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天成微微一笑,道:“一笑,我是這樣看待這個問題的,你呢,你跟中河是好朋友,是鐵哥們,就應該多向中河學習,可是中河現在到了工農共建辦工作,雖然跟扶貧辦等部門存在着工作上的交叉,但畢竟不同於你們天天在一起的那段日子!”
“謝大人,您的意思是,想要把一笑調到我的工農共建辦來?”厲中河笑道。
不光是厲中河,葛斌、呂青、尚欣妍等人都有這樣的感覺。
謝天成緩緩搖搖頭,道:“我不想讓一笑到工農共建辦工作!我想讓他到駐京辦去。”
“呃——”衆人一聽,紛紛怔住了,謝天成打的牌真的是奇妙啊,竟然想把張一笑調到駐京辦去!
張一笑似乎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哇靠啊,這是真的麼?俺張一笑真的要調到駐京辦了麼?
厲中河心裡兩樣很興奮,一笑啊一笑,你小子出頭之日到來了!
謝天成道:“駐京辦是一個很鍛鍊人的部門,一笑的智商沒問題,但欠缺的是情商,而駐京辦正是鍛鍊情商的好地方!一笑如果到駐京辦工作一年半載的,相信一定可以提升各方面的能力!”
“還不快敬謝縣長一杯!”厲中河捅了一下張一笑。
張一笑這才如夢方醒,雙手托起酒杯,聲音有些哆嗦,道:“縣長,我,我沒有別的話說,您讓我幹啥,我就幹啥!”
謝天成點點頭,道:“呆會喝完酒,讓中河給你介紹一下具體的工作應該怎麼做。”
厲中河神思飛動,迅速揣摩到了謝天成的意圖,有些話,他身爲縣長,自然不能直接跟張一笑說,而應該由厲中河說!
“一笑啊,具體的工作手續問題,汪主任這幾天就給你辦了。”謝天成道:“你呢,這幾天好好在家裡休息幾天,跟父母多呆呆,以後到北京工作,回來的時間可就不多了。”
張一笑側着耳朵細細傾聽着謝大人的話,他知道,自己的光明前程就要到來了。
厲中河卻說道:“一笑啊,你是不是特別的得意?你是不是非常的竊喜?你是不是非常的興奮?我告訴你,你高興是正常的,得意也是正常的,但是,你更應該有壓力,更應該有憂慮,到駐京辦工作,這是謝縣長交給你的光榮而艱鉅的任務!如果做得好,你以後的路將會非常好走,如果做得不好,你這輩子也甭指望什麼了。”
張一笑跟厲中河的關係非比尋常,他自然能夠聽得出厲中河的話中之意。
呂青也不無激動地道:“自打厲中河離開了扶貧辦這幾天後,張進那三名科員也不在了,扶貧辦連主任帶科員在內,一共還剩下四個人,一笑和王國華這兩名科員確實有些辛苦,現在,一笑到駐京辦去工作,相信他不會像以前那樣受累了。”
厲中河接過話來笑道:“謝大人的意思是讓一笑到北京去開開眼界,見見世面,鍛鍊鍛鍊情商!”
謝天成道:“扶貧辦是雞鳴縣的重要部門,從明年開始,扶貧辦的工作將不再像以前那樣散慢,扶貧辦將承擔起我縣扶貧工作的重要任務,中河,你要和呂青同志好好配合!”
衆人聽着謝大人的話,暗暗驚詫,同時也知道了一件事:謝大人對扶貧辦主任桑家明並不看好啊!
……
酒席已散,葛斌開車把謝天成送回了住所。
厲中河和張一笑把呂青、尚欣妍各自送回了家。他可倆則沿着馬路漫無目的地朝前走。
已是大年二十六的晚上,雖然夜色已深,但雞鳴縣城裡卻是熱鬧非凡,鞭炮聲不絕於耳,年味漸濃。
“中河,我真的感激你!”張一笑重重地拍着厲中河的肩膀,道:“我沒想到自己竟然還能有今天!真的,真的沒想到。”
厲中河平靜地道:“一笑,你知道自己最缺乏的是什麼麼?”
