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韋國標太渴望厲中河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相對於他而言,厲中河雖說是一個小小的芝麻官,可是,在這官場之上,一枚小小的圖釘,照樣可以刺破厚厚的牛皮!毫無疑問,厲中河這枚圖釘,已經接近了他韋國標這塊牛皮。
但是,韋國標是一個心思縝密的人,絕對是一個心思縝密的人。厲中河雙腿真的斷了麼?他不能完全相信兒子的一面之辭,頂多只能相信百分之十!
所以,韋國標迅速平靜下來。他看着自己的兒子:“這件事,你覺得可靠麼?”
“可靠,絕對可靠!”韋明佳興奮地道:“酒井奈子的功夫,難道你還不知道麼?”
一提酒井奈子,韋國標的眼神瞬間恍惚了一下,點點頭,道:“是啊,我對她的功夫,還是很敬佩的。”
韋明佳並不理解老爸所說的“功夫”到底是啥意思,是拳腳功夫呢,還是牀上功夫呢,他沒有去過多的考慮。
不過,韋國標接下來所說的一句話,證實了他所指的“功夫”指的是牀上功夫。他對韋明佳說道:“我認爲,酒井奈子並沒有打斷厲中河的雙腿!”
“呃——”韋明佳愣住了。
韋國標道:“厲中河的功夫,我其實是看到過的。”
“爸,你,你看過厲中河的功夫?”韋明佳有些不可思議地看着自己的老爸。
韋國標微微一怔,轉過身去,打開了自己的電腦,調出了一段視頻。視頻裡,只見十多名黑衣人將厲中河圍得水泄不通,厲中河竟然毫無懼色,拳腳飛揚,力道奇大,轉眼之間便將那十多個人打倒在地爬不起來。緊接着,厲中河與一名身手不凡的跆拳道高手攪和在一起,厲中河雙掌上下翻飛,那名跆拳道高手飛腳直踢,但是他始終不敢與厲中河的雙掌相交。不多時,跆拳道高手的右腿便中了厲中河一記重掌,身子直接倒飛出去五米多遠,厲中河飛身躍起,猛地一腳踹到了跆拳道高手的身上,使其再也沒有了反搏之力,一幫警察迅速跟上前來,一舉將其擒獲。
“啊——”韋明佳大張着嘴巴,不可思議地盯着電腦的屏幕,顫抖着聲音說道:“爸,這,這是厲中河麼?”
韋國標點點頭,道:“這段視頻,我本想把他刪除了的,可是,一直捨不得刪,一是因爲這段視頻實在是太富觀賞性了,比那些武俠片看起來更真實更過癮!第二,通過這段視頻,我們也可以看得出厲中河的身手!第三,通過這幾個月時間以來對厲中河的調查,綜合起來看,厲中河是一個不容小視的人。”
“所以,你不相信厲中河的雙腿被酒井奈子打斷了,是麼?”韋明佳問道。
韋國標微微點點頭,道:“是啊,厲中河這樣的身手,如果他真的不是酒井奈子的對手,那麼,他絕對不會硬拼,他還會有新的選擇,那就是逃跑!先把自己的性命保住,然後暗中觀察對手,然後猛地一擊,讓對手永遠無法翻身!”
韋明佳聽着老爸的分析,暗吸一口涼氣。此刻,連他自己都有些懷疑厲中河的雙腿是不是被酒井奈子打折了。
“明佳,爸爸現在最擔心的是什麼,你明白麼?”韋國標看着自己的兒子問道。
“爸,我當然知道了,你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龍原。”韋明佳道。
“你錯了。”韋國標道:“爸爸現在最擔心的是人!”
“爸,你最擔心的人,應該就是秦德來罷?”韋明佳道。
說這話時,韋明佳滿臉的得意,在整個林海省,也只有秦德來能夠讓老爸操心了。
然而,韋國標依然搖了搖頭,道:“秦德來不足爲慮,我對他的爲人和做事風格已經掌握得非常透了。”
“那,那麼,老爸最擔心的人是誰呢?”韋明佳有些不解地問道。
“厲中河!”韋國標道。
“呃——”韋明佳暗自驚心,厲中河只不過是龍原市發改委主任,一個小小的官兒,他有什麼資格被老爸擔心呢?
韋國標道:“厲中河此人,雖然年輕,比你還小了兩歲,可是這個年輕人卻與衆不同,我無論如何也捉摸不透他。說他是一個踏實肯幹的人,他又很奸滑,說他是一個奸滑的人,他在羣衆中的威望還很高,說他作風不正,他的身上還真找不出一些作風方面的缺陷。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韋明佳道:“我在日本求學的時候,老師們曾經說過這樣的話,我覺得,日本人說出的這八個字,真的很有深義。”
“兒子,你在日本,白讀了那麼多年的書。”韋國標道。
“呃——”韋明佳一怔。
韋國標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這八個字,是我們的老祖宗在兩千多年前提出來的,你竟然認爲是那個彈丸之地的人們說的,你真是太天真了。”
韋明佳被老爸說得滿臉通紅。
韋國標道:“明佳,你的生活作風非常不好,我前幾天聽說了,你一定要注意自己,在很多方面應該多多剋制一些,明白麼?瞧你的身體,哪像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倒像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
韋明佳的臉又是一紅,道:“爸,我,我記住了。”
說着,韋明佳便退出了韋國標的房間,然後溜出了門,到不夜城尋歡作樂去也。
有道是知子莫若父。韋國標太瞭解自己的兒子了,兒子的生活作風怎麼樣,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得很。可是,這韋明佳從小嬌生慣養的,已經養成了這種紈絝子弟的生活作風,想讓他改過來,真不是件簡單的事情。
然而,韋國標並不知道,葬送他的政治生涯的,就是自己的這個紈絝兒子!
