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街處在背河處,街道也變成了河牀,好在水流緩慢,有幾艘橡皮船、幾艘木船、還有十來張臨時綁紮的竹排行駛其間撤離被困羣衆,根據目前掌握的被困人員情況,一個小時內完成撤離應該沒有問題。
齊昊問了下情況,見沒有什麼大的問題,沿着河邊繼續往下游去。
暴雨傾盆,清江河水勢洶洶,水位已經突破了有記載以來的記錄,鳳凰新村將經受洪水淹沒的考驗,齊昊對鳳凰新村不是很放心。
劉佳也關心鳳凰新村,她昨晚還來過電話,鳳凰新村畢竟是新建設的村民集中點,還沒有經過風雨檢驗,雖說這次風不大,也沒打什麼雷,但雨下得太大了,從昨晚兩點過開始下,一直到現在也沒有減的跡象,鳳凰新村如果出了問題,就不是壓力的問題了。
手機突然響起來,通訊在暴雨中恢復,這是好事情,可以瞭解到玉泉鎮以外的情況,有利於抗洪搶險。齊昊看是劉縣長的,立即接起來:“你好劉縣長,我是齊昊。”
劉縣長問:“你那裡情況怎麼樣?”
齊昊說:“順河街全淹了,還衝走了幾幢房屋,新街進水,最深處淹上二樓,正在組織救援。”
劉縣長問:“有傷亡、失蹤嗎?”
齊昊說:“據目前統計還沒有!”
劉縣長問:“鳳凰新村情況怎麼樣?”
齊昊說:“鎮上派人去了鳳凰新村,到目前爲此沒有接到險情報告。我正在去鳳凰新村的路上,根據水位漲勢。鳳凰新村街道應該進水了!”
劉縣長說:“鳳凰新村是新建設的居民點,你一定要注意。”
齊昊說:“是,我這就去。”
劉縣長語氣變得急切起來:“齊昊,劉佳、劉星去玉泉鎮了,說是要親自看看鳳凰新村!”
齊昊頭一下子就大了:“這麼大的雨,怎麼可以讓他們來!路上到處都是水,他們怎麼來的?”
劉縣長劉縣長着急道:“我也不知道,你許阿姨電話說天亮就過來了的!”
齊昊這下真急了。公交車肯定是停開了的,出租車有沒有難說,如果不意料,他們只能走路過來,齊昊說:“我知道了!”
電話收了線,齊昊立即撥通吳洋的電話:“吳洋,你在哪裡?”
吳洋說:“我在新街轉移羣衆!”
齊昊着急道:“你快去縣城的公路。要快,劉縣長說劉佳、劉星過來了,怕有危險!”
吳洋說是,電話收了線。
齊昊立即撥劉佳電話,電話裡小姐煞有介事語氣說,對不起。手機關機或出服務區,請一會兒再撥。撥劉星電話,電話裡小姐同樣煞有介事語氣說,對不起,手機關機或出服務區。請一會兒再撥。齊昊急了,掉頭就往縣城方向跑。
玉泉鎮距離縣城只有幾公里。中間有個不高的山坡,除此之外就是河灘地,河灘地由清江河水沖積而成,地勢低矮,大雨沖刷很容易造成水土流失,根椐水位上漲情況公路有的路段應該被洪水淹沒了,劉佳、劉星的處境應當非常危險。
齊昊往縣城方向小跑而去,雨還在下,公路上濁水橫流,清江河水還一個勁往上漲,公路已經被橫行肆虐的水流沖刷得不成形,也就是說,目前的公路根本不能行車。齊昊的心沉重起來,那可是劉縣長的一對寶貝兒女,稍有閃失就是天大的事情。
齊昊小跑到小山坡前還見不到劉佳、劉星的蹤影,他此刻心裡好埋怨許阿姨,這麼大的雨,怎麼可以讓劉佳、劉星出門呢!
齊昊一口氣衝上小山坡,一下子看到了看到劉佳、劉星。
齊昊看到劉佳、劉星吃驚不小,大喊聲劉佳!從小山坡上衝下去。
齊昊衝下小山坡纔看到,前面公路被順着小山坡衝出來的洪水衝出一條寬約兩丈、水勢湍急的大水溝。水流是沿着小山坡腳下衝過來的,擋住了齊昊的去路,當然也擋住了劉佳、劉星的去路,關鍵是,劉佳、劉星的退路地勢低矮,公路已經被漫上來的清江河洪水淹沒了,也就是說,劉佳、劉星已經四面受水,困在孤島上了!
暴雨傾盆、河水猛漲,清江河洪水有如猛獸般狂奔,滔天水勢洶涌聲震耳欲聾,劉佳、劉星困在孤島上危急萬分,齊昊急了:“劉佳,我來了!”
劉佳早嚇破了膽,她從小長在溫室裡,讀書、讀書、現在還在讀書,大自然兇險,人類必須敬畏,劉佳、劉星只知道書上是這樣寫的,即便經歷狂風暴雨,也是坐在家裡欣賞窗外的情形,根本沒有想到會是這個樣子。
劉佳哪見過這樣的情形,她害怕了,不僅僅是害怕,是恐懼,脆弱的恐懼,無助的恐懼,在大自然面前,她發現自己給螻蟻一樣只能接受擺佈、沒有一點點自我保護的能力。不過劉佳仍然是堅強的女孩子,劉星是她弟弟,在弟弟面前,面對大自然肆虐雖然她精神即將崩潰,仍然鎮着姐姐的樣子,她內心發誓一定要保護好弟弟!
見到齊昊,劉佳突然張嘴哭了,她感覺到齊昊接過了她做姐姐的重負,人一下子輕鬆了、沒有了任何的責任,還原爲不應該承受重負的女孩子!
劉佳邊哭邊喊:“齊昊!齊昊!”
雖然相距不到兩三丈距離,劉佳的喊聲齊昊幾乎聽不見,不過見到劉佳驚惶失措的情形,齊昊感覺到內心好疼好疼。他感覺到那是親人的疼、戀人的疼、疼得不忍的疼。疼讓他驚惶恐懼,疼讓他看着劉無法營救而捶胸頓足,疼讓他心中涌出種大錯鑄成千古遺恨的悲情。
齊昊大喊大叫道:“劉佳,我來了!你不會有事!我不准你有事!”
劉佳穿着雨衣,望着齊昊連連點頭,一張蒼白的俏臉全是恐懼,但也看得出,恐懼神情中因爲齊昊到來顯出了難得的鎮定。
救出劉佳,快救出劉佳,劉佳受困,齊昊感覺自己的心在流血般疼,疼得昏天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