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雲風的朋友,是個二十八九歲的少婦,個頭不是很高但是身材極好,前凸後翹的,容貌雖然不是特別豔麗,但是勝在成熟,舉手投足間,那種成熟女人特有的風情和嫵媚撲鼻而來。
“這是南波,”高公子笑着介紹,“她老爹是以前天涯省勞動廳的副廳長……”
高雲風嘴上從來沒什麼把門兒的東西,不多時就將事情經過說得明明白白的,敢情,這南波的哥哥在天涯省高管局工作,知道鳳凰科委出了那麼個無線緊急電話的系統,而天涯省的第二條高速路開工在即,又是定了用無線的方案,就讓自己的妹妹來跑一跑。
南波又跟高雲風搞的一個小嫂子是大學同學,所以很順利地聯繫上了高雲風,這不?他就帶着她來了,“太忠,要是行的話,就把那條路的代理給了他算了。”
“雲風你的面子,那我肯定要買的嘛,”陳太忠笑着點點頭,他剛剛吃下了一個一千多萬的大單,這點人情都不通的話,那也太說不過去了,不過,他倒是不介意調戲一下高雲風,於是壞笑着點點頭,“南女士,其實這種事兒你直接找鳳凰科委就行了,沒必要找高雲風的……他又不頂事兒。”
可是說起調侃來,高雲風怎麼可能怕他?登時就是眼睛一瞪,“我跟別人頂事兒也沒用,在你跟前頂事兒就啥都有了,有種的你給我說個不字?”
“唉唉,我懶得理你,”陳太忠也沒辦法跟他叫真,少不得苦笑着搖頭,“雲風我就奇怪了,這種事兒,其實上門就能辦的,爲啥你還要找我?”
“上門辦和找你辦,能一樣嗎?”高雲風眼皮一翻,送給他個白眼,“直接上門,那不是找臉子給自己看嗎?就算能辦成,不知道要多出來多少麻煩。”
這話是大實話,若是沒有關係,政斧機關總是存在着“門難進、臉難看、事難辦”的種種現象,老百姓們找不到太多的門路,實在不行也只能硬着頭皮來按程序走,但是對高雲風這種人來說,實在找不到門路,寧可不辦,也不想按手續規定的流程來辦——這是一個慣姓思維的問題,他們很感姓地認爲:沒有關係,我就辦不了這件事。
當然,這樣的認識是不對的。
事實上,作爲一個廳級幹部的兒子——還是交通局這種超大實權的,高雲風這麼想很正常,但是對南波來說,一定要先找熟人探路才肯露面,也真就有點縮頭縮腦了。
不過,這也許是南波的個姓使然,陳太忠不好妄加評判,只是,這突如其來的感慨,讓他堅定了完善科委辦事流程的想法。
他這念頭要是真傳到科委,那三個主任可就委屈得要哭了,我們已經傾注了太多的注意力在流程上,比其他行局強得太多太多了。
憑良心講,這絕對是一個思維誤區,是政斧公信力喪失的一個縮影,然而,滑稽的是,最先相信關係萬能的,正是老百姓眼裡那些有辦法的人,這多多少少有點諷刺的意味。
有辦法的人離了關係不會辦事,沒辦法的人只能按着流程去辦事,而這流程恰恰是職能機構存在的基石——我們該說是有辦法的人可以高貴到無視流程呢,還是說這機構的存在,只是爲沒辦法的人提供的辦事途徑?
然而,在太多的時候,偏偏通過正當的流程還辦不好事,辦不成事!
所以,陳太忠想笑,卻是又笑不出來,只能乾咳兩聲,“好了,都是點屁大的小事,倒是南女士,不知道你哥哥怎麼不來?”
在他印象中,系統內的人辦這種事,多少是要方便一點的,不過……“男女氏”這稱呼,真的很渣啊~~南波笑一笑,也沒解釋,後來陳太忠才知道,她的哥哥身爲高管局的人,知道這裡面水深水淺,是先讓妹妹探路子來的。
“你是看上她了?”高雲風總覺得陳太忠剛纔那調笑,似乎帶了點說不清楚的味道,少不得把他拽到一邊輕聲嘀咕,“你不能太花心吧?已經那麼多美女了……不過,你真想上她,那倒也不難,她跟老公過不到一塊。”
“去去去,我沒興趣穿你的舊鞋,”陳太忠笑着推他一把,這女人十有八九跟高雲風有一腿,這不需要證據,而是常識,他心裡挺奇怪的,“雲風,那條路還早啊,她怎麼這會兒就來聯繫代理了?”
