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很長時間,就在車中的二女都等得不耐煩的時候,陳太忠從石頭後面出現了,那廝推着一輛藍色的麪包車在公路上飛奔着,丁小寧忍不住輕呼一聲,“啊~”
這人的勁兒,實在太大了吧?
“就是這輛車,”劉望男心裡也驚訝,不過她要沉得住氣一些,她搖搖頭,輕嘆一聲,“果然還是這幫雜碎!”
陳太忠推着車越跑越快,一轉眼就將那車推進了山溝裡,車裡的二女只見他似乎手微微地擡了一下,藍色的麪包車“轟”地一聲在山溝裡爆炸了,隨即“噼裡啪啦”地開始燃燒。
下一刻,陳太忠跑了回來,坐進車裡,淡淡地吩咐一聲,“快走,別被別人看到!”
劉望男的臉色刷白,不過,她對陳太忠的話是惟命是從,一邊發動汽車,她心裡一邊想:這個,就是上位者那種視人命如草芥的冷血了吧?
想到那五個人一定會死,她心裡居然升起了一種淡淡的嚮往:這輩子,我能混到太忠這種地位麼?
當然,無論她怎麼想,有一點她是可以肯定的,陳太忠一定是極喜歡身後這個女孩子,才肯甘冒天下之大不韙,將那五人統統殺死。
想到這個,她心裡有些微微的得意:哈,幸虧我把這女孩留在車上了!
誰想,陳太忠側頭衝她淡淡地來了一句,“望男,這不是我心狠,他們記住了你的車號,我不想讓他們帶給你什麼麻煩。”
這話入耳,劉望男眼也直了、手也抖了,一時沒把握好,差點把車開到溝裡去。
用盡全身氣力死死踩下剎車後,她全然不管停車的位置是否違章。一把就抱住陳太忠,嚎啕大哭了起來。
陳太忠哪裡知道劉望男心裡居然亂七八糟想了那麼多?他還以爲她是後怕呢,於是輕笑一聲,雙手撫摸着她的脊背,“呵呵,別怕了,有我在,沒人傷得了你一根毫毛!”
誰想,他這話說出來,劉望男反倒哭得越發大聲了,陳太忠禁不住有點奇怪:我說,你好歹也是當過兵的人啊,至於這麼膽小麼?
他不知道,就在這一刻,劉望男暗暗下了決心,以後,誰都不要想把太忠從我身邊拉走,分享可以,想要獨吞的話,老孃一定跟她拼了!
陰差陽錯之下,能讓一個見識過人的紅塵女子從身到心都被征服,不得不承認,陳大仙人的狗屎運,實在是太強悍了一點。
過不多久,劉望男止住了哭聲,二話不說,先把車發動了起來,這裡離事故現場實在太近了,先走得遠一點纔好。
一邊着開車,她一邊給陳太忠使個眼色,同時向後努努嘴,“太忠,這後面還有一個呢,她可是看到你剛纔殺人了!”
“交給你了,”陳太忠滿不在乎地回答,“你想讓她接客就接客吧,反正不關我的事兒。”
他並不在意劉望男逼良爲娼,這種事,只要不是他自己做的就行了,尤其,這“良”還跟他有些私人恩怨。
事實上,他的心比劉望男想像的硬很多,“你要是怕她走漏風聲,那你自己下手,幹掉她算了。”
聽到這話,劉望男輕笑一聲,擡眼從後視鏡看看臉色刷白的丁小寧,“哈,小丫頭,看在你剛纔叫我一聲‘望男姐’的份兒上,這兩條路,我任你選一條!”
丁小寧緊緊地閉着厚厚的小嘴,一言不發,這兩條路,她哪一條都不想選。
若是在半小時前,劉望男讓她選擇的話,或許,她還會存點僥倖心理選擇前一條,她對自己的應變能力,還是相當自信的,但是,在再次見識了陳太忠驚人的身手和冷酷的心姓之後,她不敢再心存任何僥倖了。
她同光頭漢子設計的“仙人跳”,也害過不少人,只是,對那種沒錢還想佔便宜的鹹溼佬,大多時候他們也不過是毒打一頓而已,連打斷胳膊、腿之類的情況,都很少發生,光頭漢子手中的匕首,無非是用來嚇唬人的道具。
她所經歷過的這種“場面”,跟陳太忠揚揚手就讓五個人灰飛煙滅的場景相比,實在是太小兒科了。
劉望男一邊開車,一邊時不時地從倒車鏡裡看看丁小寧,開出足有二十公里之後,她才笑嘻嘻地發話了,“要不,我給你指點一下第三條路?”
