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南山給趙長槍安排的是一家五星級酒店,不是爲了裝逼顯高調,而是五星級酒店的安保措施比較好,便於趙長槍等人隱蔽。
趙長槍一覺睡到下午五點,當他從牀上爬起來,拉開窗簾看向西方的天空時,太陽已經落到了一座高樓的背後,只留下萬道金光從大樓四周迸射出來。
“東京黑天這麼早?”趙長槍嘟囔一聲,打開窗戶朝下看去。二十三樓下面的汽車好像一個個的甲殼蟲一樣排着整齊的隊列,浩浩蕩蕩的從路上爬過。
感受着迎面吹來的傍晚的風,趙長槍忽然明白了當初國榮先生爲什麼會凌空一躍,完成了生命的絕唱。登高望遠,真的太給人衝動的感覺。
看着樓下的滾滾車流,趙長槍忽然大發感慨,芸芸衆生,萬丈紅塵,人到底是爲何而來?到底又因何而去?一個人奔跑在生命的跑道上,就好像是駛上單行道的汽車,只能向前不能後退!
趙長槍正盯着路上的車流浮想聯翩,忽然發現一輛寬大的豐田商務車忽然從單行道竄上了人行道!
“嗯?怎麼回事?”趙長槍看着跑上人行道的豐田商務馬上疑惑道,但是他瞬間就明白了這輛車到底想幹什麼。
因爲趙長槍在豐田商務的前方發現了一名妙齡女郎,而豐田商務就是衝那女郎去的!看來那個女郎要倒黴了,趙長槍如是想。
果然,當豐田商務駛過妙齡女郎的身邊時,猛然剎車。在車子減速的瞬間,車門被猛人拉開,從裡面伸出一雙有力的大長胳膊,還沒等女郎明白過怎麼回事來,就被大手抓進了車裡!
整個過程用了不到兩秒鐘,女郎連句叫聲都沒有來得及發出!由此可見車裡的一幫人肯定已經蓄謀已久,並且都是經驗豐富的專業人士。
“唉!東京的天空好像並不太平啊!可惜了。”將剛纔一幕盡收眼底的趙長槍不經輕輕發出一聲嘆息。他雖然不知道女郎和車裡的人是什麼關係,但是他知道,車裡的人肯定不是邀請女郎去喝茶的。女郎落到那些人手中肯定沒個好。
趙長槍雖然爲女郎感到可惜,但是他現在是在二十三樓,就算想幫那個女人的忙也幫不上,等他從樓上下去,人家早跑沒影了,總不能從二十三樓跳下去吧?況且他這次來東京是爲了導彈的事情,如果被眼前的事情纏住便得不償失了。
趙長槍是嫉惡如仇,但是有時候,他也有些老謀深算的味道,這和他的年齡是絕對不成比例的。
趙長槍剛打算將視線挪開,卻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一般情況下,綁匪在大街上綁了人之後,一定會馬上離開,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去的。沒想到那個女郎被擄到車上後,豐田商務並沒有離開。
“咦?奇怪了,車裡的人到底想要幹什麼?”趙長槍心中好奇的想道,他再一次很快知道了答案,因爲他看到那輛豐田商務正在不規律的顫動着!
這幫綁匪也太大膽了,不但光天化日之下,在公路上就公開搶人,而且搶到人之後,在大街上就玩車震!綁匪的囂張程度讓人髮指!
一輛警車從不遠處開了過來,但是在經過不斷震動的豐田商務時,連停一下的意思都沒有,直接和豐田商務擦肩而過。
“媽的!什麼東西!”趙長槍暗罵一聲,擡腳出了房間。他實在看不下去了,既然綁匪不打算馬上離開,他完全有時間將女郎從車裡救出來。
趙長槍坐電梯很快就到了酒店一樓大廳,然後迅速衝出了酒店,出了酒店之後,爲了不引起綁匪的注意,趙長槍並沒有跑起來,而是加大步伐向豐田商務走了過去。
兩分鐘後,趙長槍就出現在了豐田商務面前,他先是朝駕駛室裡看了一眼,看到駕駛位上有個司機正朝後扭着腦袋,咧着大嘴直笑,顯然被後面正在上演的香豔大片吸引了。
“嗨,哥們開門。”趙長槍拍了拍駕駛室的門喊道。
司機猛然扭回頭來,看了看車外的趙長槍,降下車窗一陣嘰裡咕嚕的亂說,雖然趙長槍不懂鳥語,但是看看司機的表情就知道這個混蛋是在罵他。
趙長槍的手猛然伸進駕駛室,一把抓住司機的頭髮,然後按住司機的腦袋就往方向盤上撞!
“砰砰!”
