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小寧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去見見秦連成,她混了幾年車站,身上多少養成了一點光棍脾氣,你一個大領導邀請我,算是給我面子,那我自然也是要上路的。
酒店就定在了海上明月,秦連成居然還早到了,他定了一個六人的小包間,陪他的除了許純良之外,再沒有別人了。
當陳太忠和丁小寧進來的時候,看着滿身名牌的丁小寧,秦連成可是真正的大吃了一驚,他纔給小麗買了件藍狐皮大衣,自然看得出人家穿的到底是什麼檔次。
人靠衣服馬靠鞍,原本就天生麗質的丁小寧穿着這麼一上檔次,整個人在青春嬌豔之外,又添加了些許雍容華貴的氣質,真的是豔光四射。
不過,眼熱歸眼熱,看到兩人進門時相互挽着胳膊,秦主任就算有點什麼心思,也只能感嘆自己下手晚了。
陳太忠雖然是他的下屬,但是就在剛纔,許純良纔剛剛告訴他,此人對蒙藝書記的女兒和侄女都可以呼來喝去,這種人物的牆腳,他怎麼敢去挖?
能栽了高雲風這正廳,栽個把副廳更沒有問題了,到了此時,秦連成才真正明白了,小陳爲什麼敢不買楊銳鋒的帳,那是人家真有不買賬的資格,而不是被逼到那一分上了。
其實,這也是他想得過了,陳太忠還真是被楊銳鋒逼到那一步的,以陳某人的身份,不買蒙藝的帳都沒問題,只是,情商不是這麼煉的。
“哈,纔來啊,小丁,”看着丁小寧脫去大衣掛到衣帽鉤上,青春的胴體被緊身衣褲勾勒得一覽無遺,秦連成是越發地眼熱了,居然站起身,笑嘻嘻地迎上去伸出了手。
牆腳是不能挖的,可是能逞逞手足之慾也不錯吧……嗯,錯了,是要對人家表示出充分的尊重嘛。
等到四人落座的時候,丁小寧和陳太忠的關係就越發地顯示出來了,她幾乎是緊貼着陳太忠坐的。
陳太忠隱約覺得,她這麼做不是很好,不過他只當丁小寧是怕別人打她的主意,所以挨着自己宣稱一下歸屬,卻沒想到,人家心裡想的是:我一定要儘可能地讓太忠的朋友都知道,我是他的女人!
她早就知道了,天下的男人,沒幾個是靠得住的,女人的幸福,是要由自己努力決定的,所以,她一定要趁着他對自己新鮮勁兒沒過去的時候,多造點聲勢,那麼,將來他想要拋棄自己的話,未必就那麼容易了。
至於說獨佔?抱歉,她現實得很,從不考慮那些沒可能的東西,換個別人她或者會嘗試一下,但對的是陳太忠的話……那還是省省吧。
“小丁啊,對於今天發生的事情,我很遺憾,真的,”酒杯端起的同時,秦主任開始打官腔了,“這件事,許副省長在高度關注,我也很關心,並且鄭重表態:你要有什麼要求,只管提,招商辦就是你的堅強後盾!”
“招商辦……太忠,”他衝陳太忠揚揚眉毛,“不管別的部門是什麼態度,咱們招商辦,可是要堅決支持小丁的哦。”
這下,秦主任的意思就彰顯無疑了,我對你的支持,是立場姓質的,我知道外面的風向沒定,但我這裡的風向是定了的!
當然,招商辦不過一個副處級單位,做爲後盾,其力道也着實有限,可秦連成身後,站着許紹輝呢——總之,這次秦主任是旗幟鮮明地表態了。
事情發展到了後面,大家才知道,這壓根就是秦主任的私人態度,是的,他消息來源的渠道已經決定了他的態度,這原本就是小道消息,是通過許紹輝個人打的招呼而已。
至於說鳳凰市委市政斧的態度,現在還沒有出來,秦連成也沒能力起什麼決定姓的作用,但他有能力選擇自己的立場。
話說到這個程度,接下來就是賓主盡歡了,秦主任原本有點懷疑,上次穿廉價衣服的女孩,是不是有能力弄這麼一個汽修廠,可丁小寧這次的穿着提醒了他:人家以前或許沒錢,不過,就不許甯瑞遠贊助點錢給人家的姑姑啊?