“什麼路?”厚厚的小嘴脣,終於輕輕地動了動,只是,鮮紅的嘴脣已經變成了淡紅,那種勾人的姓感不復存在。
劉望男得意地輕笑一聲,隨手拍拍陳太忠的肩膀,“把你這個老公招呼得周到點,我就放你一馬。”
陳太忠白她一眼,沒有吭聲,心裡……嗯,有點矛盾。
丁小寧的嘴,再次閉了起來,看得出來,她似乎在等待劉望男說出第四條路來。
又過了大約半個小時,遠遠都能望到山上的“凡爾登水泥廠”了,丁小寧才緩緩地發話了,“想要我的人?好吧,不過,你們要答應我一個要求……”
她已經把這件事前前後後理順了,可以肯定,不管這個男人的來頭有多麼大,殺五個人也是了不得的罪名,人家爲了少點麻煩,再殺她一個來滅口,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了,換給她自己,怕是想都不想就會那麼做的。
而眼下,那個女人居然願意放她一馬,這就說明,這兩人言談舉止雖然冷酷,卻多少還是有點人情味兒的,而且,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大家都沒有退路了。
想得再長遠點,那五個人要糟蹋她,難免會有別的人也聽說了,現在這五個人死了,看起來雖然是車禍的樣子,但她很可能會成爲警察的懷疑對象,如果她想安安穩穩地活下去,靠上眼前這棵大樹纔是正經。
既然想明白了,少不得,丁小寧就要借這個機會,讓陳太忠幫她處理一個讓她恨得咬牙的人物,以他的能力,應該是小事一樁纔對。
在一幫混混中間,以她的美貌,保持了這麼多年的處女之身,其間艱辛,不提也罷,這個寶貴的身體總不能白白地好活了他吧?
誰想,陳太忠聽到這話,登時就是一個冷哼,毫不猶豫地打斷了她的話,“你真以爲自己是鑲鑽的?哼,你的要求我不答應,這沒有什麼可商量的……”
這纔是陳太忠的本色演出,上一世他在仙界就是這副德姓,根本不給別人留什麼轉圜的餘地,“在我眼裡,你的長相……很扯淡!”
丁小寧登時被噎個半死,倒是正在開車的劉望男,嘴角微微一撇,露出了一個常人不易發現的微笑:小丫頭片子,你還嫩着呢,太忠可是毛驢脾氣,你對他好,他纔會對你好,你要是先提條件,以太忠的眼界,還真未必能把你放在眼裡。
走過水泥廠之後,不多時,東臨水就到了,陳太忠走下標緻車,淡淡地吩咐一句,“你倆在這裡等着”,然後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村中景象依舊,李凡丁也依舊在逃,只是,公路邊圍起的那個“失竊現場”終於是不見了,陳太忠才走到村頭,就遇到了剛午睡起來的老支書。
“哈,是太忠?”老支書看到他,眼睛登時瞪得老大,“啥時候來的?聽說你出息了啊,走,跟我進村轉轉……”
劉望男和丁小寧足足等了他三個來小時,才見陳太忠施施然從村中走出來,在他身邊,圍着上百號的村民,大家都在羣情激奮地說着什麼。
丁小寧很不想說話,可是看到陳太忠這麼受歡迎,心裡還是禁不住有些訝異,在她心裡,這傢伙或許不算很壞,但絕對不是什麼好人,“望男姐,他跟這些人很熟麼?”
“爲官一任,造福一方,他不過是在這裡幹過一個月的村長而已,”通過常寡婦母女,劉望男對陳太忠的事瞭解得非常清楚,她甚至知道陳太忠代理村長的時間不過一個月,“呵呵,他可是爲大家做了不少好事的呢。”
聽到這話,丁小寧猛地想起,那次令自己痛心疾首的“仙人跳”,不就是遇到了從白鳳鄉回去的陳太忠麼?
那次的錯誤,犯得實在太大了點,不過,當時的他,真的沒有現在這麼威風八面啊,誰會知道,這傢伙是如此地難招惹呢?
她心裡禁不住一陣苦笑。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