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小子這麼點出息!”厲中河點着王小強的腦門子道:“不就是幾萬塊錢麼?你知道麼,有多少人磕破腦門子求爺爺告奶奶地想進林海大學卻進不去,不要說幾萬塊,就是掏幾十萬塊讓他們進入林大,他們也毫不猶豫!”
“啊——”王小強雙目圓睜地,怔怔地道:“厲哥,林大真的這麼牛比?”
厲中河點點頭,道:“我可以給你舉一個最簡單的例子,林海省百分之三十的領導幹部,都是從林大出來的。”
“啊——”王小強的眼睛裡閃動着不可思議的目光。
“你不要啊呀啊的,明天見了校領導,給老子表現好一些。”厲中河道。
“厲哥,嘿嘿,那啥,那請客的錢,你,你……”
“我知道你小子不想出這筆錢。”厲中河道:“不過,你放心好了,明天的飯局,我不會讓你破費一分錢,明天,你所需要做的,就是喝酒!我可提前告訴你,那個歐陽學文的酒量,在整個林海省也很難找出一個來。”
“啊——”王小強又是一驚,厲中河一提到酒,他的興趣便來了,他的腦子裡,似乎只有酒,一提到酒,什麼上大學啊啥的,統統忘在了腦後。
“我說厲哥,你是我見到的酒量最大的了,難道,那老頭竟然比你還能喝?”王小強不可思議地問道。
厲中河微微一笑,道:“那老頭的確好酒,的確比我能喝,但那是以前。”
王小強一聽,笑了:“他在一天天變老,而厲哥你卻在一天天強壯,他的酒量,自然不如你了。”
厲中河也不多廢話,朝着曉翠一擺手,道:“曉翠妹子,從今天開始,你的大學同學裡,就多了一個王小強了。”
“翠妹妹,以後你就是我的老師,厲哥讓咱到大學裡深造,咱以後就得向你看齊了。”王小強厚着臉皮說道。
曉翠蠻有信心地說道:“放心吧,我肯定會把你教好的。”
“小強,準備出發!”厲中河一邊說着一邊幫着曉翠拎起了行禮,王小強幾乎沒有什麼行禮,他這麼多年懶散慣了,也沒有什麼行禮,到了林中之後,花點錢買幾件廉價的衣物了事。
一行三人,踏着夜色離開了海中市,直奔林海省會林中市而來。
對於王小強而言,厲中河的突發奇想,使他似乎在突然之間看到了另外一條道路,俗話說,關上了一扇門的同時,另一扇門也隨即打開,逍遙幫不復存在了,但每個兄弟的身上都凝聚了一條逍遙魂,有了這個魂,大家無論走到哪裡都會互相牽掛,一旦召喚,定然不遠千里前來相聚!那麼,離開了朱雀大街的王小強,他的前程究竟在哪裡,厲中河已經爲他選了。
到了林中,已是凌晨五點多鐘。
今天是林海大學新生開學的日子。曉翠上午的時候要到林大去報到。
所以,厲中河也不敢太耽擱了,他徑直讓司機把車子開到林大附近的一家招待所,先吃了早點,然後定了個鐘點間,讓曉翠先休息一下。他則和王小強一起到了林海的校園裡。
雖然離開林大已經一年了,但林大對於厲中河而言卻是格外的熟悉,那一條條熟悉的小徑,那一株株合抱的老樹,那一片清淺的池塘,還有一那一個個小亭,處處都讓厲中河回憶起當年的往事。
厲中河帶王小強到林大來,不是別的,而是想讓王小強提前與歐陽學文教授見個面。
在進入林大校園之前,厲中河讓王小強找了個理髮店,把長長的披肩發剪成了板寸,把那撮小鬍子也統統減掉了,身上的黑黑的閃亮的皮式服飾也換成了普通的學生服式。
趁着王小強理髮的時機,厲中河則到一家超市裡買了一箱白酒,是老白汾十五年陳,他知道歐陽學文最愛喝這樣的酒。同時,厲中河又給老爺子買了一套高檔酒具,是那種高念夜光杯式的酒杯,雖說是高仿,但價格卻達到了三千八百塊,可謂天價。
王小強見厲哥自掏胞腰包給大學校長買東西,心頭一陣溫暖。
來到了歐陽學文的家,厲中河先敲開門,保姆是一個二十歲上下的小丫頭,她剛一開門,猛地看到了厲中河,眼睛登時一亮:“厲中河?”
