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親們!”齊昊高聲道,“我只想說,省政府把火力發電廠建在鳳凰村,鳳凰村全體村民就揭掉了貧窮的帽子,你們是玉泉鎮最先脫貧的村民,應該感到慶幸!”
“齊書記是說真話的人,大家應該聽齊書記的!”一個婦女從院壩門走進來,後面跟着面色蒼白的年輕人。
齊昊望過去,認出婦女是做腦顱手術張學紅的母親,跟在後面的是張學紅,張學紅手術成功出院了!
所有人都望過去,有個人對張學紅母親惡狠狠罵道:“頭髮長見識短,有你什麼事,回去!”
張學紅母親不理睬那人:“我就是一個頭髮長見識短的女人,沒有那些頭髮短的人聰明,我只想把親身經歷講給大家聽,讓大家分辨,哪些人的話信得,哪些人的話相信不得!”
昨天母子倆從省城醫院回家的,村民都以張學紅死了,沒有人想到張學紅還活着,村民都說張學紅命大福大,往後的日子就一帆風順了!
張學紅母親逢人便說,醫生說的,學紅做了手術,調養一段時間身體給從前一樣壯實!
院壩的人看着母子倆,不知這個平時不言不語的女人,這個時候要說什麼要緊的話。
張學紅母親領着張學紅走到齊昊面前,眼眶汪滿淚水,她對張學紅說:“學紅,恩人來了,還不跪下!”
張學紅撲嗵跪下:“齊書記,我條命是你給的,你對我有再造之恩,從今往後,我把你當着神靈敬!”
齊昊忙從地上扶起張學紅:“病根除了就好。先養好身體,電廠需要人,今後你就是以前想也不敢想的現代化工廠的工人了!”
“齊書記,你的話我想信!”張學紅母親說話了,她說。“我嘴巴笨,說不出好聽的話,但是今天我要說幾句!”
婦女伸手拉住身旁的兒子:“學紅的病大家都知道,頭痛,痛得媽天娘地的叫,後來在市裡醫院檢查說頭腦裡面有瘤子。要到省人民醫院去開刀,學紅轉院到省人民醫院!原以爲要不了多少錢,哪知要三萬多呀!我回家借錢,感謝今天在場的鄉親,一個給我湊一點,湊了兩萬元。還差一萬元,我在回家的客車上,想到錢不夠交手術費,爲了湊齊手術費我上當受騙,兩萬元被騙子套去了,是齊書記迎着騙子的刀子衝上去,硬是從七、八個年青力壯人手裡把我的兩萬元救命錢給搶回來了!”
婦女停住話。擦把眼淚:“我的錢被騙光時我就想好了,去省城醫院看眼兒子,我就去死!齊書記把搶回來的錢送到我手上時,問我的兒子在哪家醫院住院,我給齊書記說了,齊書說,我把事情忙完後過來看看。我的腦子拙啊,也沒想着問恩人姓什麼,哪裡人,更沒想着恩人真的要到醫院來看學紅!”
張學紅母親忍不住啜泣。院壩鴉雀無聲,都聽張學紅母親講故事。
“恩人來到醫院,見學紅還沒動手術,問是怎麼回事,我哇的哭出聲。還差一萬元啦!”
張學紅母親大聲哭起來,故事講不下去了,院壩裡絕大部分人是婦女和老人,許多人跟着哭起來。
“大嬸,“齊昊安慰道,“別哭了,所有的困難不是已經過去了嗎?現在多給學紅弄點營養補身體,要想當電廠工人,體檢不過關人家一樣不要呢!”
張學紅母親不哭了,大聲說道:“齊書記當時叫他的女朋友送來一萬元,鄉親們呀,是齊書記救了學紅,救了我們一家人!我和齊書記從不認識,他這樣幫助我,他是好人啊,他的話不聽,大家說,還有誰的話能聽?今天我在這兒說一句,齊書記徵土地我們張家給,齊書記叫搬家我們張家搬,有人給齊書記這樣的好人對着幹,要挨天打雷劈!”
“麻痹的!你們在幹啥子,學生搞社會實踐活動把人扣起來,無法無天,是不是想造反了!”,鳳凰村的執政黨書記、村民委員會主任溫德貴帶着四虎現身了,他進院壩就罵開了,突然見到齊昊,忙碎步跑向齊昊,點頭哈腰道,“哦喲,驚動了齊書記呀!你看這事給弄給,對不起對不起!”
齊昊冷笑道:“溫書記才知道這事啊?”
溫德貴忙說:“可不是嗎,聽這邊鬧鬧嚷嚷,我就過來了,沒想到弄成這個樣子!”
齊昊笑了:“溫書記要是不過來,大學生走不了路,我恐怕也脫不了身!”
“看齊書記說的,誰敢給齊書記過不去,我第一個不答應!”溫德貴面對一院壩村民板着臉惡狠狠吼道,“回去了,都給我回去!年還沒過完,盡給我找麻煩事!”
四虎兄弟吼叫起來:“麻痹的,還不滾!不會說事,喝西北風去!”
村民見四虎吆喝,趕緊散去。
齊昊與汪志纔對下眼神,害羣之馬不送到該去的地方,老百姓和官員都休想安寧。
齊昊迴轉身,招呼劉佳,劉佳跑過來,齊昊指着溫德貴對劉佳說:“鳳凰村執政黨支部書記、村民委員會主任,你不是要搞社會調查嗎,找他,他講的話句句屬實!”
劉佳拿着筆和本子走過來,劉星拿着照相機照相,溫德貴顯然不想那個待遇,對劉佳、劉星說:“我先向齊書記彙報工作,一會兒再給大學生彙報,齊書記、大學生都來了,這可是個好機會!”
村民走了,院壩只剩下溫德貴、四虎、還有十多個不怎麼面善的年輕人。
齊昊原本不想給溫德貴羅嗦的,但還是想聽他有什麼話要說,他對劉佳說:“你們也過來聽聽,見識見識溫書記是怎樣爲村民謀利益的!”
劉佳和幾個大學生走過去。
溫德貴看着齊昊,氣憤不平問:“齊書記,鳳凰村是不是一寸土地也不留了?”
齊昊說:“秦書記已經講得很清楚了,怎麼還問!”
“聽齊書記親口講,我心裡踏實!”
齊昊正色說:“你對鎮執政黨和鎮政府的決定不相信?”
溫德貴說:“不是不相信,口頭一套做的又是一套的事情太多了!”
“那你怎麼才相信?”齊昊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