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魚!快!魚!”顧瓊在河裡大呼小叫,看她見到河裡的魚兒慌亂、驚喜、指點、忘我的樣子,哪像是受過很好高等教育、在高幹家庭薰陶長大的淑女,到像是生活在城市、與城市膨脹同時長大起來不懂規矩的小蠻女!
秦麗舉着竹篾看準了魚兒忽的罩下去,嚷聲罩住了,彎下腰雙手伸進竹篾裡抓魚。
見秦麗抓來抓去沒抓着,顧瓊急了,命令語氣道,拿着!把油筒遞給秦麗,自己顧不得許多彎下身體高翹屁屁雙臂伸進竹篾裡抓魚。
三個人中顧瓊個子最高,至少一米七,她身體曲折,屁屁高聳,身上的褂子往上掉,腰際、背部、甚至胸部全走光了,好在小玉兔有胸罩罩着,不然也跑出來迎着河風乘涼呢!
顧瓊只顧抓魚,一點也沒有想到姑娘家雅不雅的問題,她雙手在竹篾裡薅來薅去,魚兒被罩在竹篾裡受到驚嚇撞得竹篾怦怦響,從來沒下河抓過魚的顧瓊豈能輕易得手,看她在河裡給急得!
齊昊岸上高聲喊道:“丫頭,別急,看準了,懂不懂穩準狠,懂不懂甕中捉鱉!”
顧瓊顯然聽信齊昊指揮,從竹篾裡伸出一隻手向岸上的齊昊做個ok手式,提起另一隻手,圓睜杏眼,緊咬貝齒,看準了魚兒,雙手忽的衝進水裡!
“抓住了!抓住了!”顧瓊狂喜狂叫起來!
顧瓊雙手逮着魚直起身子,嗬,足足有半斤多大一條魚。
魚兒在顧瓊手上掙扎,尾翼扇起的水滴衝擊顧瓊的臉面,顧瓊犟着頭、歪着臉、半須着眼睛。手臂撐杆一樣伸得長長的,突然,魚兒掙脫顧瓊的小粉手,一個漂亮入水式跳躍,在月光的照耀下水面濺起一朵銀光閃閃的浪花。魚兒瞬間沒有了!
“不嘛不嘛!不許跑嘛!輸不起!不許跑嘛!”顧瓊嗲着小姑娘聲音嚷起來,惋惜、嗔怪的神情實足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樣子!她看着水面,扭動着好看身姿,“都怪你!都怪你!”
真的好笑啊,不知道怪的“你”你是誰!
齊昊笑道:“丫頭,沒事。魚兒還在水裡,等着你去抓呢!”
顧瓊想想也是,目光注視河水裡,藉着油筒光亮看,嗬,真的還有魚呢!她不惱、不“怪人”了。重新在河槽裡尋找、追逐魚!
顧瓊不拿油筒了,她舉着竹篾,看樣子隨時隨地都可能忽的向河水裡的魚罩去!
齊昊對程剛說:“走,我們去協助她們!”
齊昊、程剛下到河裡,清江河響徹少男少女們清爽甜美的喧囂聲。
程剛下了魚餌,魚兒奇多,五人在河裡足足鬧了一個小時。人累了,齊昊下令收兵!顧瓊還捨不得走,一付意猶未盡的子。
再看三個女人,渾身上下全溼透了,三人不覺臉紅了,要是褂子、短褲不是粗布料,一身早透明瞭,這樣還不便宜了齊昊、陳剛的眼睛。
五人回到玉泉賓館已經夜半十二點過了,都叫肚子餓,怎麼不餓啊。抓魚是體力活,幹一個小時比平日裡上一天班體能消耗量還大呢!
程剛有安排,老闆懂事,玉泉鎮、家和縣的大佬住在賓館,豈能睡!
程剛說了。新鮮河魚加上野生紫蘇葉、泡酸菜,煮魚湯吃,老闆立即安排去了。
三個女人洗完澡出來,一身穿得週週正正,看上去怎麼也沒有穿褂子、短褲過癮!
一會兒,新鮮魚湯端來了,熱氣騰騰的,屋子頓時瀰漫着鮮魚、紫蘇、泡酸菜的香味,幾個人圍上桌子,不拘一格動起筷子來。
齊昊喝了兩勺湯、吃了一快魚,端杯看着顧瓊,見顧瓊冷着臉,恢復了往昔冷豔的樣子,知道再叫丫頭要遭罵了,於是笑笑說:“顧部長,敬一杯,今天高興了,過段時間我再安排新節目,讓顧部長玩得更高興!”
顧瓊杏眼一瞪:“上什麼節目都行,不許是叫穿短褲、褂子!”
所有人一下子笑起來,這個顧瓊,罩魚時像個不懂事的小姑娘樣子,那時叫脫光都不顧忌,現在變回淑女,穩重矜持起來顯出了官威!
“後悔被人佔了便宜不是?”齊昊笑道,“那是眼睛的不對,給人穿什麼有多大關係?”