厲中河微微一笑:“慶仙,我剛從雞鳴縣趕來,不看看恩師,先把這兩箱東西搬過去。”
這位名叫慶仙的姑娘,似乎對厲中河很熟悉。在厲中河在林大讀書的時候,就經常到這歐陽學文的家裡來。事實上,到歐陽學文家裡的學生們那是一個多,但厲中河留經慶仙的印象卻格外的深刻,最主要的原因是,厲中河與歐陽學文在一起氣氛很融洽,談天說地,不多時便哈哈大笑。而且,歐陽學文有一個習慣,他似乎從不與自己的學生們在一起喝酒,但厲中河除外,每當厲中河來他家的時候,總是拎兩瓶好酒,還有一包花生米,爺倆似乎超越了年齡的界限,這樣做的好處就是厲中河每回在校園裡惹了事,都有這個老頭爲他擺平。時間一長,他們之間倒成了一對忘年交了。
厲中河將東西交給慶仙之後,轉到了樓後,只見樓後的草坪上,一個頭發花白、身着白衣、身材挺拔的老頭正在打太極拳。
看着老頭身形跳躍靈活,拳法勃然有致,厲中河微笑着拿出一支香菸,點燃,淡淡地抽着。王小強就站在厲中河的身邊。
那老頭的太極拳還真夠持久的,直到抽完了兩支香菸,他才收手結束。
不過,在他打拳的過程中,已經看到了厲中河,看到了厲中河的臉上那一絲不好也不壞的笑,他一邊打拳一邊動着腦筋,這傢伙這個時候來幹什麼?
一邊猜測着厲中河的來意,一邊打着拳頭。歐陽學文那佈滿了細細皺紋的臉上不由得溢出了一抹笑容,他對於自己的學生是經常關注的,尤其是自己的得意弟子,在畢業之後更是關注,厲中河在短短的一個時間裡,從一個毛頭大學生一躍成爲了龍原市發改委主任,這是他畢業之前任何人都沒有想到的。而他的很多的大學同學們,畢業之後一年了,直到現在還沒有找到一個像模像樣的工作。
收起了拳腳,歐陽學文笑呵呵地走近前來,厲中河趕緊起身,朝着歐陽學文煞有介事的鞠躬,道:“弟子見過恩師!”
“哈哈哈……”歐陽學文一陣爽朗的大笑,上上下下打量着厲中河,不無滿意地道:“嗯,很好,一年不見了,你也不來看看我。今天來找我,恐怕是有什麼事吧?”
“也沒什麼事。”厲中河道:“這次我們雞鳴縣高考成績最好的王曉翠同學,同時也是林海省的理科狀元,今天,我主要是來送他入學的。”
“嗯,王曉翠,來自雞鳴縣桃花溝,很好,很好。”歐陽學文感慨萬千地道:“王曉翠同學,在今年的高考中,成績非常,本來呢,她的成績是可以上北大或者是清華的,但是她卻選擇了我們林大,這真是我們林大之福啊!”
厲中河微微一笑,道:“恩師難道沒有想過這樣一個問題麼,既然人家能考上北大清華,可爲什麼還要來林大呢?”
歐陽學文笑道:“這個問題,我也想過,這可能是王曉翠同學對我們林大有着特殊的感情。而且,林大距離她們老家也比較近……”
“恩師此言差矣!”厲中河打斷了歐陽學文的話,道:“其實,除了王曉翠之外,我們雞鳴縣桃花溝今年考入林大的還有兩名學生,一個是郝夢金,一個是陶茵茵,他們的成績,都在七百分以上!”
“啊——”歐陽學文驚得瞪大了眼睛,他只關注高考狀元,而不關注其他的。一聽說一個小小的桃花溝竟然有三名考生考進了林大,他不由得對桃花溝格外的關注起來。
厲中河道:“我在桃花溝工作了三個多月,期間,給這些孩子們進行了補課,也把我們林大的情況給他們說了,他們真的是非常高興,他們早在去年的時候,就立下了考取林海大學的目標,沒想到今年卻統統如願!在高考成績出來之後,清華和北大、浙大、人大等頂尖學府都找他們來談話,希望曉翠能能進入他們學校深造,學校也會給他們提供最好的條件。然而,林海大學卻並沒有主動去他們談話,也許是覺得自己的廟太小了,根本沒有勇氣去找優秀的考生談話!”
“你這臭小子,說什麼呢,林海大學,可是你的母校,你應該對母校懷有一種深厚的敬仰。”歐陽學文道。
厲中河道:“是啊,正是因爲我對咱們林海大學懷有一種十分深沉的敬仰,才能鼓動他們這三個優秀的考生加入到我們林海大學的序列!”
“這是真的麼?”歐陽學文問道。
厲中河點點頭:“是不是真的,你可以找時間跟他們見見面,聽聽他們說話。”
“好吧,這幾個孩子我會留意的。”歐陽學文雖然快六十了,但記性極好:“王曉翠,陶茵茵,郝夢金,這三個人,我記下了。”
不待厲中河說話,歐陽學文便又問道:“中河,老師有件事我想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