悄悄將房門掩上,韋國標拉開抽屜,取出了一個金光閃閃的手機,這個手機,只有一個號碼,是酒井奈子的。
一直以來,韋國標都是用這部手機與酒井奈子進行單線聯繫。
在這樣一個夜深人靜的夜晚,韋國標又想起了那個來自島國的超級尤物。雖然他不相信這個身手不凡的尤物有能力打斷厲中河的雙腿,可是他知道,這位尤物的功夫絕對是一流的,當然,這裡的功夫,指的是牀上功夫。
當韋國標撥了酒井奈子的手機的時候,萬盛凡猛地一個哆嗦,把手機遞到了厲中河的手裡,道:“是韋國標打來的。”
厲中河微微一怔,道:“看來,這酒井奈子果然與韋國標有一腿啊!”
很快,厲中河計上心來,依然像剛纔接聽韋明佳的電話時那樣,把嘴巴湊到萬盛凡的耳邊,低聲耳語,如此這般這般如此地交待了一番,萬盛凡大喜,隨即按下了接聽鍵。
不等萬盛凡說話,韋國標便道:“厲中河情況怎麼樣了?”
萬盛凡微微一怔,他沒想到韋國標衝口就是這個問題。
不過,萬盛凡還是很理智的,他故意裝作中文水平不太流利的樣子,時而在話裡添加幾句日語,慢騰騰地說道:“厲中河地,已經被我們師姐打斷了雙腿地幹活,中國武術,不過是日本武術的皮毛的幹活……”
韋國標猛地一驚,難道,厲中河真的被酒井奈子打斷了雙腿了麼?是真的麼?這是真的麼?這個女人,出手也真夠狠的,嗯,終於解決了自己最大的心頭大患啊!
這一刻,韋國標的表情,出現了一片猙獰,平靜如水的眼神裡,不住地涌動着一絲絲陰光。
“先生,奈子小姐現在在哪裡?你又是她什麼人?”韋國標使勁平息了心情,問道。
萬盛凡繼續用半中半日的聲音說道:“我們師姐地太累,休息休息地幹活。”
不待韋國標繼續說話,萬盛凡便掛了電話。
厲中河重重地拍着萬盛凡的肩膀,笑道:“盛凡啊,你真是一個人才!你幹得太好了!”
萬盛凡不無得意地說道:“雕蟲小技,何足掛齒啊!倒是厲哥你這一招疑兵之計實在是高明又高明啊!兄弟實在是佩服得很!”
厲中河坐下來,道:“你們幾個,一定要把那個酒井奈子看守好,不能讓其逃脫,明白麼?這個人,對於我們而言至關重要!”
萬盛凡道:“厲哥,酒井奈子是一名外國人,儘管他對你進行行刺,而且是在林中市,你把她抓到之後,按說應該送交林中警方,可是你卻把她秘密帶到了龍原,這種行爲,貌似不符合法律的規定啊!如果上面一旦追查下來,恐怕對您不利啊!”
厲中河聽着萬盛凡的話,微微點頭,不過,他並沒有一點點緊張的,朝着萬盛凡搖了搖自己的手機,道:“如果這件事有人追查下來,我就讓韋國標去擺平。”
“什麼?你想讓韋國標來擺平?我說厲哥,你沒有搞錯罷?”萬盛凡驚得張大了嘴巴,道:“韋國標巴不得抓住你犯罪的證據把你一棍子敲死呢,您竟然要他來爲你擺平……”
厲中河打斷了萬盛凡的話,道:“這位酒井奈子,跟韋國標有一腿,她是一個把不住嘴的女人,她所說的每一句話,我都已經錄進了手機裡,嘿嘿,如果一旦出了問題,我倒黴了,那韋國標也好受不了!”
萬盛凡也是個聰明人,一聽厲中河的話,笑了,道:“厲哥啊,你這留後手的法子,真的是相當的牛叉啊,兄弟自嘆不如!”
厲中河道:“那韋國標不是想要對我們下手麼,這個女人,正好是我們對付他的重要武器!”
萬盛凡道:“不過,我反倒覺得,這個酒井奈子,我們真的不適合長期地扣留他,這可是重大犯罪行爲!”
“重大犯罪行爲?”厲中河笑了:“操,這個女人雖說功夫不賴,但她的頭腦卻是很簡單的,實在不行的話,我們……”
說着,厲中河一揮手,作出了一個“殺”的手勢!
萬盛凡眼瞅着厲中河的面部表情,不由得一陣唏噓,好傢伙,這厲哥的手腕實在是太強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