顧瓊再瞪下齊昊眼睛,不語。
這麼鮮美的魚湯吃起來沒有一點勁,與抓魚時的情形比起來,“抓”和“吃”竟然成了完全不同意義的兩回事。
大家見顧瓊冷着臉不出聲,自然不敢放肆,一個個佝着頭喝湯吃魚,喝幾杯酒,看時間一點多鐘了,各自進房間睡覺去。
太陽從窗戶透進屋子,屋子一片耀眼,齊昊醒來,看時間八點過,他忙起牀,見幾間房間都關着,問服務員,才知道,幾個女同志都走了。
齊昊知道,顧瓊回部裡要梳理昨天所見所聞,那些官員怎麼處理要提出方案來交常委會討論,齊昊還知道,一哥擋不住顧瓊的狠勁,她父親省委常務副部長招牌連市委書記、市長都得小心,何況陳書記僅僅是縣委書記。
顧瓊冷着一張臉,加上美得咄咄逼人,科級領導同志想接近她、給她套上關係談何容易,他們意識到自己是擺在菜板上的魚,只等着挨宰的份。當然,今天倒黴的人之所以能混到科級,一是有關係,二是本人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一旦他們回過神來,就知道應該採取什麼方法擺脫困境了。
齊昊知道,在這次事件中,不管處理誰、保護誰,那些人明白只有他才能左右涉及其中的領導幹部去留局勢。
齊昊通過昨天處理豆腐碴工程、昨晚罩魚時看到了顧瓊看他時的眼神,丫頭看他眼神要不要有異樣的神情,這種神情讓人放心,說明丫頭對他十分好感,女孩子,只要對男人生出好感,男人的話她就聽得進去。
玉泉鎮出這樣的大事,免去一批人不是辦法,因爲替補上來的人也是靠人脈關係上來的,替補上來這些人給顧瓊沒有一點關係、給齊昊的關係也不大,因爲他們出現在組織掌握的提拔之列,是憑着關係進入這個圈子的,而能進入這個圈子的人幾乎都是陳書記的人。
陳書記在家和縣經營這麼些年,網絡早已經形成,你把這批他的人打下去了,那批他的人又理所當然的上來了!
陳書記其實就是種韭菜的人,割了韭菜,新長出來的還是韭菜,有誰人不服這個道理?
這事三言兩語講不清,因此,新上來的人並不認爲是受命於危難之時,他們只憑關係認工作,不會因爲工作得罪人。
這次出了這麼大的事,如果有眼光的人就不會去疏通人際關係去保官位,而是千方百計去彌補過失保自己的官位。
貌似傻乎乎的範大胖子就意識到了這一點,他不去疏通關係、不把自己當着是陳書記的人,把自己釘子一樣釘在鳳凰新村工地,到時候齊昊自然保他,他知道,目前能夠保得住他的只有齊昊一個人。
範五斤知道自己的處境,現在他對誰都動真格,包括自己的親表弟。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他還能去保誰?
華夏革命啊,每到關鍵時刻都有那麼些少得可憐的明白人,正因爲少得可憐,這些人才先進,走在革命前列,成爲人民羣衆的領袖!
範五斤在鳳凰新村這件事上算是明白人。
秦麗回到紀委把材料整理出來後要給紀委袁書記彙報,秦麗不是一把手,回去後不可能像顧瓊那樣毫無顧忌的幹開了。
袁書記根據秦麗的彙報,要徵求有關領導同志的意見,還要給陳書記彙報,才能正式啓動程序。不過這次情況特殊,豆腐渣工程太大了,關鍵是事情出在齊昊主抓的工作範圍內,還發生在齊昊任書記的玉泉鎮,齊昊不會允許人肆無忌憚的損自己!
鑑於涉及到的人是陳書記的妻弟,袁書記有可能先啓動程序,再向陳書記彙報,因爲袁書記清楚,就目前而言,劉縣長、齊昊的勢力太大了,書記的權力看上去已經被排斥到了權力邊緣,這種情況很少,但不是不會發生,執政黨中央都曾發生過呢,家和縣發生類似的情況也不是好奇怪的!
因此,紀委那邊的動作齊昊也不會擔心。
齊昊起牀漱洗乾淨,吃了早餐去鳳凰新村工地。
範五斤老遠看到齊昊,手拿電喇叭屁顛屁顛跑過來,跑到面前一個鞠躬禮:“齊縣長好,請齊縣檢查工作並指示!”
齊昊環顧工地,劣質材料全部運走了,最主要的建築材料鋼材和水泥一點不剩,一夜汽車引擎轟鳴,功勞大大的!
這些劣質材料搶運到哪裡去禍害人齊昊不得而知,華夏國說穿了就是一個豆腐渣大工地,哪兒不需要劣質材料啊!如果只是玉泉鎮需要劣質材料,那樣的話,劣質材料說不定價格高得出奇,爲什麼呢,因爲只有玉泉鎮需要劣質材料,投資過高生產量過低成本攤下去價格不奇高才怪呢!
“吃過早飯沒有?”齊昊關切問。
“吃過了,齊縣長。”範五斤恭恭敬敬回答。
齊昊注意觀察範五斤臉面:“昨晚好像沒有休息?”
“嘿嘿!”範五斤笑笑,“昨晚監督他們把劣質材料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