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秦風喝大了,餘昔也喝得有點多。秦志陽和秦志剛這天晚上興奮過度,兩瓶二十六年的珍藏老酒喝完後,喝得興起收不住了,又開了兩瓶新酒,直接把在座的人都喝高了。餘昔和秦風兩人搖搖晃晃互相攙扶着從秦長生家裡出來,到家的時候已經快十二點了,進門就上牀睡了。
在秦風和秦志陽等人喝酒的時候,那兩個遲遲沒有做自我介紹的陌生人住進了秦長生家的旅館,進院子的時候掃了一眼正坐在堂屋裡喝酒吃菜的秦風和餘昔,兩人對視一眼,眼神裡流露出一抹異色,然後一言不發,住進了六嬸爲他們收拾好的房間裡。
這兩人到秦家莊已經好幾天了,一開始是以自駕遊遊客的身份來到秦家莊的,在東橋鎮和秦家莊以及翠霞山脈轉悠了幾天,也沒有引起別人的關注。這幾年到秦家莊旅遊的遊客越來越多,所以壓根沒有人會特別去留意他們,只是這兩人待的時間長了點,讓人覺得奇怪。
今天下午,他們以遊客的身份去秦風家裡慕名拜訪秦家莊的族長秦明月,只介紹說自己是從外地慕名來秦家莊遊玩的遊客,聽村裡人介紹要想了解秦家莊的歷史,需要前來拜訪秦家莊族長。秦明月等人也沒當回事,禮貌性客氣地接待,到了飯點也是禮貌性挽留對方一起吃頓晚飯。這兩人也真是實誠,居然沒有推辭,真的留下來一起吃晚飯了,搞得不明所以的秦風一頭霧水。
但這兩人的來意自然不是旅遊那麼單純,而是來秦家莊考察,順便觀察秦風一家人,真實意圖不明。不過對秦家莊來說,只要他們不是來搞破壞,圖財害命的,那就井水不犯河水,大家相安無事,沒有人會主動冒犯他們。但這並不意味着他們可以爲所欲爲,一旦他們有非常規的行爲,秦家莊就會有人出面將他們驅逐出去。
第二天早晨太陽升起來的時候,秦風睜開眼,腦袋還暈沉沉的,昨晚的酒勁還沒過。他透過窗戶看到家裡人都起牀了,爺爺在院子裡練拳,父親在打掃庭院,母親霍月蘭帶着伊洋伊美在廚房裡生火做早飯,餘昔也不好意思睡懶覺,起牀在庭院裡梳洗打扮。
起牀換上乾淨衣服,秦風也抓緊時間洗漱,洗漱完一邊拿着電動剃鬚刀刮鬍子,一邊看着慢騰騰在院子裡打拳的秦明月,觀察他的拳路和變化。秦明月今年七十二了,正是本命年,身子骨雖然還算硬朗,但也顯得有些老態龍鍾,步伐和動作沒有以前那麼靈活有力度了。到底是歲月不饒人,饒是內家拳注重養生,講究功力修爲,到了年齡身體各方面機能退化就過了巔峰期,變得有心無力。
爺爺也老了,此去南華陪伴外公,但卻不能陪着爺爺盡孝了,秦風忽然有些傷感,拿了毛巾走到秦明月身邊,遞給他說道:“爺爺,休息一下,先吃早飯吧。”
秦明月接過秦風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腦門上的虛汗,又擦了擦手,在銀杏樹下的餐桌旁坐下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問道:“風兒,南華那邊來電話說近期就要把你調過去,你打算什麼時候去?”
“是啊,最近正在交接工作。”秦風坐下來,給自己倒滿一杯茶說道:“爺爺,這次我和餘昔回來,是想跟家裡人商量下我們的婚事。昨晚有外人在,就沒提。咱們家商量好了,我再去江州餘昔家提親,然後我們兩家人見面一起吃頓飯,商量下具體細節。”
秦明月擡起眼皮看了眼秦風,又看了看坐在餐桌旁紅着臉默不作聲的餘昔,說道:“我沒意見,你們兩商量好,啥時候辦都行。”
“我和餘昔商量好了,只要兩家人都沒意見,我們先領結婚證,春節期間再舉辦婚禮,秦家莊辦一場,然後在江州再辦一場。”秦風繼續用商量的語氣說道。
秦風家的事,只要秦明月同意就等於鐵板釘釘了,就算秦志戩和霍月蘭是秦風的父母,也主要看秦明月的態度。因此只要搞定了秦明月,其他人的意見就不再重要了。
“我沒意見,你們想怎麼操辦就怎麼操辦,定好地點和日期,剩下的事情就讓你爸媽去張羅。”秦明月十分開明地說道:“結婚是你們兩個人的事,只要你們兩個人感情好,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日子就會紅火起來。風兒,你已經有過一次失敗的婚姻,這回千萬要珍惜,結了婚就是一輩子白頭偕老的事,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了。”
秦風低下頭,有些愧疚地說道:“知道了爺爺,不會再有第二次了。”
“小昔,你也一樣。風兒的脾氣犟,容易衝動,但本質是好的,你們以後要互相多幫扶。老話說,夫妻同心,其利斷金,人這一輩子說起來很長,其實也很短,長相守是種考驗,日子無非是柴米油鹽醬醋茶,時間長了,總會有這樣那樣的矛盾,但是無論發生了什麼事,你們都不要忘了自己的初心。既然選擇結婚過日子,就要承擔起自己的責任和義務。”秦明月對餘昔同樣叮囑道。
餘昔用力點點頭,說道:“我會的,請爺爺放心。”
“爺爺,既然咱們家都沒意見,那今天我想和餘昔去江州一趟,到她家裡去提親,順便看看師叔祖,你有什麼東西或者什麼話要帶給師叔祖的嗎?”秦風趁熱打鐵道。
秦明月想了想,說道:“有樣東西你替我捎給你師叔祖,一會你出發的時候我拿給你。到了江州,順便替我給你師叔祖捎句話,歡迎她沒事了到秦家莊來做客,我隨時歡迎。”
“好的。”秦風點點頭說道,很好奇爺爺會給師叔祖帶什麼東西。既然有東西要交給師叔祖,爲什麼上次人家在秦家莊小住的時候不給,是因爲大師公歐雲飛在場,需要避嫌嗎?
早餐做好了,霍月蘭和伊洋伊美將飯菜擺上銀杏樹下的餐桌,一家人坐下來享用早餐。吃飯的時候,秦風又跟秦志戩和霍月蘭說了自己和餘昔的婚事,秦志戩倒沒意見,霍月蘭態度有些曖昧,但也沒有表示反對,就算是全體通過了。
伊洋和伊美陰沉着臉,一言不發,心情十分的複雜,一早晨跟秦風和餘昔一句話都沒說,吃完飯就出門去診所上班了。
秦風和餘昔收拾利索,從家裡帶了點禮品作爲登門提親的禮物,兩人正準備出門的時候,秦明月雙手拖着一個梨花木的小匣子從他的房間裡出來,小匣子十分古樸,擦得十分乾淨,用一個小銅鎖鎖着。
秦明月鄭重其事地將小匣子交給秦風,正色說道:“你把這個匣子帶給你師叔祖,其它不用多說,打開匣子她自然什麼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