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虎戰戰兢兢問:“不殺人不行嗎?”
“不行!”溫德貴眼眶血紅,“要想活命必須殺人,不然我們搶了他的錢前腳走,狗日的報案派出所的人後腳追,我們再跑得快,也跑不過他們的槍子!”
“叔,他們老小有六口人,都給他殺了?”大虎問。
溫德貴一字一恨說:“殺,都殺,不留活口,只有歐海一家死才能換得我們的活命!何況歐海成跟着齊昊跑,一兩年時間就弄成全縣的首富,他的全家也該是死罪!”
溫德貴想起自己在鳳凰村當執政黨書記是何等的榮耀啊!
——想女人了,他走到哪家門前“哦嗬!”吼一氣,一會兒就有女人走出那家門,他便與那個女人在荊棘叢裡高興一陣!
——想喝酒了,他大大咧咧走進哪家門,哪家敢不殺雞燉膀,倒一大碗酒陪着他吃安逸喝高興!
——有人爲了零碎小事或者田邊地角扯皮了,請了他解決,他雙手一背,邁着方步帶着四虎去,麻痹的,只知道扯皮,不知道弄小康家庭,各打五十大板,不服行啊,四虎兄弟在一旁站着的!
——沒事時想到開會了,四虎兄弟銅鑼敲得咚咚響,幾百號人一會兒就站滿一大壩子!麻痹的,他往凳了上一站,比一壩子裡的人高了好大一截。他一隻手揹着、一隻手揮揮,鄉親們今年過得怎樣,有穿有吃還殺過年豬,吃水不忘挖井人,時刻想念……這話他沒有講下去,死了的人。講他不吉利!麻痹的,講活着的人才有意義,於是他講幾個代表、先進分子、與時俱進!這些話在他手裡就像棍子,想打誰就打誰,打痛了沒人敢聲張的;當然。這些話也是點金棍,四虎經點金棍一點,不就成爲先進分子了嗎,加入執政黨的申請支部都討論過了,正準備報鎮執政黨批准呢!
溫德貴記得三十歲那年他把老支書記請下去,從那時起就幹到現在他五十幾歲。威嚴如芝麻開花節節高,一個村的村民不管男人、女人被他治理得規規矩矩!
哪想到齊昊麻痹的,搞他麻什麼火力發電廠,好好的一個村竟然讓他給毀了,自己的一切瞬間化爲烏有,他麻的。齊昊小子,老子與你不共戴天!
不共戴天怎麼辦,殺,老子殺不了你,齊昊小子有人護着近不得身,老子就殺跟着你跑的人!歐老闆,你他麻跟着齊昊小子搞錢。老子就要你的命,要你全家人的命!老子到要看看,以後誰還跟着齊昊那小子!
溫德貴紅了眼,今天老子一舉三得,一發財,二逃命,三警告那些跟着齊昊跑的人防着自己的小命!
溫德貴自命能人,即便窮途末路弄出的事舉世震驚!
溫德貴五人躲在歐海成房屋的背面山壁草叢裡,眼睛盯着歐海成回來的路上,只要見歐海成進家門。大事就成!
歐海成的房屋背面是高山,山上多有崎峋怪石,沒有參天大樹,滿山都是荊棘。雖說已經是初春,滿山仍枯黃一片。看不到什麼綠色生機。
歐海成的房屋呈鋤頭形,廚房轉了角,房屋前築了土牆,開了扇院門,院門關上,就看不到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歐海成家有父親、母親、改革開放後娶的第二任老婆、一個五歲的兒子、一個三歲的女兒,一家人都在家裡。
中午時分,歐海成回家了。歐海成走前面,出納員小李跟在後面,兩人走到院門前,敲開院門,歐海成進門,出納員小李跟進門,歐海成父親開的門,他正要關門,突然傻了眼!
歐海成只覺得忽的一聲,自己雙臂已經被人控制,一人揮刀抵住了父親,他一眼就認出溫德貴,嘴巴還來不及發聲,溫得貴扭住出納員小李的手臂,雪亮的菜刀往小李脖頸上一割,小李脖頸上突然血噴三丈,身體摔癱在地,渾身抽搐雙手亂抓兩腿亂登,沒有發出任何的呼叫聲頭一歪嚥了氣!
歐海成嚇得靈魂出殼,大叫:“溫德貴……”
溫德貴剛殺了出納員小李的菜刀刀刃貼住歐海成脖頸:“麻痹的,喊,再喊,老子立馬要你的命!”
歐海成雙膝一軟撲嗵跪地上:“溫書記、溫大爺,饒命,饒命啊!”
溫德貴見歐海成樣子拿刀的手一揮,向歐海成一刀砍下去……
就在這時,歐玉蓮午餐過後在學校宿舍睡午眠,夢見有人一刀砍向父親,她“哇”的大叫坐起來,渾身大汗淋漓!這是中午,溫德貴舉刀砍晌歐海成時刻。
其實昨晚歐玉蓮就有了感應,她幾乎一夜未眠,身體也沒有覺得哪兒不舒服,總是肉跳心驚!
快天亮時歐玉蓮睡過去,可是剛閉上眼睛就看見有人揮刀亂砍父親,父親渾身是血大喊救命,她一下子驚醒,彈起身坐座牀上,額頭上虛汗有如雨點往下滴。
中午睡覺做同樣的夢,這怎麼回事?喝說是做夢,歐玉蓮看得非常清晰,父親被人制住危在旦夕,如果不及時相救有生命危險!
難道家裡有事?歐玉蓮再也睡不着覺。家在農村,單村獨戶,雖說家裡餵了幾條狼狗,但狼狗只是畜生,它們怎麼知道世上什麼是危險。
事實上,就在歐老闆出門沒一會兒,幾條狼狗吃了不明食物已經命喪黃泉,歐老闆一家人還不知道呢!
歐玉蓮躺在牀上心神不靈,她從來沒有這樣過,家裡一定有事!一家人血脈相連,大災大難面前有感應這方面多有例子,她想到了打電話回去問一問。
然而家在鄉下沒有電話,雖然已經有人用手機了,但煤礦正在投入階段錢緊父親沒有添置手機。
一抹晨曦染亮東方天邊,歐玉蓮怎麼也睡不住了,她起身下牀走出宿舍。
學校還沒有響起起牀的鐘聲,校園已經有鍛鍊身體的學生和老師了,但周遭還是一片寧靜,比竟是清晨,戀牀是人類的共性。
學校的公用電話沒有開門,歐玉蓮走出校門,學校大門外的一條街已經火熱一片,什麼油條、油餈、豆漿、豬兒粑、包子、饅頭香噴噴的,學生做了早操就要出來用餐,有生意的地方總是呈現出欣欣向榮的情景。
賣餐飲的地方一般有公用電話,歐玉蓮給歐老闆去了個傳呼,等了十來分鐘沒有回,她纔想起,鄉下的家沒有電話,他怎麼能回自己的傳呼呢!
歐玉蓮接不到父親的電準備回學校去,突然想起齊昊,她想這事給齊昊說說,讓齊昊打聽下家裡的情況,自己也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