這次,粗粗拉拉的陳太忠,卻是發現了一件滿奇怪的事,許副省長的兒子許純良大公子,似乎對丁小寧有點意見!
原本他並不是一個心細的人,不過,今天的丁小寧,打扮得實在太漂亮了一點,讓他頗有點自傲的感覺,大家都知道,陳太忠是個比較喜歡賣弄的傢伙,少不得,他就要仔細觀察一下別人的反應,以滿足自己心裡的那點虛榮心。
結果,這麼一觀察,他就發現,許純良對丁小寧很不介意,根本沒當自己面前坐了一個天嬌國色的美少女。
許純良是男人嗎?肯定是的——雖然他長得很漂亮,但確實是男人,男人在什麼時候,纔會對美貌女人視若無睹呢?是他對那女人有意見的時候!
所以,陳太忠做出瞭如是判斷,不過,許純良對丁小寧有意見與否,他並不很在意,他非常高興的是,自己的觀察力又有了提高。
酒足飯飽散場的時候,秦連成悄悄地拉了陳太忠到一邊去,“太忠,我有一個感覺,這件事,市裡很可能會和稀泥,你要有心理準備,也記得安撫好丁小寧的情緒……”
不得不說,秦主任能坐到這個位置,並不僅僅是因爲他身後有人,身後有人的人多了,但大都是扶不起的阿斗,能身居高位者,註定都不是什麼簡單人物。
事情的發展,還真跟他的想法一致,陳太忠剛送走秦連成和許純良,剛說要開着林肯車離開,卻見海上明月的副總,有過一面之緣的丁相實丁副總,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陳書記,陳書記請留步。”
我現在不幹政法委書記了啊,陳太忠有點鬱悶,不過,他也懶得說穿,“呵呵,丁副總什麼事啊,這麼着急?”
一邊說着,他一邊挽住了已經走向車門另一邊的丁小寧,他覺得有點不對勁。
“是這樣,呃……”丁相實擦擦頭上的汗,陪着笑臉,“那個啥,常三哥找你有點事,他現在就在總經理辦公室等你呢。”
“常老三?”陳太忠看他一眼,冷冷地哼了一聲,“他算什麼玩意兒啊?居然敢坐在那兒等我?真是不知道死活!”
“呃……”這一下,丁副總還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不賣常三面子的人,他見識過一些,可這麼擺明車馬看不起常三,連邀請都不去的,還真沒有幾個。
“告訴他,想找我,去招商辦預約,我忙得很,”看到他這副樣子,陳太忠心中多少有點不忍,不管怎麼說,人家可是看自己面子,在報紙上幫着做過廣告的,“你就說是我說的,他敢難爲你,我……”
“算了,”陳太忠搖搖頭,也懶得再說什麼狠話了,反正都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哼,隨他吧,想死得快點,我也不能攔着他不是?”
丁相實真的是不會說話了,“那個,陳書記,能不能看在路總的面子上……”
他的話還沒說完,陳太忠已經轉身上了林肯車,馬達發動,一溜煙不見了蹤跡。
“你真的要跟常三撕破臉了?”丁小寧坐在副駕駛的座位上,漆黑的眸子死死盯着他,她實在有點無法理解,“這麼不給他面子?”
“我會給你面子的,”陳太忠看着她那有若深淵一般的瞳仁,心中不禁一蕩,伸手摸一下她的臉蛋,輕笑一聲,“呵呵,至於他……算什麼東西?”
“砰……”就這麼一分神,二把刀司機……追尾了。
前面的車登時就站住了,丁小寧也愣了一下,還好,她的反應很快,“嗯,沒事,是外地牌照,嚇唬嚇唬它算了。”
交通事故的認定中,一般而言,追尾是後車全部責任,陳太忠這二把刀也知道,不過,他並沒打算嚇唬前車,看那廝的反應再說吧。
前車是輛桑塔納,掛了素波的牌子,開車的是個小年輕,一下車就奔着陳太忠來了,口氣不是很好,“我說,你會不會開車啊?”
陳太忠登時就惱了,他手一指那小年輕,“追尾了,我認,你這陰陽怪氣地說話,算是怎麼回事?再跟我呲牙,信不信我打你一頓?”
“呀,你嚇死我了,知道我們是哪兒的嗎?”小年輕不屑地冷哼一聲,“天南曰報社的,你敢打我?等着上明天的新聞吧!”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