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臨置樓中,響起呢喃的女聲,那是激情之後慵懶的聲音,“唉,小鐘不在,我還以爲你不過來了呢……”
“怎麼會呢?”陳太忠輕撫吳言光滑的背脊,“想着明天是星期天,所以就來得晚了點,反正能睡個懶覺,不是嗎?”
“哼,你一定又去別的地方偷吃了,”吳書記是在睡夢中感覺到自己被侵犯,這才醒來的,知道這傢伙肯定又是滿足了別的女人之後,過來捎帶上自己,一時心裡有點不甘,“過兩天搬家以後,叫小鐘跟我一起住進去!”
她這意思,就是要合力對付陳某人,不讓他只留宿半晚上,同別的女人分享他,她已經很不甘心了,早晨還要偷偷摸摸地消失,現在沒有小鐘,居然來也是半夜來,太過分了。
“這個,其實吧……我是有點事,”對這種話題,陳太忠原本是大大咧咧不在乎的,但是今天他被鍾家二老的眼神看得有點鬱悶,再加上由於楊倩倩的緣故,景靜礫都不去參加京華酒店的開業,於是心裡難免生出些罪惡感來。
他確實是在陽光小區折騰了一陣,將劉望男、丁小寧和李凱琳全部送上慾望的巔峰,由於李凱琳和丁小寧因爲京華酒店的即將開張,興奮得有點睡不着,嘮叨到一點半還不肯休息,他索姓直接放個昏憩術,將三人全部搞定,纔來臨置樓的。
當然,他來臨置樓,也是出於關照鍾韻秋的緣故,小鐘和他在素波一夜未歸,其間發生了點什麼,估計吳書記用腳底板也想得出,他是不怕小白同學吃醋的,不過她要是將妒意撒到鍾韻秋身上,那也不太好吧?
不得不說,現在的陳某人,是越來越有人情味兒了,像眼下居然還會哄人了,“對了,你什麼時候搬?我也搬過去,到時候就能摟着你一覺到睡到天亮了,一睜眼就能看到晨曦中的小白……呵呵,想一想都高興。”
“你這哄女孩兒的本事見長啊,”吳言輕笑一聲,顯然心裡也是比較受用,可是她的手卻是抓住陳太忠的胸大肌一陣亂擰,“不要轉移話題,今天晚上去哪兒偷吃來的?”
“沒有的事兒,”陳太忠咳嗽兩聲,堅不吐實,“今天見了一個叫李秀中的傢伙,財政局預算科的,給我的感觸真的很多……”
這固然是他想轉移話題,不過說實話,今天的事情除了“捉殲失敗”的恥辱之外,確實也帶給他一點感觸,將事情的緣由大概說一遍之後,這感觸就越發地強烈了,“牽一髮而動全身,寧建中隨便動動,下面就這麼大反應……”
“我總覺得,這就像是一條光潔平坦的馬路,本來什麼事都沒有,猛地多了一團屎出來,然後在一瞬間,就招來了鋪天蓋地的蒼蠅,”陳太忠苦笑着解釋,“我這比喻比較粗,不過確實是真的啊,任何一個領導崗位的位置有了變化,都要帶來一系列的變動。”
“你這比喻倒是夠噁心的,而且把咱倆也罵了,”吳書記聽了,笑得渾身發抖,“不過我倒是願意認爲……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你比我有野心,”陳太忠笑一笑,眼中有異樣的光芒閃爍,“你和鍾韻秋是一類人,所以,你們能走得更遠。”
“你這話什麼意思?”吳言其實是個相當敏感的女人,聽到他這話,身上不由自主地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你難道不想更進一步嗎?”
現在的陳太忠雖然還只是個副處,但是在她的心中,已經隱隱將此人引爲自己未來最大的靠山了,是的,在她心裡,甚至章堯東都比不上他,因爲——她是他的女人。
吳言不喜歡依賴別人,但是在官場中沒有自己的依靠,真的很難生存,而陳太忠具備一切讓她依靠的條件,很強大、重情義、有能力也有勢力,尤爲難得的是,他還很年輕!
所以,當她聽到他表明自己沒野心的時候,真的惶恐了,那是發自內心的戰慄和觳觫,她甚至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牙關在得得地發抖。
“你放心,我不會讓別人欺負你的,”陳太忠的手一直在她身上游走,指尖當然發現了她肌膚的變化,說不得大力摩挲兩下,輕笑一聲,“我陳太忠想保護的人,是沒有人能欺負得了的,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行。”
可是,吳言的心情已經大壞了,又豈是他這輕描淡寫的話能夠釋懷的?她苦笑一聲,“你也好歹做了兩年幹部了,難道還不清楚組織意願的力量?那不是你能阻擋得了的。”
“你對我又瞭解多少呢?”陳太忠輕笑一聲,伸手向虛空中一抓,縮手回來的時候,手上已經憑空多了一臺DV,同時,他的嘴角也露出了一絲銀笑,“白書記,我覺得咱們應該記錄下人生最美好的片段,你認爲呢?”
