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玉蓮陪着劉佳、劉星在鳳凰新村,清江河洪水雖說已在緩慢的退去,但對劉佳、劉星的看護她一點也不敢掉以輕心,她接過電話:“爸,是我。”
歐海成:“玉蓮,齊昊被埋在泥石流裡了……”
“什麼!”歐玉蓮驚駭無比,“怎麼回事?”
歐海成忙說:“這事一時說不清楚,快,要快,打電話告訴林姐姐,要快,就說齊昊埋在玉泉山泥石流裡了,正在施救,快電話告訴林姐姐,要快!”
歐玉蓮感覺人天施地轉,她是大學生,知道什麼是泥石流,從爸聲音她已經知道情況不妙,要是齊昊有個三長兩短,她簡直就不想活了,她強忍住突如其來的打擊,手卻在不停顫抖,連撥三次電話號碼才撥出去林小霞電話,電話接通歐玉蓮急迫道:“林姐姐,快,快,齊昊埋在泥石流裡了,快救他,快!”
林小霞聽是女孩子聲音,聲音慌亂,直呼齊昊姓名,她與歐玉蓮接觸過幾次,辨出了是歐玉蓮聲音:“怎麼回事,說清楚點!”
歐玉蓮拼盡全部力氣:“林姐姐,快,齊昊被埋在玉泉山的泥石流裡了,救齊昊,快!”
歐玉蓮眼前一黑,身體失去知覺,人倒在地上休克。
劉佳、劉星、常輝慌了,他們不知什麼原因歐玉蓮接到電話、打個電話出去就出現這樣的情形。劉佳抱住歐玉蓮,劉星、常輝蹲在一旁。三人大喊道,歐玉蓮。歐玉蓮,你怎麼了!
歐玉蓮緊閉眼睛,緊咬牙齒,面色蒼白,眼角有顆碩大的晶瑩剔透淚水。
剛纔歐玉蓮接到電話、撥打電話講話內容旁人並沒有聽清楚,常輝想到了應該是玉泉山出了什麼問題,他想到了問下熊豔梅情況,於是撥了熊豔梅電話。電話裡小姐溫柔但十分呆板聲音說,手機關機或出服務區,請一會兒再撥。
常輝看着昏迷在地上的歐玉蓮,心中升出莫名恐懼,難道齊昊有事?
一個電話就讓歐玉蓮出現這樣的情形,能讓歐玉蓮出現這樣的情形或許是父親歐老闆出事,再者就是齊昊出事。昨晚常輝無意中知道了歐玉蓮與齊昊的關係。難道齊昊出事?齊昊出事可是天大的事,常輝大驚失色,人僵在原地。
歐玉蓮昏倒在地,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人彷彿處在朦朧懵懂的境地,突然。她看到齊昊從天上飛到自己面前,沒心沒肝樣子對她笑道:“我沒事,沒事,看你急得!”
“齊昊!”歐玉蓮突然睜開睛,一骨碌從地上彈起身體。驚惶恐懼神情四處張望,人給靈魂出竅了似的。她是突然受到打擊短暫昏迷,昏迷中看見齊昊突然驚醒,見劉佳、劉星、常輝看着自己,一下子想起發生了什麼事情,哇的哭出聲來,“齊昊被泥石流埋了!”
什麼,齊昊被泥石流埋了,這還了得!三人驚問道,這麼回事,究竟怎麼回事?
歐玉蓮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那麼大的力氣,甩開三人,邊跑邊說:“快,快,去救齊昊!”
三人跟關着歐玉蓮追去。
範五斤給齊昊通了電話後,也惦記着鳳凰新村的事,他趕到鳳凰新村,清江河水已經退下去了,三幢豆腐渣房屋那片河灘地滑坡了,鳳凰新村建築時地基打了樁安然無恙,他仔細巡查,沒有發現任何安全隱患,稍稍放心。
見四人跑,範五斤忙拉住常輝問什麼事。常輝也說不清楚,只說了歐玉蓮接到電話,說齊縣長在玉泉山被泥石流埋了。範五斤聽了大驚,自己是齊昊的人,沒有齊昊就沒有自己,他忙跟着跑了去。
這個時候,幾乎還沒有人知道齊昊已經出事。
歐海成給歐玉蓮打完電話後,立即給劉縣長打電話,劉縣長接到電話驚得目瞪口呆,他經過短暫驚愕,馬上組織指揮有關部門迅速搶救,爲此,齊昊、熊豔梅被埋玉泉山泥石流事件以爆炸性新聞形式在縣城、全縣範圍傳開!
廖秘書衝進陳書記辦公室,陳書記狠狠瞪他一眼,既不敲門又急匆匆樣子,一點也沒有規矩,這秘書怎麼當的!
