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霞把禮物送到齊昊母親面前:“伯母,小霞的心意,請不要見笑。”
母親笑得合不攏嘴,閨女,一家人,回家就好,還賣這麼多東西,耗兒……母親突然打住話,情不自禁笑起來!
林小霞聽清楚了母親的話,齊昊小名叫耗兒,齊昊還沒給她說過呢!她白眼齊昊,齊昊不好意思樣子笑笑。
小姑娘聽齊昊母親叫齊昊耗兒,又見林小霞與齊昊擠眉弄眼,問齊昊母親:“伯母,什麼耗兒?”
母親不好意思樣子正要回答,齊吉把話搶過去:“我哥的小名。”
“小名?”小姑娘一下子來了精神,“耗兒?”
齊吉見小姑娘半明不白的神色:“老鼠啊?”
“用老鼠取小名?”小姑娘驚訝了。
“三哥還在莽兒呢?”齊吉呵呵笑道。
“莽兒是什麼東西?”
齊吉回答:“蛇啊,怎麼這個也不知道。”
小姑娘杏眼圓睜:“你叫什麼小名?”
齊吉不好意思樣子笑笑:“豬兒。”
“就是小豬豬?”
齊吉說:“嗯。”
“看你胖嘟嘟樣子,到還有點像!”小姑娘撲哧笑起來,接着又不可思議表情指着齊娟、齊蕊問:“二姐、五姐叫什麼?”
齊吉回答說:“什麼也不是。”
“爲什麼二姐、五姐就沒有小名?”小姑娘不解問。
齊昊母親這才插上嘴:“以前我們這個地方一家要生好幾個、甚至生十多個小孩子,小孩生下來夭折的多,不好帶,於是就把小孩的名寄託在動物身上,因爲動物不要人照顧也能存活下來,就是這個意思!”
小姑娘半明半白表情:“伯母還沒說女孩子怎麼不取小名呢?”
母親說:“小名只取男孩子,女孩子不取。”
“怎麼回事?”小姑娘刨根問底。
齊蕊一下子把話頭搶過去:“女孩子不是命,死就死唄,還取什麼小名!”
小姑娘吃驚道:“真的啊,我不相信!”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信了,我家就這樣,男孩子都有小名,我和二姐賤!”
“我看你在家比誰都嬌貴霸氣,好意思說賤呢!”齊昊接過話,“聽着,小霞姐姐話還沒說完呢!”
“我給你一樣沒有小名,不是也很快樂嗎?”林小霞拉過齊蕊抱進懷裡,“我來時沒有給弟弟、妹妹帶禮物,主要想到弟弟、妹妹們大了,怕買的禮物不合適,這個我學你們哥哥,一會兒上街去,弟弟、妹妹們喜歡什麼我買,行不行!”
齊蕊好姐姐好姐姐的嚷起來,接着就要拉着林小霞往街上走,看她性急得。小姑娘下車很快恢復了體力,也嚷嚷着往街上走,母親攔不住,由着他們去。
距離過年只幾天了,山區的小縣城已經有了節日氣氛。雖說改革開放十多年,縣城沒有多少新房屋,商業街全是老房屋,街道狹窄,石板鋪成,春節來臨,街道兩邊的店鋪打扮得紅紅紅綠綠甚是喜興。
林小霞、小姑娘的衣作在小縣城突現標新立異,惹得許多人駐足觀看,小姑娘還跟着林小霞、小姑娘身後追呢!
小縣城閉塞,看到新潮女孩子,還以爲是外國朋友呢!
街上許多人不認識齊昊,想來也是,大學幾年、參加工作在外地,人早變了個樣,可是齊娟、齊吉、齊蕊都認得,一問知道是大哥齊昊的女朋友來了。
嗬喲!不看別的,只看漂亮姐妹,就知道齊昊小子在外面混得風聲水起!齊木匠的祖墳冒青煙了,有福氣呢!
齊昊他們纔不管那麼多人瞧和追,該逛商店的狂商店,該買東西的買東西,一家兄弟姐妹着實在小縣城的街上瀟灑一回。
小姑娘一點也不岔生,見到山區特色衣服嚷着買,她身無分文,怎麼辦,齊昊、林小霞掏錢唄。別人掏錢小姑娘也不客氣,心安理得把身服穿在身上,人看上去不僅漂亮,還另有一番風味!
幾個人在街上走着走着,不知不覺間,齊吉和小姑娘走到了一起。
“讀大學還是中學?”小姑娘問。
齊吉翻過年十八歲,高三,已經進入考大學的最後衝剌階段,他說:“高中,畢業班。”
芳港只有中學,沒聽說過高中、初中什麼的,齊吉說高中,小姑娘就不明白了:“高中,是不是大學?”
連這個也不知道,齊吉愣愣的看着小姑娘:“你沒讀書?”
“讀啊,中學!”
齊吉再看眼小姑娘,什麼意思?既然讀書,就應該知道高中、初中啊!
小姑娘見齊吉怪怪的眼神,以爲他在看她身上穿的衣服呢,問:“怎麼,不好看嗎?”
“好看,穿上它就像我們這裡的村姑了!”
“真的呀?”小姑娘大驚小怪樣子,“我真想做你們這兒的村姑!”
齊吉看眼小姑娘,心想細皮嫩肉的,還想做村姑,他說:“只怕不習慣。”
“有你陪着我,有什麼不習慣的。”
齊吉想,我做夢都想考上大學出去讀書,有功夫陪你,他說:“我要出去讀書,沒時間陪你。”
小姑娘問:“你們這兒沒有大學嗎?”
齊昊怪怪眼神看着小姑娘,縣城哪來大學,這也不知道,難道是外星人:“你見過哪裡的縣城有大學?”
小姑娘意識到自己不是內地人,冒冒失失提問難免暴露身份,她向齊吉不好意思樣子笑笑,閉上嘴。
山區冬天的天空灰濛濛的,當一行人逛完某個店鋪出來時,夜色已經降臨。
街燈亮起來了,由於街燈高高在上,光線太弱夠不着人,地面顯現不出人影。老街、街燈組合在一起,看上去老街就像個古代女子,街燈則是這個古代女子的現代妝飾。
古代文明行將壽終正寢,現代文明必將冉冉升起,或許這就是改革開放的全部意義。
該買的東西買了,齊昊一行人走出商店歡歡喜喜回家,見街那邊一行至少六、七十人敲鑼打鼓鬧鬧嚷嚷走過來。
小姑娘看過去,面現驚愕的表情,怎麼回事?
一個人被繩子捆綁着,臉上塗了黑顏色,頭上戴着高帽子,幾個人在前面拉着他走,一羣人跟在後面,一個個喜笑逐顏開的樣子。
小姑娘停住腳步,瞪大眼睛看着被捆綁着拉着走的人。看上去那人有六十來歲,衣衫褸爛,一付聽說聽叫低頭認罪的樣子。光天化日膽敢公開虐待老人,她柳眉一楊,就要上前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