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樓就露着天了,上面根本沒人,不是這裡的射界不好,而是上面西北風嗖嗖的,又是半夜三更,能把人凍死,讓那幫混混在上面打埋伏,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這幫傢伙能在背風的地方藏一陣子就不錯了。
混混就是混混,不是特種兵。
趙長槍來到三樓後,迅速選擇了一個位置,作爲狙擊點,將八八狙架了起來,槍口對準了A6號樓的三樓。
兩座樓相隔的不算遠,也就七八十米的距離,這種距離,準確命中敵人,對趙長槍來說簡直就是小菜一碟,指鼻子不打眼。
就在趙長槍展開行動的同時,其他人也開始行動了,把總領着十五個人,分散到了樓盤內的各個角落,槍口對準了那些已經暴露自己位置的敵人。
而王明則領着十幾個弟兄,飛快的朝A6號樓摸了過去,整個行動過程中,他們嚴格按照趙長槍的吩咐,沒有開槍驚擾敵人,偶爾碰到陳曉刀手下一兩個零散的小弟,被他們無聲的解決了。
醫生將悍馬的車窗放下一條縫,將槍口放了出去,對準了那些朝他開槍的傢伙,乒乒乓乓就是一頓亂槍。
醫生也不是神槍手,但這家現在躲在趙長槍的堡壘裡,不怕別人打,只有打別人的份,心理上就比他的敵人高了一籌,射擊水平也超常發揮,一頓亂槍打完,竟然放到了五個敵人,雖然不知掉死活,但那幾個傢伙喪失戰鬥力是肯定的了。
“我靠,老子什麼時候槍法變的這麼準了。”醫生嘟囔一聲,開始不緊不慢的換彈夾,然後發動車子挪動了一個位置,將槍口又對準了幾個敵人。
這回這傢伙沒再開亂槍,而是瞄準了再打,這回更牛,一彈夾子彈打完,竟然被他放倒了六個敵人。
醫生坐在車裡哈哈大笑,心中想道:“槍哥也太小題大做了吧,有了這個鐵傢伙,就我自己也能將這些混蛋全部幹掉!”
然而還沒等他想完呢,突然從旁邊的二層樓上扔下一個炸藥包,不偏不倚落在悍馬的車頂上。
就算趙長槍的車子改裝的再牛逼,也架不住炸藥包炸啊。
車裡的醫生雖然看不見炸藥包,但是通過對方亂七八糟的叫聲也明白髮生什麼了,這傢伙這回是真被嚇着了,口中罵道:“我操你媽的,完了,完了,這幫傢伙怎麼有這玩意!”
這是一枚土製炸藥包,硝酸銨雷管導火索,鄉下人經常用這玩意來炸石頭,製作非常簡單,但威力相當大,可以想象這個炸藥包若是在醫生的頭頂上響了,將會是什麼後果。
那些躲在暗中的敵人也發現了這個炸藥包,都停止了射擊,等着看好戲。
同樣,趙長槍也發現了醫生這邊情況,趙長槍臉色都變了,他恨不能飛到悍馬旁邊,將炸藥包扔掉,可是他離得太遠。
現在醫生唯一的逃命方法就是跳車,快跑,然而那樣一來,他便成了所有敵人的活靶子,失去了悍馬的保護,他馬上會被射成馬蜂窩。
“怎麼辦,怎麼辦。”饒是醫生沉穩冷靜,此時腦門上也見汗了,他聽到頭頂上導火索燃燒的嗤嗤聲,就好像自己的心臟在燃燒一樣。
就在這緊要關頭,醫生忽然心生一計,將車子的油門一腳踩到底,車子轟鳴着朝前衝去。
由於樓盤考慮到採光性能,裡面的樓房並不是成排成行的,而是互相交錯的,此刻,醫生的正面不遠處就是一座樓房的窗戶,當然窗戶只是一個黑窟窿,上面根本沒有玻璃。
十幾秒的時間內,醫生駕駛着車子狂飆到了一百邁以上,然後一頭撞向正前方的窗臺。
就在車子和窗臺親密接觸到的那一刻,醫生猛然一腳跺下了剎車,當然碰撞還是發生了。
“哐當”一聲,悍馬和窗臺碰撞在一起,就在車子停下的那一刻,車頂上的炸藥包,在慣性的作用下,冒着青煙越過窗臺,飛進了窗口。
“啊,救命。”窗臺裡面傳出幾聲撕心裂肺的呼喊,裡面藏着好幾名陳曉刀的小弟呢。
“都他媽見鬼去吧。”醫生狂吼一聲,掛倒檔,加速,車子開始飛速的後退,他的車子剛剛倒出十幾米,窗臺裡面就傳來轟隆一聲巨響,藉着爆炸的火光,醫生眼睜睜的看到一條血淋淋大腿從窗口飛了出來,吧唧一聲砸在悍馬的車頂上,片刻後鮮血就從車頂上順着前風擋流了下來。
隨後,從窗臺裡面就冒出一股濃煙,還夾雜着撕心裂肺的哭喊聲,看來裡面的幾個傢伙還有沒死的。
“我去,這也太血腥了吧。”醫生一邊嘟囔,一邊將車子開到一個開闊地上,媽的,別再給自己扔上個炸藥包,你可就真完蛋了,好運不會總伴隨着自己。
這時候,攻擊醫生的火力明顯弱了下來,陳曉刀的手下小弟,看到趙長槍的車子好像烏龜殼子一樣,自己根本奈何不了車子裡面的人,而車子裡面的人卻隨時可以放下車窗給自己致命的一槍,這仗已經沒法打了。
再說,陳曉刀手下的小弟並不是都是亡命徒,還有相當多的爛仔,他們跟着陳曉刀混,就是爲了吃好喝好耍威風,不是跟着他賣命的,此時看到乒乒乓乓子彈亂飛,隊友們慘叫連天,膽子都嚇破了,大多數人都躲在掩體後面不敢出來,偶爾冒頭打兩槍,子彈也不知道飛到什麼地方去了。
醫生抓過麥克風繼續喊話;“狗日的陳曉刀,你給老子聽着,老子是趙長槍,你殺不了我,聽我的話乖乖的將李若萍給我放過來,不然我把你的人全給端了,不信你就試試,我警告你,我如果發現我的若萍少了一根汗毛,我就從你的身上割下一塊肉,看看你身上的肉多還是若萍身上的汗毛多,媽的煩,我說你聽到了沒有,你這個混蛋,縮頭烏龜!”
