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丟掉菸頭,站起身在夜色裡笑了笑,說道:“喝酒不着急,我還有樣禮物要送給你。剛纔人多,不方便,現在可以讓你見見了。”
“什麼禮物?”吳處有些驚訝,站起身狐疑地問道:“對了,你不是抓住那位嶽大師了嗎,人呢?不會讓他溜了吧。”
秦風自信地笑了笑,說道:“怎麼可能讓他跑掉,在小花園呢。這傢伙身上的秘密太多,我覺得還是你找地方單獨關押起來審問。董秘這隻鼴鼠是挖出來了,但你們安全廳內部可不是鐵板一塊,應該還有潛伏的叛徒,所以大師被抓住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那人呢,在哪裡?”吳處四處搜索幾眼,都沒發現嶽園的身影。
秦風邁步往小花園的水池邊走了幾步,手伸進水池裡,一把抓出來一顆人頭,拎着腦袋將穿着打扮不倫不類的大師從水池裡拎了出來,擡手扔在草地上。
“驗驗貨吧,看看是不是我們那位跺跺腳,江州就要抖三抖的世外高人。”秦風衝着地上死狗一般的大師努努嘴,對吳處說道。
吳處走到大師身邊,俯身低頭看了看臉色慘白的大師,發現他渾身都僵硬了,一隻手被砍斷,幾乎成了一個廢人,狼狽到了極點。這位曾經的風雲人物,出入有豪車隨從伺候,來往於達官顯貴之間,如今卻悽慘到了這份上。完全可以想象到,此前他和秦風交手是多麼慘烈,而秦風也沒有絲毫憐憫,差點就將其虐殺掉。
“你小子可真夠狠的,整得這麼慘,流了這麼多血,我看人都快不行了,這麼一個殘次品,交給我還有什麼用呢。”吳處搖頭嘆息了一聲,想起他所犯下的罪行,做過的那些事情,吳處對眼前這個人也絲毫同情不起來。
秦風蹲下來,運指如風,想幫他解開身上的穴道,然後又點了右臂上幾個穴位,暫時止住血。從衣服上取下一根銀針,刺入大師的眉心,吊住他的一口氣,想把狗命保住,然後慢慢從他的嘴巴里掏出有用的東西來。
此前在董秘狙擊時,秦風一腳踹在大師的穴道上,將其踹進了小花園的水池裡,躲過了一次狙殺。如果不是秦風及時發現狙擊槍鏡瞄的反光,今晚他和大師此刻已經成了兩具冰冷的屍體。而在自己人殺人滅口的那一刻,大師心裡也起了變化,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暴露就意味着對組織失去了利用價值,因爲掌握了太多秘密,反而成了他人爭相滅口的對象。
天地之大,可他能往哪裡逃呢?大陸國安公安的追捕他,自己人要殺他滅口,當這一天到來,他才發現自己無路可逃,哪裡都是死路。就算逃出國門,組織裡那些人真的能容下他嗎?這些都是未知數啊。大師這才發現,自己走上的是一條不歸路,也許死的那一天,連屍首都會被扔到野地裡喂狼,屍骨無存。
“他死不了,你找地方先把他安頓下來,然後慢慢掏對你有用的東西吧。”秦風站起身拍了拍手,說道:“吳處,我只能幫你到這裡了。今晚酒就不喝了,我先會醫院看看餘昔,然後明天一早就回銀城去交接工作,過些天我就要離開江北省去江南任職,白山地區反特行動負責人這個職務我也一併辭了,你從鶴翔或者李琴兩個人當中提拔一個吧,他們已經很強了,完全可以獨擋一面。”
吳處也長嘆一口氣,滿臉惋惜地伸手拍了拍秦風的肩膀,說道:“金鱗豈是池中物,我知道你早晚有飛黃騰達遠走高飛的那一天,可是我真的很不希望這一天來,跟你合作這麼愉快,實在是捨不得你離開。不過你有自己美好的前程,我也沒有理由攔着你,只能祝願你繼續平步青雲,飛黃騰達了。”
“多謝吳處,以後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能幫上的我絕對不推辭。”秦風拱手道:“那好,就這樣了,這裡交給你來處理,我先走一步了,我們有機會再合作。”
吳處點點頭,看着秦風轉身大步離去,心裡充滿了惋惜和遺憾,這麼得力的干將,又如此的忠誠,真是捨不得放手啊。千軍易得一將難求,這樣的人不管走到哪裡都會發光發熱,因爲他本身就是一顆金子,總能在關鍵時刻發揮出他最大的價值。
秦風走到停車的地方,發動車往武警醫院開去。
半個小時後,秦風驅車回到了武警醫院,在車裡換掉衣服,將裝備和武器彈藥都放回原位,鎖好車門來到住院部,坐電梯上樓。
此時已經是深夜十一點多了,病房裡的病人大部分都休息了,秦風走到自己的病房門口,推開門悄悄進去,看到餘昔在病牀上已經睡了,餘震南躺在另外一張病牀上,手裡拿着一疊文件在翻閱。
“餘叔,今晚陪牀啊。”秦風走進去小聲說道。
餘震南起身,坐起來說道:“是啊,你阿姨在第一人民醫院陪餘禾和戚薇兩口子,今晚輪到我來陪護了。”
“我的傷已經沒事了,今晚我來陪護吧,你這麼大年紀了身體恐怕受不了,還是回家去休息吧。”秦風說道。
餘震南上下打量秦風一眼,發現他無論氣色還是身體確實不像是受過傷的樣子,心裡很納悶,餘昔和餘禾傷得這麼重,怎麼這小子恢復得這麼快,一天不見就活蹦亂跳的了。
“你真沒事了?對了,下午你跑哪去了,這麼晚纔回來。”餘震南滿腹狐疑地問道。
秦風撓頭笑了笑,說道:“我出去辦點事,順便買身衣服。餘叔,今晚安全廳抓了龍玉和劉湘,這兩個人可能暗中支持敵特活動,你是省委常委,這時候必須表明態度了。”
“什麼,安全廳把劉湘和龍雲抓了?這……這是怎麼回事,蔣萬全的膽子也太大了,他有什麼權力這麼做。任何涉及省部級幹部的事情都必須要上報中央,他這麼蠻幹,這在江北省簡直是要引發地震的。”餘震南臉色鐵青地說道。
發生這麼大的事,居然沒有人跟他打招呼,秦風如果不說他仍然矇在鼓裡,難道自己的權力被剝奪了嗎、劉湘和龍雲都是他的政治對手,安全廳以叛國的罪名抓捕兩名副部級幹部,必然引發激烈的反彈,暴風雨就要來了。事先不打招呼,事後不彙報,還要他出面擦屁股,這個憋屈,殺人的心都有了。
更重要的是,無論這件事跟餘震南有沒有關係,別人都會認爲是他指使的,反對派集結起來針對他一個人,接下來江北省的權力中心將迎來一場劇烈的政治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