見陳書記沒有好臉色,廖秘書馬上反應過來自己違規了,他站好身體放低聲音說:“剛纔接到政府辦公室電話,齊縣長、熊鎮長在玉泉山被泥石流埋掉了,正組織有關部門施救。”
“什麼,你說什麼?”陳書記看着廖秘書,目光直了,麪皮僵了,神色愣愣的。
廖秘書只得再敘述一遍。
陳書記突然屁股離座、站起身體揚手怦的猛拍桌子,把廖秘書嚇得身體一抖,差點兒驚叫出聲!
陳書記身患抑鬱症,遇上突發事件很難控制情緒,因此抑制不住自己猛拍桌子,他還要叫“好”的,突然他發現自己失態了,這纔沒有把“好”字叫出來。
他向廖秘書揮揮手,廖秘書不聲不響退出辦公室。
陳書記慢慢坐下身體,齊昊被泥石流埋了,泥石流是怎麼回事他清楚,埋在泥石流裡的人還有活着的?這就是說齊昊死了,齊昊竟然死了!陳書記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雖說廖秘書沒有講齊昊死了,可他說的給齊昊已經死了差不多一回事。
你說,人都埋在泥石流裡面了,還能有活的嗎?
陳書記還不放心:“沒有齊昊的其他消息?”
廖秘書說:“沒有。”
陳書記向廖秘書揮揮手,廖秘書不聲不響退出辦公室。
陳書記想想,現在什麼事情都少不得小道消息造謠生事,這事得求證一下,他撥了齊昊電話,電話裡小姐說,手機關機或已出服務區,請一會兒再撥。
陳書記電話收了線,目光定定的盯着某處,心說,小子果真死了,就不需要一會兒再撥了!
陳書記接着撥熊豔梅電話,他剛纔撥手機號碼時還有些僵硬的動作現在柔順起來,撥了熊豔梅電話號碼,電話裡小姐也說,手機關機或出服務區,請一會兒再撥。
熊豔梅……臭婊子,跟着齊昊跑得好啊,跑進鬼門關了!陳書記感覺到好開心,可又感覺到好遺憾,臭婊子身體妙不可言,他曾在她身體上演繹過多少舒心爽意的故事,這一切,隨着臭婊子的消失而不復存在。
陳書記纔不會輕易相信齊昊會這麼容易死,他知道齊昊死過幾次了,命硬得很,說不定又活過來了呢,他得繼續求證,於是撥通劉縣長電話:“老劉,是我。”
劉縣長立即迴應:“你好,陳書記。”
陳書記不慌不忙道:“聽講齊昊同志,怎麼回事!”
劉縣長沉重語氣道:“剛纔接到煤礦老闆歐海成電話報告,齊昊、熊豔梅同志在玉泉山動員羣衆撤離時,被泥石流掩埋了,歐老闆要求縣上緊急施救!”
陳書記的心叮咚了一下,還真有這事,組織施救,證明齊昊還埋在泥石流裡,他問:“情況嚴重嗎?”
劉縣長說:“現場情況我不是太清楚,但從歐老闆報告情況看,應該非常嚴重!”
“怎麼搞的!”陳書記不滿道,其實他希望聽到劉縣長親口講齊昊同志已經以身殉職,可是劉縣長沒有講,他只得再問一句,“其他還有什麼情況。”
劉縣長說:“其他情況不明。”
陳書記想想,說:“我有三個意見,一,立即組織縣上所有力量,搶救齊昊、熊豔梅同志。二,徹查事故原因,如果發現事故有人爲因素,不管查到誰,必須嚴肅處理。三,號召全體執政黨員、各級領導幹部和羣衆,向齊昊、熊豔梅同志學習,學習他們在大災面前的大無畏精神、學習他們心中時刻裝着人民羣衆的優秀品質,奪取抗洪搶險鬥爭的全面勝利!”
都什麼時候了,陳書記還佔線講這些,劉縣長心中不由火起,他很想拍了電話,但還是沒有,根據目前掌握的情況,齊昊生還的可能性幾乎等於零,沒有齊昊,他明白自己失去了抗擊陳書記的有效力量,這個時候得冷靜,他說:“我同意。”
陳書記電話收了線,叫來廖秘書:“記錄一下。”
廖秘書立即做好記錄準備。
陳書記一字一句說:“家和縣執政黨得到齊昊、熊豔梅同志爲搶救人民羣衆生命被困泥石流的報告後,縣執政黨、縣政府非常重視,經研究特此作出如下決定:一,立即組織縣上所有力量,搶救齊昊、熊豔梅同志。二,徹查事故原因,如果發現事故有人爲因素,不管查到誰,必須嚴肅處理。三,號召家和縣全體執政黨員、各級領導幹部和羣衆,向齊昊、熊豔梅同志學習,學習他們在大災面前的大無畏精神、學習他們心中時刻裝着人民羣衆的優秀品質,奪取抗洪搶險鬥爭的全面勝利!”
見廖秘書放下筆,陳書記說,念一遍。廖秘書一字一句念一遍。
陳書記確認無誤後說:“以縣執政黨、縣政府正式文件發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