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霞六伯是軍委委員、秘書長,調架軍用直升飛機搶救人民羣衆生命,體現的是軍民魚水情,是件值得大書特書的新聞。
林省長執掌的察省,醫院專家、教授發揚白求恩精神,深夜趕往家和治病救人,此情此景可歌可泣。
前後不到兩個小時,軍用直升飛機停在家和醫院的壩子裡。
軍用直升飛機巨大的螺旋漿攪動空氣,發出摧枯拉朽般聲音,黑夜中的醫院彷彿要隨劇烈流動的空氣飄散而去。
直升飛機門打開,齊昊、凡大雨率先從飛機裡跳出來,接着幾個專家、教授頂着頭上巨大的螺旋漿扇動的空氣跳出飛機,直接被接到手術室,遺憾的是,當專家、教授迅速趕到手術檯前時,範五斤老婆已離世。
範五斤拉住齊昊哭得給淚人兒似的,他沒說感謝,再說感謝就是小人,今後有什麼事情,老範他還不願意肝腦塗地。
專家、教授留下來也無益,齊昊送專家、教授上直升飛機,直升飛機騰空而起。
齊昊沒有走,回到醫院。
於院長看到齊昊目光就躲躲閃閃,內心有點虛。
齊昊恨恨道:“我反覆叮囑,保住她那口氣!”
“對不起。”於院長身體不由自主顫慄。
張小玉一旁怯怯神情小聲說:“傷勢太嚴重了。”
“爲什麼不叫王醫生!”齊昊怒道。
“齊縣長,”王醫生、也是王副院長走到齊昊面前。“我一直在,於院長盡力了!”
齊昊轉身走到範五斤面前,撫住範五斤的肩膀:“節哀在便吧!”
範五斤哽哽咽咽道:“齊縣長。感謝……你給她做的一切,她在天堂……感謝,她在笑呢……嗚嗚……”
直升飛機出動,不僅驚動老百姓,也驚動了縣長、縣委書記,劉書記、顧瓊親臨醫院組織指揮。
劉書記這才走過來:“齊廳長,辛苦了。”
齊昊抹把眼淚。看着自己實打實的老丈人,還不到兩個月時間,老丈人差不多老了十歲。看來張小玉在對老丈人肆虐啊!他說:“劉書記,叫我齊昊吧。”
看到老丈人樣子,齊昊於心不忍,他回頭尋着張小玉。恨恨的瞪她一眼。
張小玉心裡明白。目光趕緊躲開,臉轉一邊去。
齊昊見劉書記發現了自己的異樣,說:“忙半天沒把人救回來,心頭堵得慌!”
劉書記說:“今天你這樣做,家和的領導幹部無比感動,會把這事記在心裡!”
顧瓊走過來:“快五點了,先休息吧!”
齊昊這才與熊豔梅、常輝、汪志才、黃副縣長等縣領一一握手致意。
今晚的事情大家看到了,範五斤去電話只想着給齊昊講一下這事。沒想到齊昊接到電話二話沒講就決定出手相助,而且包括他自己不到兩個小時趕到家和。人人都爲齊昊的大義動情。
當然,大家知道只有齊昊才能做到這一切,但往往是,許多人做得到的事卻不肯爲,齊昊爲了,這正是齊昊的可貴之處,也是他的人格魅力!
顧瓊叫過自己司機,送齊昊、凡大雨休息。
榮姐在省城,顧瓊不好把齊昊叫進自己家,只能這樣安排。
齊昊知道自己得離開,他不走,大小官員也不走,範五斤怎麼辦自己的事。
顧瓊司機把齊昊、凡大雨送到溫泉賓館,進房間齊昊撥通林小霞電話。
“小霞,還沒睡?”
“情況怎麼樣?”
“沒留住人。”
電話沉默會兒,林小霞說:“休息吧,叫大雨給雪豔去個電話。”
兩人收了線,齊昊說:“嫂子叫你給雪豔去電話。”
凡大雨這纔給李雪豔去電話:“我……你在嫂子家……陪嫂子早點休息!”
齊昊、凡大雨住的是套間,快天亮了,睏意上來,兩人草草漱洗上牀休息。
齊昊醒來時快到中午,劉書記、顧瓊秘書在溫泉等,兩人對齊昊講了中午吃飯地點,按要求送齊昊、凡大雨去殯儀館。
身爲家和分管城建的副縣長,自身還兼着城建局長,前來悼念的人很多,範五斤沒有拒絕衆人,但一律不收禮,這在家和領導幹部中屬第一人,自從鳳凰新村事件後,範五斤在對待個人上越發謹慎了。
齊昊按照民間習俗紀奠亡靈,對範五斤講些節哀順便安慰之類的話後,講了省政府就家和撤縣建市已提上議事日程。
範五斤說:“撤縣建市是齊縣長戰略佈署,齊縣長意思是建地級市還是縣級市!”