吳言對他的怪異,見過也不止一次兩次了,可是眼下看到他無中生有、活生生地變出這麼大一臺DV來,還是有點接受不了,“這個東西……你可以教我嗎?”
“會有那麼一天的,不過,你現在沒必要學,”陳太忠很隨意地笑一笑,“總之,你放心好了,多的話不好說,保你一生富貴,那是沒問題的。”
吳言沉吟了起來,似乎是在消化他所說的話,半天方始發話,“這個李……李秀中,你很想讓他成爲預算科副科長嗎?”
“我倒寧可讓他去氣象局當個副科長,”陳太忠沒好氣地哼一聲,“實在不行,讓他去橫山方誌辦當主任好了……我就見不得這傢伙。”
“這也不是多難的事情,”吳言哏兒地笑了一聲,一時心中塊壘盡去,卻是想起了當初她刁難他的時候,“你確定嗎?”
“算了,生死由他吧,”陳太忠知道,吳言在章堯東面前說得上話,但是恃寵而驕似乎也不是好事,“不要爲難老章了,橫山方誌辦主任,可是白書記的枕邊人呢,憑他……也配?”
“你這傢伙,真是壞死了,”吳言輕輕地打他一下,身體上的涼意慢慢地退卻,又開始發熱了……丁小寧京華酒店的開張,雖然屬於舊店翻新,可是比同檔次企業開張要熱鬧得多,這是她的人氣擺在那裡,又有陳太忠在背後撐腰,除了魏長江來,還有交通局的牛冬生、紅山區委書記王小虎等人。
至於商界的人,來得就更多了,甯瑞遠打頭,還有呂強、袁望、邢建中、盛小薇等,甚至支光明都專程從陸海趕來了。
盛小薇跟丁小寧其實不怎麼熟,不過她是高強的情人,她也知道,小丁跟陳主任可能沒什麼結果,平白地生出了一些同情之心;支光明則是因爲他跟陳太忠私下洗錢的事情,丁總是見證,不來也不好意思。
最誇張的是,杜毅居然給丁小寧寫了一個橫幅,由省政斧的人巴巴地送了過來,這種事情真的是太少見了,九八年已經不比前幾年了,省部級大員很少爲企業寫這種東西。
當然,杜省長寫的不是“京華酒店”,而是“天行健君子自強不息”,意思是說小丁同學雖然幼失怙恃,但是硬生生通過自己的雙手,打拼出了一個光明的前途,希望她再接再厲自強不息。
事實上,這不過是杜毅欣賞丁小寧在救災工作中對省政斧的支持,借這個因頭表示一下讚賞,算是回報,不過,更令人驚奇的是,杜省長居然還給丁小寧捎來一個信封,不過信封裡是什麼,丁小寧不給大家看。
鄭在富看到眼前熱鬧的場景,老眼裡也禁不住泛起了淚花,站在交通局常務副局長於滿江身邊感慨,“唉,小寧的媽媽要是還活着,不知道會有多高興。”
於局長嘆一口氣,點點頭,似是感觸頗深,心裡卻是在暗自嘀咕:我說老鄭,我和牛局都知道你是丁小寧的舅舅了,你不用一遍又一遍地強調了吧?
電視臺也來人了,按說這種開張儀式,花錢就能請來電視臺的,上個新聞再做個專題,算是軟廣告,不過這次電視臺來雖然也是收費,但是臺裡表示還想專門爲丁小寧做個人物專訪,也是宣傳她“自強不息”的精神。
丁小寧一聽這個要求,下意識地就想拒絕,當初她玩仙人跳的時候,靠美色禍害了不少人,眼下在電視上做人物專訪,那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
陳太忠知道她顧忌什麼,不過他是不在乎這個的,“答應他們嘛,你怕什麼?你是推出來的榜樣,到時候就算有人想拿以前的事說,根本都用不着你出頭,這年頭本來就是這樣,政斧和電視臺都不會允許別人置疑你,要不那就是置疑政斧……小寧,你要學會綁架別人。”
這話說得有點誅心,不過卻是大大的實話,這個人物專訪又是丁小寧的一個護身符,有了它,只要她不做出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將來就算政斧的班子換了,也不會有人去動她。
“所以,你現在要考慮的,是怎麼編造一下你的發家史,”陳太忠笑嘻嘻地補充,“對了,老杜給你的信封裡,到底裝了什麼東西?”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