只兩下司機便歇菜了,血流滿面的癱軟在座位上一動不動了。
直到此時坐在後排座上的人才明白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們吼叫着就要下車。然而還沒等他們下車,趙長槍卻雙手抓着車子的頂棚然後身體一蕩,直接從駕駛位打開的窗戶裡鑽進了車子。身體比猴子還敏捷。
趙長槍蕩進車子,終於看到了車子後面情景。只見那個妙齡女郎已經被成大字形綁在了平躺下的車座上,嘴上打着膠帶,上身被扒的一絲不掛,下身只剩下了一條透明的連褲襪,襠部已經被粗暴的撕開,下身一片狼藉。
車子後面還有兩個粗壯的男人,其中一個剛剛從女人的身上爬下來,兩個人來不及整理衣服,抓起車上的砍刀就朝趙長槍劈了過來。
然而這兩個傢伙驚慌之下,忘了這是在車裡,空間有限,兩個人的砍刀沒砍中趙長槍,反而劈在車棚頂上的海綿裡!砍刀的速度頓時慢了下來。
“畜生!”趙長槍低聲喝罵一聲,雙拳齊出,分別砸向兩個人的哽嗓咽喉。兩個大漢躲閃不及,只聽到自己的脖子裡傳來咔嚓一聲脆響,腦袋一歪,眼睛一閉,啥也不知道了。
趙長槍看了一眼還被綁在座椅上的女郎,心中不禁一陣發緊,只見女郎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既沒有憤怒,也沒有悲傷,甚至沒有獲救後的喜悅之情,好像她的臉上帶了一個面具一樣。
趙長槍知道,人只有在心死的時候,纔會出現這種神態,看來這個女人的心已經死了。以後她將很難走出這個陰影。
趙長槍在心中輕輕的嘆了口氣,然後抓過一把砍刀,將女人身上的繩子割斷,然後將她嘴上的膠布也撕了下來。
讓趙長槍吃驚的是,獲得自由的女人竟然依然躺在那裡一動也不動,只是用眼睛癡癡的看着車子的頂棚,修長而白皙的玉腿就那樣劈開着,任憑身體最隱秘的部位赤果果的暴露在趙長槍面前。
顯然,突如其來的打擊,讓女人的神經有些不正常了。
趙長槍撿起女人被扔到座椅下的衣服,看了看,衣服雖然已經被撕扯的不成樣子,但是勉強還能遮羞,於是放到女人身上,輕聲說道:“穿上衣服吧。”
趙長槍不知道女人能不能聽懂他的話,但是他相信她能明白他的意思。
說完,趙長槍坐到了駕駛座上,將車窗升了起來,點燃了一支菸,輕輕的吸了一口。他沒有再對女人說什麼,因爲他知道,此時此刻,無論自己和女人說什麼都是蒼白無力的。在今後的日子裡,如何面對今天剛剛發生的一切,需要她自己去決定。
後面沒有傳來任何的聲音,顯然,女人並沒有起來穿衣服。趙長槍猶豫了一下,又點燃了一顆香菸,吸了一口,然後頭也不回的遞到了後面。
趙長槍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先讓女人動起來。
大約半分鐘後,趙長槍感到自己手中煙被女人接了過去,接着後面傳來幾聲劇烈的咳嗽聲,顯然女人以前並不會吸菸,這是被煙嗆着了。
“嗆着了好!能接受點刺激,就說明終於又活過來了。”趙長槍聽到後面的動靜後,心中鬆了一口氣。
果然,片刻後,趙長槍的身後又傳來悉悉索索的穿衣服聲音。
“附近有沒有人煙稀少的地方?我需要把這些混蛋處理掉。”趙長槍隨口說道,好像不經意一樣。
“哦,也許我該說日語,可是我不會。”聽到後面沒有聲音傳過來,趙長槍懊惱的低聲說道。
“直接向東開,在城郊上高速,第一個出口下高速,那裡有一個面積很大的自然森林公園。裡面有座很險要的山。”
就當趙長槍思考是不是可以用英語和後面的女人溝通時,忽然從後面傳來一個毫無表情的聲音,說的竟然是字正腔圓的華國普通話!
“你是華國人?”趙長槍一邊發動車子,一邊吃驚的問道。心中忽然躥起了一股無名之火。
趙長槍雖然救了眼前的女人,但是在他的心中是沒有多少波瀾的,他雖然恨這三個男人不是東西,但是僅僅是處於人類道德上的恨,畢竟被強暴的女人和趙長槍沒有任何關係。
但是當他聽身後的女人竟然說一口流利的華語,很可能是華國人後,趙長槍對那三個男人的仇恨值忽然成倍的增加,好像後面的女人忽然就成了他的親人一樣。
“不是,我是一名島國記者。”女人平靜的說道,單聽她說話,任誰都不會想到,就在剛纔她曾經遭受了怎樣的侮辱。
女人之所以有這樣的表現,只有兩個原因,要麼她很堅強,要麼她的心已死。
趙長槍更傾向於後者。
聽到女人說不是華國人後,趙長槍的心莫名的一鬆,爲什麼會這樣,連趙長槍自己也有些搞不明白,也許這就是狹隘的民族主義吧?
趙長槍還想再問女人幾句話,但是女人卻始終再也沒有說一句話,趙長槍通過車裡的後視鏡,發現女人只是默默的坐在那裡,不知道心中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