齊昊說:“當初我也認爲只能建縣級市,但隨着高速公路建設的推進、廣省企業的大量涌入,現在應該立足建地級市,我建議你打破縣界設工業園區,並在家和城區新規劃輻射更遠的商貿集散市場,特別要突出城市的功能,這是一個極好的機遇,家和建市我相信能在你的手上完成!”
範五斤點點頭:“齊縣長,五斤不才,願爲齊縣長的戰略規劃做出自己最大的努力!”
歐海成前來悼念,看到齊昊先打招呼,範五斤陪着歐海成悼念,歐海成悼念過後到齊昊這邊來,見範五斤忙,齊昊、歐海成、凡大雨一併離去。
殯儀館距城內也不遠,齊昊提議走路,他想順路看看城市建設,大家自然聽齊昊的。
顧瓊的小車司機把車開走了,顧瓊秘書小閔陪着齊昊幾個同行。
小閔主動給齊昊說話,凡大雨、歐海顧走在前面,齊昊、小閔掉在後面。
顧瓊秘書小閔,女孩子,去年大學畢業。
縣長秘書除了工作外,還擔負着縣長生活方面的瑣事,因此,首長與秘書之間的關係自然親密。
顧瓊是姑娘,秘書不好選,男性肯定不可以,女性年歲也有所限制,想想就知道了,顧瓊是姑娘,如果選個婦女同志,走出去別人不知道的還誤以爲秘書是縣長,難免不鬧出些意想不到的尷尬事情。
小閔從學校出來跟着顧瓊,小丫頭鬼精,作爲丫頭,給顧瓊打小閨秘似的打得火熱,作爲秘書,她能擔當得起自己的職責。
齊昊離開家和進黨校學習小閔纔跟着顧瓊的,可能也聽講過顧瓊與齊昊的關係,沒有純粹秘書那樣對齊昊,總覺得有顧瓊閨密那樣對齊昊的意思。
小閔說:“齊廳長,我家顧縣長問,晚上休息好沒有?”
我家顧縣長問,好個小丫頭片子,還我家顧縣長呢!看到小閔有些開玩笑的意味,齊昊到是正經多了,他回答:“休息好了!”
小閔說:“齊廳長從醫院走後,我家顧縣長在醫院處理了車禍的的有關問題才離去。”
自己離開醫院時已經凌晨五點,莫非顧瓊昨晚沒有休息,齊昊怔道:“那你家顧縣長離開醫院天不就亮了嗎?”
“你說呢,”小閔好聽聲音道,“我家顧縣長處理完醫院的事情直接去了辦公室!”
“你家顧縣長沒休息?”齊昊問。
“哪來休息呀,那麼多工作要處理。”小閔小丫頭天真童稚的表情。
齊昊瞟眼小丫頭:“那你跟着我幹什麼,還不幫你家顧縣長去!”
小閔說:“我家顧縣長不放心你,叫我過來陪你,怎麼,不願意意?”
哦喲,小丫頭嘴巴厲害呢,齊昊問:“你張嘴閉嘴我家顧縣長,知道嗎,縣長是公職,不是哪家的,你這樣講對顧縣長影響多不好!”
小閔抿抿嘴巴,瞟眼齊昊,笑道:“只在齊廳長面前才說我家顧縣長,在別人面前當然是不可以說的!”
齊昊笑了,問:“你講我家顧縣長,顧縣長知道吧?”
小閔抿抿嘴脣:“不告訴你!”
齊昊問:“你在我面前怎麼講我家顧縣長呢?”
小閔自己也忍不住要笑的樣子,說:“我覺得這樣講很自豪唄!”
“爲什麼?”
小閔說:“古裝戲上,小姐的丫鬟不是講我家小姐、我家小姐什麼的嗎?”
齊昊笑道:“嗬,你就把舞臺語言搬過來說我家顧縣長了啊!”
小閔認真說道:“不過只有對齊廳長這樣講纔有意思!”
“爲什麼呢?”
“齊廳長給我家顧縣長很般配,就像戲上的書生、小姐!”
齊昊直接無語,不過還是說了:“亂講,看你家顧縣長不打你的嘴巴子!”
小閔撲哧一笑:“我家顧縣長叫我過來時,我就講我代表我家顧縣長去看齊廳長,我家顧縣長還抿嘴笑,看上去甜得很呢!”
原來倆丫頭片子在百忙之中算計書生,你說,潔白如霜雪的丫頭都有這個心思,革命隊伍怎麼可能純潔!齊昊說:“可惜我不是書生啊!”
小閔停住身體,認真看着齊昊:“我昨晚注意到了,你給我家顧縣長站在一起時,一點不像廳長,就像是書生;我家顧縣長也不像是縣長,就像是我家小姐!真的,我一點不騙你,所以上午在我家顧縣長辦公室時,我纔講了我代表我家顧縣長去看你,我家顧縣長不但沒生氣,還高興得很呢!”
齊昊忍不住笑道:“你哪像秘書呀,簡直就給丫鬟一個樣子!”
小閔說:“人家在你們面前就是丫鬟嘛!”
齊昊徹底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