張一笑道:“謝縣長剛纔說得很清楚,說我最缺乏的是情商,我必須得提高情商。”
厲中河點點頭,道:“是啊,這只是謝縣長表面上的意圖,你知道不知道謝縣長內心深處真正的想法呢?”
張一笑搖搖頭,木然地看着厲中河。
厲中河正色道:“一笑,這次到北京去工作,你的腦子裡不能光想着工作,明白麼?”
“我當然明白了。”張一笑道:“我到駐京辦去工作,必須跟大家搞好團結……”
厲中河擺了擺手,道:“團結個屁!你到了北京之後,目標只有一個:你要把一切關於雞鳴縣的事在第一時間反饋給謝縣長!”
張一笑鬱悶地道:“這,這個任務好像不歸我負責吧,我的上面還有駐京辦主任呢……”
“如果你真的這麼認爲的話,謝縣長讓你到駐京辦工作恐怕是瞎子點燈白費蠟了。”
張一笑有點不爽了,道:“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呢?”
“難道我說錯了麼?”點燃一支菸,厲中河抽了兩口,鄭重其事地道:“其實,適合到駐京辦工作的人實在是太多了,這一點,難道你心裡沒數麼?謝縣長爲什麼讓你去?因爲你跟我厲中河是好朋友,而我厲中河跟林海省駐京辦主任鄭遠山的關係很好!本來,謝縣長的意思是想讓我過去的,但我不能去,如果我去了,謝縣長身邊沒個得力的人手,那怎麼行?”
“中河,你現在有點自視甚高啊!”張一笑微笑着道。
厲中河笑了,道:“是啊,哥們的確是有點自視甚高,但哥們能高得起來,你行麼?你現在不行,你將來一定會行的!”
張一笑道:“中河啊,我覺得這個世界變化太他馬的快了,你從桃花溝調回縣城後,我本以爲咱哥倆以後就可以天天都在扶貧辦工作了,沒想到你不到一個月便升職了,調到了工農共建辦,而我呢,你看,這馬上要過年了,竟然被謝縣長調到了駐京辦,咱哥倆以後不知道啥時候才能見面……”
“別機八肉麻了行不!”厲中河鬱悶地道:“張一笑啊張一笑,你能不能樂觀起來?你能不能像個爺們兒?我老實跟你說吧,你這次到駐京辦,是謝縣長的一步絕妙的好棋,謝縣長讓你到北京,其實很重要的一項工作,就是讓你監視戴詠華!把戴詠華的一舉一動及時反饋回來!”
“中河,我明白了!”張一笑道:“你放心吧,我會盡辦做好這方面的工作,如果哪方面有什麼不懂的事,我會給你打電話的。”
“不要給我打電話,你應該給謝縣長打電話。謝縣長才是你的主人!”厲中河笑道。
“哈哈哈……”哥倆同時笑了起來。
……
大年二十七清晨,厲中河早早地起了牀,老媽已經給他做好了早點。
“兒子啊,這次又要到桃花溝了,你得照顧好人家謝縣長。”厲國慶道。
厲中河笑道:“老爸啊,這個事你老人家就不用擔心了,兒子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趙雲芳道:“兒子,媽給你帶了些東西,你拿到桃花溝,交給懷英。”
說着,趙雲芳將一個精緻的手提包拿到了厲中河的面前,粉紅色,鑲金,大概五六百塊錢,包裡裝了鼓鼓囊囊的東西,也不知道是什麼。
趙雲芳笑道:“你跟懷英說說,如果過年的時候能回縣城來,一定回來,我們團聚一下。”
在趙雲芳的心目中,史懷英儼然已經成爲了她未來的兒媳婦。
厲國慶笑道:“兒子啊,春節一過,那可就是春天了,你不能光考慮工作,個人的問題也應該考慮一下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