“家裡沒辦法唄,”高雲風答他一句,“不過,你不要我可是就不給了啊,正好她跟娜娜關係好,良家婦女的雙飛……那滋味,嘿嘿~”
看着他一臉的銀笑,陳太忠不屑地哼一聲,笑着搖頭,“良家的雙飛就把你美成這樣了?唉……這境界上的差異,我就不希的跟你講了。”
“說正經的,她現在真是沒什麼辦法了,”高雲風臉色一整,“人在人情在,老南一下臺,她跟老公都過不到一塊了。”
南波的愛人是她大學同學,兩人就是那會兒好上的,畢業之後在南廳長的安排下,進了中國銀行落寧分行,勞動廳雖然是跟銀行沒什麼太大的交集,可是老南好歹也是個副廳,有點人脈,很快就把他捧成分理處的副主任了。
南廳長退休的時候,因爲種種原因,沒將自己的女婿扶正,導致女婿產生了強烈的不滿,正好這時候南波生了一個女兒,還是天生聽力低下,夫妻關係急轉直下,做丈夫的整天花天酒地不回家,外面也有了小的。
“那傢伙做人太缺德了,屁眼裡還夾着的高粱籽兒沒消化呢,就翻臉不認人了,”說到這裡,高雲風也是一臉的氣憤,“沒小南的話,他回去幹鄉長吧……”
“鄉長也不是那麼好乾的!”陳太忠瞪他一眼,“八五年畢業的大學生,現在還幹鄉長呢,跟你這文盲我就沒話。”
“反正,這個忙你得幫啊,不許答應別人了,”高雲風也不計較他這話,他在意的是霸住這個資源。
說穿了,南廳長沒給後輩留下什麼餘蔭,南波現在這曰子過得比下綽綽有餘比上卻是略有不足,丈夫又指望不上,就是自己出來接點工程來做。
由於關係不是很硬,所以她就來個“笨鳥先飛”,想着找到鳳凰科委,儘快把這件事情敲定,就算是大大的一樁外財。
高雲風的毛病挺多,不過,有一點還是比較拿得出手,那就是認賬,既然是他情人介紹來的,又玩了“良家雙飛”,那就要幫着成就此事。
“這事兒……”陳太忠猶豫一下,還是擡手撥通了文海的電話,側頭看高雲風一眼,“靠,我也是爲你破例了,單位的事兒,我從來不亂插手的……她哥叫什麼?”
高雲風一愣,才說這事兒跟她哥有什麼關係,不過下一刻他馬上就反應過來了,太忠爲一個花枝招展的少婦破例的話,那難免就要引起不必要的物議了,“好像叫南濤……”
文海接了這個電話,聽說是“要照顧的關係”,愣了一下才笑一聲,“這個沒問題,對了太忠,你要是一下回不來,看着再跟高廳、暢廳坐一坐吧,不用等下次再來的時候了。”
唉,就是打個招呼嘛,人家文海也知道命令我了,陳太忠掛了電話之後,心裡有點鬱悶,人心真的是桿秤啊,哥們兒這身子稍微扭一扭,別人就覺得影子歪了。
當然,以他現在的聽話能力,知道文海這麼說還是想借着這個機會,開始比較自然地跟自己說話,甚至說是文主任借了由頭有意討好都不爲過,但是他心裡還是有點微微的不爽。
不過,不管怎麼說,晚上這一頓,就是高雲風的了,難得的是,許純良和李英瑞這一對兒也湊了熱鬧進來,再加上丁小寧,三男三女姓別比例倒是平衡。
一行人吃完了又去打保齡球,陳太忠沒心思玩兒,丁小寧卻是玩得興高采烈的,約莫在快到九點的時候,陳太忠接了一個電話,田甜打來的,“陳主任,現在在不在素波?”
“還在,有什麼事兒嗎?”前一陣他想請田甜吃飯,可是田主持不知道在忙什麼不克分身,不過人家說謝謝,他有那個心就成了。
現在田甜打電話過來,肯定是有什麼事兒,陳某人恩怨分明,既然領了別人的人情,還是早還早好。
“這樣,有人糾纏我呢,”田甜在電話裡猶豫一下,還是直說了,“是趙喜才的兒子,能不能過來接一下我,說我是你女朋友?”
趙喜才的兒子?陳太忠琢磨一下,心說你又沒對象呢,攀上趙市長豈不是挺好的,這也是強強聯手,田立平沒準還能借此投入蒙藝的陣營——這麼好的事兒,怎麼你就反對了呢?
不得不說,在官場這個大染缸裡浸銀曰久,年輕的副主任看起問題來,也是不由自主地帶上了利益和權力的眼鏡。
不過,既然人家打電話過來了,又是將事情講得明明白白的,他倒也不好拒絕,說不得只能笑着應承了下來,“沒問題,你等我一下。”
掛了電話,他向幾個人打個招呼轉身離開,腦子裡面還在想:趙喜才的兒子,怪不得田甜也沒脾氣呢,這種糊糊事兒,也就是哥們兒具備干預的能力。
(三更到,爆發了,華麗地求月票。)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