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槍等人並不知道王家溝的位置,一路打聽,到了王家溝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好在接到電話的車隊隊長趙鐵柱已經將所有的車隊成員都約到了一起,沒有來的,趙鐵柱也將車鑰匙和他們要了過來。
雙方碰頭之後,趙長槍先是將那五千塊錢交給了趙鐵柱,說道:“兄弟,這不是汽車租賃的錢,是毒玫瑰集團李總送給腿被打傷的那位兄弟的一點心意。希望你能給我轉交給他。”
趙鐵柱沒想到人家一個大集團的老總還能想到這事,按說這事可是和人家一點關係都沒有,於是接過錢,有些感動的說道:“小兄弟,你是在毒玫瑰集團打工的吧?回去後替我謝謝你們老總。本來你們用我們的車子是需要交押金的,既然李總這麼仗義,我們就不開這個口了,至於租賃費也好說。一天二百,油錢你們自負,你看怎麼樣?”
“行,沒問題。”趙長槍痛快的說道,趙鐵柱提出的是個很合理的價格。
“不過,小兄弟,我可要提醒你一下,南關的人可是囂張的很,平時他們在路口只是設了一個路障,有兩個人把守,但是一旦發生情況,馬上就能來幾百口子人!上次我二哥,哦,也就是被打斷腿的那個司機,他就是因爲和那兩個看守路障的人發生了口角,被他們給打斷了腿。媽了個逼的,要不是他們人多,上一次,我非扒了他們的皮。”趙鐵柱說着說着,氣上心頭,直接罵開了。
趙長槍拍了怕他的肩膀說道:“放心吧,嘿嘿,也許今天晚上我們能給你二哥報仇雪恨。”
“小兄弟,你要真能給我二哥報了這仇,我不收你一分車子租賃費!”趙鐵柱馬上說道。
一直跟在趙長槍身後的把總聽到趙鐵柱稱呼趙長槍一口一個小兄弟,不禁有些好笑,在整個毒龍會,還沒有一個人敢稱呼趙長槍爲小兄弟。
趙鐵柱一邊說,一邊將趙長槍一行人領到了村子西頭一個大空場上,空場上整齊的排着六輛黃色的自卸王。其中一輛的車頭部位凹進去一個大坑,估計是那天硬闖南關村被砸的。
把總等人接過趙鐵柱六人遞過來的鑰匙,紛紛上車,趙長槍上了自己的悍馬,頭前開路,後面是六輛自卸王,最後面是毒龍會的兩輛桑塔納押後陣。
把總駕駛着龐大的自卸王走過趙鐵柱的身邊時,稍微踩了一腳剎車,將腦袋探出車窗,對趙鐵柱說道:“哥們,把車交給我們,你就放心吧,我們都是毒龍會的,你口中的那個小兄弟就是我們的老大。”
“啊?”趙鐵柱張大嘴巴,半天沒合上。開車的人消息最是靈通,毒龍會雖然做事低調,但是現在杜平縣還是聲明鵲起。許多消息靈通的人都知道,真正打垮鵬飛社的就是毒龍會。自己竟然和毒龍會的老大稱兄道弟!這讓趙鐵柱吃驚之餘,又無比興奮。
他撒丫子就朝二哥家裡跑去,他要去告訴二哥,他的斷腿之仇有人給他報了!毒龍會要對付南關的人了!
“大人物就是大人物!什麼叫平易近人,這才叫平易近人啊!”趙鐵柱一邊跑,心裡還一邊直嘀咕。
趙鐵柱已經將石料廠和沙場的詳細地址告訴了趙長槍,爲了趕時間,他們將車隊一分爲二,一隊趕往沙場裝沙子,一隊趕往石料廠裝石子,最後半路匯合後,一起趕往毒玫瑰的工地。
由於兩個場子離毒玫瑰的工地都比較遠,而當車隊趕到半道的時候,天竟然又下起雨來,八月的天,竟然電閃雷鳴,一道霹靂接着一道霹靂,一道閃電接着一道閃電,好像一條條電蟒一樣滿天亂飛,一個個雨點好像花生米一樣,砸在車前風擋上,噼啪作響,看上去讓人膽戰心驚。好在這段路都是水泥路,雖然因爲年久失修,已經坑坑窪窪,但是並不泥濘,不然,裝滿沙子和石子的載重自卸王可就寸步難行。
趙長槍摸出手機,撥通了把總的電話:“把總,是我。天黑路滑,讓大家放慢速度,小心點。還有,儘量都把手機關閉,這種雷打電話很危險的。”
聽到把總的回答後,趙長槍掛斷電話,隨手關機,放慢了速度,小心的向前行駛着。他在最前面,只要他放慢了速度,就能將整個車隊的速度壓下來。
車子慢騰騰的在路上行駛,趙長槍卻一點都不急,點上一顆煙默默的吸着,他忽然想起了一個笑話,是諷刺杜平縣城四關的人囂張霸道,不知天高地厚的。
說的是一個杜平縣城四關的司機,某天開着拖拉機路過天 安 門廣場,被交警抓住了,交警讓他出示駕駛證,結果這位司機哥們直接站到拖拉機頭上,拍着胸脯對警察說道:“老子是杜平縣城四關的,誰敢查我的車!”
