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槍一直沒有說話,只是靜靜聽着鄒富貴的話。旁邊的李彪看他聽的仔細,便又說道:“趙副局長,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易鵬飛成立這個鵬飛社十有八九就是爲了對付你和馬光偉局長。雖然趙副局長功夫高強,但是易鵬飛也不是易與之輩,傳統武術和現代搏擊集於一身,曾經在美國地下拳市打過黑拳,戰績不俗,他的第一桶金就是從那裡積累起來的。如果他要鐵了心對付趙副局長,恐怕”
“他敢!他要敢動槍哥一根指頭,我保證他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功夫好怎麼了?沒聽說過,武功再好,一槍撂倒嗎?槍哥,這事你別管了,我現在就去找那個易鵬飛。問問他到底想幹什麼!”趙玉山聽說易鵬飛竟然敢對槍哥不利,馬上急吼吼的說道。說着話,竟然丟下衆人就要往外走,工人在一旁,也擺出一副擦拳磨掌的樣子。
衆人再次被這個猛人搞的一愣一愣的,我靠,這位趙老闆可真夠彪的!
“回來!”趙長槍衝趙玉山吼道。
“槍哥!”趙玉山回過頭來,焦急的喊了一聲槍哥。雖然他知道槍哥並不懼怕那個什麼狗屁易鵬飛,但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趙玉山不會容許任何人對槍哥不利!
“行了!玉山哥,別說了。這一切都是我們的猜測,根本沒有任何證據,你就這樣大張旗鼓的去找易鵬飛算賬,這算怎麼回事?人家若是問你,你爲何而來,你怎麼回答?難道你就直接問人家,他是不是想對付我?真是亂彈琴。”
趙長槍訓了一頓趙玉山,看到趙玉山又開始撓後腦勺,才轉身對鄒富貴等人說道:“謝謝大家今天告訴我這些。今天我們也算不打不相識,工人,我讓你準備好的席口準備好了沒有?準備好了就上菜,折騰一下午,我早就餓了。”
“早準備好了,我現在就讓他們上菜.。”工人答應一聲出了大包間。時間不大,大包間進來兩名服務員,手腳麻利的將房間收拾一遍,然後將壞了的大圓桌換成新的,然後各種菜品就流水般端了上來。
這頓飯,大家吃的很盡興,推杯換盞,你來我往,喝的不亦說乎。一頓飯過後,鄒富貴等人和趙長槍的距離拉近了許多,這些人儼然已經將趙長槍當成了自己的頭,唯他馬首之瞻。
第二天,趙長槍如往常一樣到教體局上班,迎面正碰上局長吳偉民,吳偉民正腆着個大肚子在辦公樓走廊裡教訓一名小女生。
“你看看你是怎麼做事的?難道這就是你的工作態度嗎?這就是你交給我的《杜平縣學前教育管理細則》?滿篇都是大話空話,一無是處!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有沒有認真的做過實地調查?有沒有仔細的反思我對你說過的話?”
吳偉民一邊吐沫星子亂飛,一邊揮舞着手中的一份文件。
趙長槍瞥了一眼小女生,認識,主管全縣幼教的幹事,名叫崔曉芳,長的小巧玲瓏,很有江南美女的味兒。
走廊裡不時有人走過,都用詫異的眼神看着崔曉芳,雖然有些同情崔大美女,但是吳大局長正在發飆,誰也不敢惹。只是靜悄悄的趕緊去做自己的事情。
趙長槍一皺眉。做錯了事情就要挨批評,這沒有錯,但是人家畢竟只是一個剛畢業的小姑娘,總得注意一下批評的方式方法吧?難道非要在大廳廣衆之下,讓小崔出醜,才能顯示出你吳大局長的威風?趙長槍如是想。
趙長槍雖然不滿意吳偉民的家長作風,但是他不知道內情,也許崔曉芳真把事情做的有些離譜也不一定,所以也沒有打算替崔曉芳說話,只是瞥了一眼吳偉民,就要從他們身邊走過,進入自己的辦公室。
然而,人無打虎心,虎有傷人意。趙長槍剛要和吳偉民擦肩而過,吳偉民忽然扭頭對他說道:“趙長槍,你這個副局長還想不想幹了,想幹就幹,不想幹趁早走人,我這座小廟裡容不下你這尊大神!”
趙長槍一愣,心想:“奶奶的,老子也沒招你惹你啊,大清早你發什麼羊角風?”
吳偉民看到趙長槍一臉不服的看着自己,更來氣了,顧不上教訓崔曉芳了,轉而怒氣衝衝的對趙長槍吼道:“你把教體局當什麼地方了?菜市場啊?想來就來,不想來就不來!昨天下午你幹什麼去了?爲什麼不來上班,也沒有請假?別以爲自己有兩個臭錢就了不起,在教體局還輪不到你說了算!”