趙長槍躲在樓頂上,透過帶夜視功能的瞄準鏡,看着對面黑漆漆的三樓,耳朵裡聽到醫生的話,心裡不禁一陣腹誹:“丫的,若萍什麼時候成了他的若萍了,還要比比陳曉刀身上的肉多還是若萍身上的汗毛多,日,有這麼比的嗎!”
醫生坐在車裡越罵越上癮了,他忽然發現罵人也是一種藝術,把他的。
“陳曉刀,說你是個縮頭烏龜,你還不服氣是吧,我說你不但是個縮頭烏龜,還是一個白眼狼,一個老狐狸,沒有人味,你就不配做一個大哥,看看你手下的小弟被我幹掉多少了,啊,他們都快死光光了,可你這個老大竟然連出來和我照個面都不敢,你說你活得窩囊不窩囊啊,你簡直就是一個卑鄙無恥下流的小人!”
這傢伙越罵越上癮,一邊罵,一邊心中還腹誹:“陳曉刀這幫混蛋手下也太慫了吧,射了老半天連車頂上的喇叭都沒打爛,靠,老子在車裡都震得耳朵疼!”
醫生的判斷很準確,直到現在,他車頂上的六個喇叭,除了被剛纔落到車頂上的炸藥包砸爛一個,其餘五個都槓槓的,那根血淋淋的大腿落在了喇叭的後面,沒有對喇叭構成傷害。
陳曉刀躲在自己的房間裡,將醫生的每一句話都一字不落的聽在了耳朵裡,但是他絲毫沒有在意醫生的叫罵聲,也沒有生氣着急,因爲他手裡有李若萍,那是他最後的底牌,他相信,只要李若萍在他手中,他就捏住了趙長槍軟肋,就能讓趙長槍乖乖聽他的話。
“弟兄們的槍聲怎麼消停下來了。”陳曉刀問站在旁邊的紅酒小弟,拉菲已經喝完了,但這小子仍然將酒瓶子拿在手中沒放下。
“老大,我們的弟兄已經倒下十幾個了,他們都被趙長槍的怪車嚇着了,老大,我們不能再這樣打下去了,也不知趙長槍那個混蛋從哪裡搞到那樣一輛破車,會不會是美國總統的座駕,老大,我覺得,我們沒有必要和趙長槍硬拼了,我們該打出我們的底牌了吧。”紅酒小弟小心的說道,一邊說一邊看着陳曉刀的臉色,生怕陳曉刀會怪罪自己替他拿主意。
紅酒小弟是陳曉刀的心腹手下,心狠手辣,兇殘成性,手中的人命不下十條,陳曉刀在短短的數年能有現在的局面,這哥們犯下的罪惡罄竹難書,但由於陳曉刀的庇護,他卻從來沒有接受過法律的嚴懲。
陳曉刀沒有說話,在地上來來回回走了幾步,本來他以爲,只要趙長槍踏進鶴舞藍沙,馬上就會被自己地手下射成馬蜂窩的,沒想到趙長槍竟然弄來個比美國總統的座駕還牛逼的車子,打了他個措手不及。
“媽的,本來想讓兄弟們給趙長槍來個痛快,我們也好早早的收工去喝慶功酒,沒想到這傢伙竟然跟我們玩了這麼一手,好,既然如此,我們就好好的給他玩玩,紅酒,走,我們去看看我們的美女俘虜!”
“是,老大。”紅酒小弟拉開門走了出去,陳曉刀緊隨其後,哈雷和巴赫好像哼哈二將一樣跟在陳曉刀的身後。
幾個人很快來到關押李若萍的房間,四個小爛仔正趴在窗口打哆嗦呢,他們可沒想到今天晚上的戰鬥會這麼火爆,此時看到老大過來,不知道什麼狀況,連忙一起喊了聲老大,然後低下頭不說話了。
幾個小爛仔不知道哈雷有沒有將剛纔他們對李若萍所做的事情告訴老大,一個個心裡直打鼓。
很快他們就放下心來,因爲他們發現老大根本沒有理會他們四個,老大不理他們,就證明他們沒事。
“巴赫,將她放到窗口。”陳曉刀扭頭對巴赫說道。
巴赫沒說話,邁步走到李若萍身邊,單手抓住綁着李若萍的椅子背,連人帶椅子,輕鬆的就把李若萍放到了窗口。
由於這座樓是板牆框架結構,所謂的窗口,下面只有三十公分高的護欄,所以李若萍被放到窗口後,幾乎整個身子都暴露在了不遠處趙長槍的視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