杜平縣城四關的人到底有多愚昧和囂張可見一斑。
“雨下的這麼大,也許南關的那些看路狗早回家睡覺了吧?那樣最好,省的一番爭鬥。”趙長槍將菸頭扔到車外,看看外面絲毫沒有減小之意的雨勢自言自語道。
雖然他們不怕南關的人,但是能不起爭端將沙子和石子運到工地上最好。而且這種雨天裡動手打架,有太多的偶然因素,被雨水淋溼的衣服會掣肘格鬥動作,風聲雨聲雷電聲會掩蓋武器砸過來的聲音,而瓢潑而下的雨水也會糊住眼睛,讓人睜不開眼。
環境因素會迅速縮小格鬥雙方的實力差距。所以趙長槍並不想在這樣的夜裡和南關的人動手。
然而,事實總是事與願違。
當車隊到達進入南關村的路口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一道紅白相間的攔路橫杆出現在趙長槍雪亮的燈柱裡。橫杆邊上是一幢沒有院牆的民房,裡面黑乎乎的,看不到光亮。
趙長槍看到前面的橫杆後面沒有人,心中一喜,看來看守路障的人已經回家睡覺了。
趙長槍沒有下車,直接一踩油門朝橫杆衝了過去,風大雨大,電閃雷鳴,在加上他對南關的人本來就沒有什麼好印象,所以,他懶得下來將橫杆搖起來。
“啪!”楊木橫杆瞬間被超級悍馬撞成了兩段,趙長槍的車子開進了南關的中心大街,後面的六輛載重卡車跟在趙長槍的後面也進了南關中心街。
就當趙長槍暗自慶幸今天晚上不用大打出手的時候,他忽然發現前方雪亮車燈下的雨幕中,忽然出現了兩個人,兩個人都光着膀子,露出鼓鼓的胸肌,手裡提着根鋼管,雨水順着溼透的頭髮,流過髮梢,滑到臉上,然後順着清潔溜溜的胸膛繼續往下淌。在兩個人的身後越來越多的人開始聚集,一個,兩個,三個?
最後,直到車燈的盡頭!一道閃電劃過天空,將車燈裡的衆人照耀的異常猙獰。
“我靠!幹嘛?玩英雄本色啊?”趙長槍嘟囔一聲,右腳開始猛轟油門,“轟!轟!”發動機發出野獸般的咆哮聲!好像隨時都會撲向前面的人羣。
此時,後面的載重卡車也發現了堵在路上的衆人,紛紛將車子停了下來,但是沒有人下車,他們都在看着前面的槍哥,如果槍哥要是硬往前闖,他們也會毫不猶豫的跟上去,至於會不會撞到人,已經不在他們的考慮之內。
趙長槍猛然一腳地板油,驟然鬆開離開,汽車猛然一顫,然後箭一般衝向了前面的兩個牛叉赤膊年輕人。
如果面前的人害怕了,能向兩邊退開,趙長槍就會毫無顧忌的向前闖,如果面前的人不躲開,他就只能下車開片了,總不能真的從這麼多人身上壓過去吧!
讓趙長槍意外的是,站在他面前的兩個人,看到車子朝自己衝了過來,竟然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
就在悍馬離兩個年輕人還有十公分的時候,趙長槍一腳剎車,同時瞬間將前進檔掛到了倒退檔,然後瞬間回到空擋。
車子停下來的時候,趙長槍的車子離兩個年輕人只有不到五公分!
此時,因爲面前兩個年輕人的上半身已經在車燈的照射範圍之外,所以趙長槍已經看不清他們的臉,但是朦朧中,趙長槍感到這兩個人竟然沒有一點懼怕之意,他從這兩個人身上沒有看到一絲顫抖!
“這世上還真有不怕死的鬼啊?”趙長槍嘟囔一聲,只好下車。後面的把總等人看到槍哥下車了,便也紛紛下車,下車的時候,每個人都亮出了自己的傢伙,清一色的鎬把。一行十幾個人無聲的站在了趙長槍的左右,只有把總走到趙長槍身邊,悄悄的說道:“槍哥,已經給醫生打過電話了。”
趙長槍點點頭,沒有說話。眼前對方的人太多了,只憑他們這十幾個人根本不能打垮他們。只能呼叫援兵。不過此時時間已晚,可能援兵會來的晚一些。
“哈哈哈!趙長槍,有本事你撞過來啊!從他們身上壓過去啊?我就知道你沒有那個膽量!我已經調查過你的底細了,不就是毒龍會嗎?有什麼了不起?今天你竟然敢跑到我的一畝三分地上,將我打昏,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小的們,給我上!給我往死裡打!今天晚上夜黑風高,電閃雷鳴,正是殺人的好時候啊!哈哈哈!”
從對方人羣中傳出一陣狂笑聲,趙長槍不用看,單憑聲音就知道是村主任孫茂才!看來他搞出這麼大動靜是想報今天上午的仇來了。可是趙長槍有些不明白,孫茂才是怎麼知道自己要路過南關村,並及時的趕過來,攔下了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