昨天下午趙長槍先是被江南雨拉去列席了縣委的常委會,然後又去了新龍門客棧去找鄒富貴他們了,當然沒來上班。
崔曉芳見吳大局長轉移了槍口,輕輕的吁了一口氣,然後用同情的目光看着趙長槍,不知道這位牛逼的副局長會有什麼表現。
趙長槍用手撫弄了一下自己的短毛寸,然後一臉鄙夷的看着吳偉民說道:“吳大局長,好像我們教體局的工作條例上也沒註明只能在辦公室工作吧?你問我昨天下午幹什麼去了?好,我告訴你,我工作去了,我去搞實地調研了,你滿意了吧?”
趙長槍說完扭頭就走,根本不想再搭理這位胖子局長。
吳偉民氣的眼珠子鼓起老高,活像一對金魚眼,然後氣急敗壞的說道:“趙長槍,別以爲你昨天下去幹什麼去了,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去了新龍門客棧?是不是去喝酒了?難道這就是你所謂的工作?”
趙長槍懶得和吳偉民費吐沫星子,扭頭對崔曉芳說道:“小崔,我們走,別在這裡聽這位吳大爺嘮叨!”
崔曉芳愣了一下,看看趙長槍,然後看看一臉怒色的吳偉民,竟然沒敢離開。
“走吧!出了事情我擔着!大不了這個幼教科幹事不做了。我給你找工作。”趙長槍說着話竟然拉起崔曉芳的玉手,一陣風一樣將她拉走了!
吳偉民快被趙長槍氣瘋了,昨天晚上他接到李榮葉縣長的電話,讓他在教體局好好的“照顧”一下趙長槍。今天本想借趙長槍昨天下午沒來上班的事情,給趙長槍一個下馬威的,沒想到趙長槍竟然是這個態度!簡直欺人太甚!
“趙長槍,你這是什麼態度!你眼中還有沒有一點組織紀律觀念!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要召開黨組會,討論怎樣處理你!”吳偉民氣的大肚子直哆嗦。
“你愛咋的咋的,我沒時間在這裡和你囉嗦!靠,你屬狗的啊?大清早的,逮誰咬誰?”趙長槍沒好氣的衝吳偉民說道,然後拉着崔曉芳頭也不回的走了。
“趙長槍!你你!沒素質,沒文化,怪不得連大專都沒上過!”吳偉民氣的臉都成了豬肝色。他做夢也沒想到,趙長槍不但缺少對他必要的尊重,而且竟然敢罵他!他明明看到幾個教體局的幹事,剛纔正透過辦公室的窗戶用崇拜的眼神看着趙長槍。
趙長槍驟然停步,放開崔曉芳的手,然後邁步走到吳偉民面前,冰冷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吳偉民說道:“沒文憑不代表沒素質,沒文化!重能力輕文憑,這是當今社會用人的基本準則!難道這個你都不懂嗎?吳偉民,你說我連大專都沒上過,哥今天還告訴你了,哥是正宗的大學畢業!哥上的是社會大學,這就是我的畢業證!”
趙長槍說着話,將自己的工作證甩到了吳偉民面前,工作證上工整的仿宋字寫着:趙長槍,杜平縣教體局副局長。後面括弧,副科級。鮮紅的三個字格外的刺眼。
趙長槍毫不理會吳偉民青紅不定的臉,輕蔑說道:“忘了告訴你,哥今年十九歲,不知道你十九歲的時候在幹什麼?大概還在校園裡跟在某個女人的屁股後面聞香香吧?”
趙長槍說道底還是一個年輕人,並且是個自尊心很強的年輕人,文憑低是他的軟肋,他最討厭的也是別人說他文憑低,現在,吳偉民在大庭廣衆之下取笑他文憑低,並且說他沒素質,讓他相當惱火。因此面對吳偉民時,身上竟然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股森冷的殺氣。
吳偉民感受着從趙長槍身上散發出的森冷殺氣,心中原本的怒氣竟然驟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莫名的恐懼,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面對一個下級,他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剎那間,他忽然想到,自己如果真的招開了黨組會,處理了趙長槍,將會給自己帶來什麼後果。
趙長槍徹底的不再理會有些失魂落魄的吳偉民,大踏步的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崔曉芳也快步的跟了進去。
“爽!太爽了!我從來沒見過有人敢對吳家長這樣說話!”
一進趙長槍的辦公室,崔曉芳就拍打着自己的胸脯說道。趙長槍剛纔忽然發飆,算是給她報了一箭之仇。
趙長槍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然後笑着對崔曉芳說道:“小崔,吳家長到底爲什麼在大廳廣衆之下訓你?”
“還不是因爲那份《杜平縣學前教育管理細則》,那可是經過我實地調研好幾天,然後昨天晚上加班加點趕出來的,原本想能通過吳家長的法眼的,沒想到竟然捱了頓好訓。真是敗興。這完全就是對人不對事嘛!”
“哦?這怎麼說?”趙長槍馬上好奇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