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途借勢 省城拜年 易看
省城拜年
到臘月二十之後,手裡一部分工作漸漸停下來。
宋嘉倫回省裡,每天打一兩個電話,每次小傢伙都再三叮囑楊東軒到家裡去看他,陪他玩。楊東軒好言好語安慰幾句,也能夠接受。宋玥秋也請假回省,這邊的工作放得開。楊東軒心裡雖掛着省裡那邊又感覺到無形的壓力消失,夜裡跟方瓊、文璐、王曉梅肆意玩鬧一番,玩鬧之後,心裡卻空落落的不是滋味。
明智兩人關係不可能突破,宋玥秋回省裡後,心裡的想法更強烈了。或許是隔得遠,自己才放肆一些,楊東軒有時自責有時又給自己打氣鼓勁。
不過這些都不影響白天的工作,懷德鎮那邊的項目有張誠智、林琳和計財股的人專一盯着,可以放心。城南區徵地工作雖沒有實質性進展,工作在做,收效也不差,年後完成工作任務應該沒問題,教育局這邊與市局的溝通也有較大進展,至少之前督查出了問題的工作,也都進行了複查,給出整改合格的結論。城南區教育局與市局直接關係,算是和解了,年連偉對此很滿意。
楊卓林安排好往省裡跑到準備,要肖子山將楊東軒找來,楊東軒到區委後,楊卓林直接跟他說,“東軒,眼看過年了,年前還有一些工作我們要去省裡,你那邊有什麼安排,直接跟秘書長彙報。”
楊東軒沒聽出意思,看着楊卓林也不知從何問起。楊卓林只好說,“你到省裡給領導拜年,要準備哪些東西?立即做一個計劃來。”
“書記,周老那邊上此就給了,臘狗肉,票據也報了。”楊東軒說,“還要到省裡去?”
“周老今年這麼辛苦,我們也要盡到心意。不提什麼禮物,心意總要表達吧?哪怕上門問候一聲,道一聲辛苦,祝福一聲快樂、健康,是應該做的吧?”楊卓林苦笑着說,楊東軒才進體制裡,不知規矩,只能如此直白說出來。
楊東軒也不是不知,上次給周瑾瑜送禮臘狗肉,已經是極限了,還是以他個人名義周瑾瑜才肯收下,並警告他不得再帶東西進門。要不然,對城南區這邊的事情會放手不理會。
“書記,周老哪裡我會表達到位,你放心吧。”
“省裡不僅僅是周老,還有其他領導也很辛苦,幫我們城南區奔忙,難道不要表達謝意?這是我們的心意,也是我們對領導的態度,是不是?好了,不要有什麼顧慮。趕到省裡吃晚餐,你先聯繫屈廳長吧。”
工作交待很清楚,楊東軒到辦公室外跟屈亞男聯繫,接通後說出意思。屈亞男一口堅持推辭,表示自己下午另有安排,無法赴宴。楊東軒知道他是在推卻,便說已經在往省城的路上,如果晚上沒時間見一見,他們可等一天,是不是可以?又間接地表達這是領導交待的工作,不完成無法交差。
屈亞男便表示了等楊東軒他們進省城後在聯繫,看是不是能夠抽身,同時,又說如果楊東軒一個人去省裡,隨時電話都有空見面。他這意思很明白,私交和工作得分開,楊東軒表示了感謝,知道自己跟周瑾瑜、宋家之間的關係到那種程度,外人看來就完全不一樣了。
瞭解這些關係都是小範圍,這些人不會亂傳。
楊卓林得知省裡聯繫好,立即安排車。區政府那邊也會往省裡跑,葉幸、熊銳聰等一干主要領導,只要在省裡有熟悉的領導,都會走一走。年前與領導聯絡一下情感,是給自己仕途找根子,根子越深,發展的可能性才大。楊卓林不會將葉幸等人叫在一起,這種看望領導的工作都是心知肚明但又不能說開的事。
各有路子,各顯神通。
蘇培秀也一起走,肖子山、楊東軒加上司機,準備的禮品芳在車後備箱,楊東軒也不問。心裡在想,到省裡要不要跟周瑾瑜那裡走走?劉澤宇要不要聯繫一下?如果聯繫這兩人,是不是該去宋家,看宋嘉倫和宋玥秋?宋家得知自己這樣給下面的人拜年、送禮品,會有什麼看法?單見周瑾瑜火系不會驚動宋家,見劉澤宇他肯定會跟宋家說。
楊卓林還不知宋家與自己之間的關係,如果得知,哪會錯過這樣的機會?宋浩然一省之長,楊卓林作爲區委書記確實沒有機會在他面前表現,如果讓宋浩然記住名字,關注他工作情況,對往下的升遷有多大助益?
