴中心的睡衣,神情恍惚,目光呆滯,垂頭喪氣地低着頭不敢看沈桐。
沈桐見老魏這副狼狽的模樣,氣就不打一處來。畢竟你是縣委書記的司機,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代表着吳江凱的形象,這事一旦傳出去,讓吳江凱如何做人。先是出了個碩鼠謝天亮,現在又來了個嫖客魏剛,簡直是無理取鬧。一些人睜着大眼睛在尋找吳江凱的破綻,這下倒好,老魏必然會成爲一個不齒笑柄,一個人肉擋箭牌。
沈桐對李明明說道:“你先把老魏送回招待所,這裡的事我來解決。”
李明明有些擔心沈桐,一臉茫然道:“那你……”
“別廢話了,快走!”沈桐敦促道。
李明明帶着老魏走出派出所,被冷風一吹,纔有些後怕。他承認剛纔是被沈桐煽風點火,一時衝動,可現在完全清醒了。也許明天,這件事就會鬧得滿城風雨,身爲警察的他深夜闖進派出所襲警,傳出去別人怎麼看我,今後的路該怎麼走呢?
李明明並沒有想到,今晚的舉動將成爲他仕途的開始。
老魏安全離開,沈桐鬆了口氣,思想上有些鬆懈,沒想到讓張洪慶有了可乘之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沈桐的右臂,來了個反手製敵,雙手如老虎鉗子一般掐住沈桐不能動彈。
其他民警見狀,照沈桐頭上重重地一警棍下去,沈桐耳朵一鳴,腦袋眩暈,只覺得一股暖流從頭頂流了下來,幾次掙扎地擡眼皮,但還是無力的合上,當場就暈厥了過去。
等他再次醒來後,發現已經躺在牀上,仔細觀察周圍,不是醫院,不是宿舍,居然是藍月的家。他用手摸了摸頭痛欲裂的腦袋,然後雙手撐着牀,艱難地爬起來,然後有氣無力地叫道:“是藍月嗎?”
藍月此刻正在廚房給沈桐燉雞湯,聽到沈桐醒來了,差點燙着手,急忙跑過去,心疼地道:“你怎麼起來了?快躺下!”
沈桐看到藍月,心情頓時舒爽不少,緩慢躺了下去道:“我怎麼在這裡?”
藍月有些埋怨地道:“你還好意思問,你不要命了啊,胳膊上的傷還未好,腦袋又被人開花了,不知該這麼說你。”
沈桐看了眼外面的天,發現已經天亮了,急忙問道:“現在幾點了?老魏他沒事吧?”
藍月將沈桐的被角壓了壓,道:“都啥時候了還操心別人,你關心關心你自己吧。現在已經是上午了,老魏他沒事。”
聽到此,沈桐鬆了口氣,傻笑地道:“我怎麼跑到你家了?”
藍月剜了沈桐一眼道:“你本來是應該在醫院躺着了,不過在我的堅持下把你帶回家裡來了,醫生說沒多大事,輕微腦震盪,休息幾天就好,吳書記和萬局長早上還來看過你。”
聽到吳江凱親自來看望自己,沈桐不免有些激動,一個激靈站起來,興奮地道:“吳書記來看我了?”
沈桐站起來才發現自己沒有穿褲子,而且只穿着一條短褲,下體正雄赳赳地立正稍息,藍月雖與沈桐有過切膚之感,但看到此,臉還是唰一下子紅了,害羞地低下頭道:“那我還能騙你啊。”
沈桐意識到自己失態,慌忙鑽進被窩裡,轉移話題道:“阿姨去上班了嗎?”
沈桐指的是藍月的母親藍羽秋,藍月點點頭。這時,廚房傳來“刺啦刺啦”的響聲,藍月急忙起身往廚房跑去,叫道:“壞了,雞湯都溢出來了。”
沈桐看着藍月忙碌的身影,一陣溫暖涌上心頭,這種日子纔是自己想要的,要是有個自己的家該多好。沈桐一邊想一邊摸到枕頭邊的手機,打開一看,居然有二十多個未接來電。其中,老魏最多,有十多個,還有張立偉的三個,喬曼的一個,李明明的一個,在最下面一個熟悉的名字冒了出來。看到許夏的名字後,沈桐慌亂地把手機合上,閉上眼睛深呼吸。
自從上次隆中市一別,沈桐再沒有與許夏聯繫過。期間,許夏來過幾次電話,但沈桐都沒有接。之所以這樣,就如郭偉劍所說,許夏已經有了自己的幸福,你再去打擾她的生活,就不太合適了。何況,沈桐也重新找到真愛,揹着藍月再去幽會前女友,從良心上都說不過去。
沈桐思忖許久,決定不給許夏回電話,但他內心也深深自責,一去不復返的青春,就如同天邊的雲彩,等太陽下了山,也就失去了光彩。逝去的青春,是一道永不磨滅的記憶,深深地烙在腦海裡。
沈桐又回到現實中,今天上午召開**測評會,完了還有書記辦公會,按照現在的時間此刻這兩個會都已經結束,他十分想知道結果,又不想知道,他更關心的是吳書記的處境。通過一段時間的磨合,他對吳江凱的那種真心實意的憂民情懷和殫盡竭慮的工作熱情深深感染,更對丁慶祥他們卑劣的手段和無底線的陰謀嗤之以鼻。
沈桐有時候在想,當官是爲了什麼?或許每個人心中都有不同的答案。爲人民服務,這個理想過於遠大,真正理解這句話內涵又有幾個,一些官員不惜踐踏人民的尊嚴去換取自己的帽子和位子,說到底,還是爲了自己的私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