一路上都權衡不好,楊東軒不多說話,想着自己的心思。要趕時間,車跑得快,路況並不太好。出平秋市地界,走兩個多小時,纔到高速。
趕在屈亞男下班前到省府外候着,肖子山和蘇培秀安排用餐地點,楊卓林和楊東軒過來候着。見了面,屈亞男很爲難地看着楊卓林,也看着楊東軒,表示等會還有一個會議,時間在一個小時後,要吃飯確實趕不及,要麼就在省府外路邊小店子吃,要麼他得回省府食堂去。
楊卓林便請屈亞男上車,就在省府外另一條街,選一家中檔的飯館。楊東軒當即找包廂、楊卓林請屈亞男點菜。蘇培秀他們那邊本來準備得差不多了,這時,只能過來聚齊。這個特殊情況,也不好怪屈亞男事先不說明。
時間太緊,說不了幾句話,更不能喝酒聯絡感情。楊卓林執意要喝點酒,給屈亞男敬兩杯,屈亞男不好落面子,喝了兩杯後,不肯再喝,說開會要發言。言下之意已經明顯,楊東軒換沒有給他敬酒,便改用啤酒來敬。屈亞男苦笑一下,也接受了。
其他不話點到大家都明白,屈亞男直接說了,一中剝離項目的推進工作請城南區那邊放心,省裡已經有結論,肯定要做,只是在年後哪個時間段落實到問題。
楊卓林得到這句話,心裡踏實。不說其他項目,單一中剝離項目做出來,做成了,也是他的一件大功。
帶來的禮物本該讓屈亞男處理,屈亞男要回省府開會,楊卓林便問他家地址,說要將一點心意送去,屈亞男哪肯讓人上門去,便堅辭不受。城南區這邊也有準備,除了禮物之外,還有紅包和購物卡。蘇培秀便拿出來,讓楊卓林送出去。
屈亞男見了,往包廂外走,城南區這邊也不好強拉住不放,楊卓林追到門邊往屈亞男衣裡塞紅包,屈亞男在出包廂時,將紅包丟回來。到包廂外,一些話不好說、動作更不好做。屈亞男表示了感謝,便要回省府。
這邊請他上車,用車送屈亞男去省府。屈亞男卻不肯,表示飯後自己走走就成,十來分鐘的路,走過去恰好開會。
給屈亞男拜年是不成功的,但又得到了想要的信息。楊卓林微微有點挫敗,說,“沒事沒事,年後找機會彌補一下。”說着看楊東軒,意思是要他將這事記在心裡。
楊東軒估計屈亞男這樣可能真有會議,也許是因爲自己參與,他反而有了顧慮。不論是周瑾瑜或是宋家,對屈亞男都有絕對的威懾,他會不會擔心自己漏了嘴,給他留下禍事?或者,屈亞男性格上跟周瑾瑜有些類同,不肯接受這些東西。
並不真正瞭解屈亞男,也不好找周瑾瑜問這種事,年後有時間來處置,楊東軒便應了。
“東軒,你什麼時候去見周老?”楊卓林確實想跟着一起去,但也知道周瑾瑜的性格,跟去了不一定有效果。
“我打電話試一試吧,周老師的性子說不好。”楊東軒給周瑾瑜打電話,對方說他在京城,要過幾天才回省裡。又警告楊東軒不要再帶東西進家裡,要不然,城南區那邊的事情他會完全丟開不理。
周瑾瑜即使沒看到他們,對下面的做法也是心知肚明的。
楊卓林嘴裡泛着苦味,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差別。楊東軒可以去周瑾瑜家,不能帶東西進門,他無論如何都不肯跟着去。
“這樣吧,我們聯絡省廳那邊。今晚能夠見張處長他們也可節省時間。”蘇培秀說,到省裡來的目的明確,他們真不能在省城多呆。年邊了,城南區不能出一點兒事,否則都會是大事,特別是楊卓林這個一把手不在家,後果要嚴重得多。
楊卓林點頭,蘇培秀看着楊東軒,想讓他給張大友打電話。省城這邊,還就楊東軒的面子好用,這些人不看楊東軒的面子卻要給周瑾瑜的面子。
楊東軒打電話,張大友等人正在吃飯。表明了自己的意思,張大友先表示了感謝,又說他們那邊一時不能脫開身,城南區的意思他們知道了,其他的就不必要。楊東軒說這邊等一天兩天都成,只要張大友有時間,時間上由他們安排。
張大友自然明白城南區的人不可能在省城多留,這樣說是表示誠意和態度堅決。便說了他們所在地點,見楊卓林點頭,楊東軒表示到那邊再聯絡。
楊卓林也是無奈,但願年後有更好的機會,彌補一下。省教育廳這邊對他的影響不是直接,可省裡也是一個圈子,任何一個環節都不容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