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依琳白了秦風一眼,翻了個白眼,不屑地反問道:“我家裡是做什麼的很重要嗎?這跟我們做朋友又有什麼關係。秦大哥,你不會也是那種勢利眼,跟你交朋友還要看出身家世吧。”
“那倒不是,我一個農家子弟有什麼家世可言,我就是好奇嘛。”秦風訕訕地解釋道:“你一個教師,撐死月收入也就萬把塊錢吧,隨便就買一輛華晨寶馬x1,這說明家底比較雄厚。”
江依琳嗤笑道:“原來你也這麼八卦的,好奇害死貓。我爺爺跟你外公一樣,都是老八路,革命老幹部。我爸在南華市委幹過十幾年,後來辭職下海經商,靠着以前積累的關係和人脈做房地產賺了點錢。”
“哦,我說呢,原來是千金大小姐,難怪可以這麼任性,工作不過是因爲興趣愛好,而不是爲了生計,你有這個資本。”秦風讚道。
江依琳繼續說道:“天慶房地產你聽說過沒有,就是我爸創立的,在江南省多少還有點名氣。公司現在主要是我弟弟管理,我爸這個董事長基本上退居二線,在家裡種花種草養魚呢。他現在閒的沒事,他跟我媽就聯合起來催我找對象結婚,哎呀真是煩死了,他們思想那麼開明的人,這一點卻跟那些老頑固一模一樣。”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老一輩的人基本都是這個觀念,也正常嘛。”秦風勸慰道:“既然你們家在南華也算是豪門世家,那你去相親的對象應該都是這個階層的人吧,選擇面應該挺廣的。婚姻和戀愛不一樣,是要講究門當戶對。你呢也不要太理想化了,找個結婚對象主要看跟自己生活習慣是否接近,首先考慮的是以後能否一起生活,互相分擔責任,至於是不是那種要生要死的愛情真的不太重要。兩全其美事可遇不可求,不要太勉強。”
江依琳不服氣地反駁道:“怎麼你的觀念也這麼陳舊,沒有感情基礎的婚姻不僅不道德,也不可能長久。秦大哥,我就想找個我喜歡,也喜歡我的人,怎麼就這麼難呢。”
當然難了,秦風心想,沒有經歷過婚姻的人多少有些貪得無厭,把愛情跟婚姻等同起來,以爲兩者可以高度統一。事實上哪裡有那麼多美事啊,愛情的週期太短,依靠荷爾蒙燃燒,最多也就一年半載的,但婚姻卻是漫長的考驗,不是花前月下親親我我,而是柴米油鹽醬醋茶,要共同承擔風險,共同經營生活,再相愛的兩個人逐漸也會被瑣碎的日子消磨掉。
有些話還真的不太好跟江依琳明說,女人的思維邏輯跟男人是不一樣的,她們考慮問題更感性。秦風悶頭喝酒,低着頭一言不發。
“你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嫌我煩呀。”江依琳見秦風默不作聲,追問道。
秦風擡起頭,笑了笑開導道:“我知道你怎麼想,也知道你想要什麼,只是那種讓人心動,要生要死的感情可遇不可求。如果你是大女恨嫁,那真應該現實點,嘗試着跟一些門當戶對的人接觸。有些人適合戀愛,但未必適合婚姻,有些人適合婚姻,但卻缺乏浪漫。你現在需要考慮的是適婚對象,如果對方人品不錯,爲人比較踏實上進,能過日子就行。婚姻是長相守,長相守最考驗人心。我知道我說服不了你,不過希望我的話你能認真考慮考慮。”
江依琳撅了撅嘴吧,鼻腔裡冷哼一聲,反問道:“你是說我貪得無厭嘍?那你呢,你去年不是結婚了嗎,現在感覺幸福不?你跟你老婆不是得到了愛情,又得到了婚姻嗎?”
“我跟你不一樣,我是二婚,第一次婚姻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吸取了教訓纔有了第二段婚姻。”看在江依琳這麼漂亮,而且曾經讓自己驚豔的份上,秦風耐心解釋:“在婚前我們就經歷了重重磨難和考驗,頂着各方壓力走進婚姻。你不要以爲結了婚考驗就結束了,我告訴你,真正的考驗纔剛剛開始,如果不用心經營,再完美的婚姻同樣會面臨破產。”
江依琳拍了拍胸脯,吐出舌頭故作誇張地說道:“哇,這麼可怕,好怕怕,那我還是謹慎點,要不要結婚我一定得想清楚了。”
想結婚的就去結婚,想單身的就維持單身,反正到最後你們都會後悔。想起蕭伯納這句話,秦風嘴角不由露出會心一笑。大文豪就是大文豪,說出的話總是這麼有哲理。
“你鬼笑什麼,是不是覺得我這個大齡剩女特別可憐又可笑?”江依琳看到秦風嘴角露出的壞笑,警惕地問道。
秦風哈哈大笑了兩聲,不置可否。在江依琳的再三追問下,秦風還是舉白旗投降,把蕭伯納這句話說了出來。江依琳聽完愣了一陣神,猛然也發出會心的大笑。
是啊,既然早晚都會後悔,那着什麼急呢,還不如維持現狀。他們催他們的,自己活自己的,指不定那天真正適合自己的人就出現了呢。
兩個人找到了默契,你來我往的,很快將一瓶白酒喝了個精光。江依琳喝得興起,吵着還要喝,站起身準備走過去按服務燈,讓服務員再送一瓶白酒,可是站起身就撓腦袋感到一陣天旋地轉,一個趔趄沒站穩,晃倒在秦風懷裡。
秦風伸手抱住江依琳,溫香軟玉抱滿懷,一股濃郁的女性香味鑽進鼻子裡,心神搖曳了一下,趕緊把江依琳攙扶好,低聲道:“好了,你醉了,不喝了,我送你回家。”
“我不回家,秦大哥,我還要喝,你陪我嘛。”江依琳趁機撒嬌道,擡起眼皮死死盯着秦風,眼神裡波光瀲灩,一片江南春色。
秦風手攙扶着江依琳,感受到她身上的柔軟和身體的芬芳,感覺自己呼吸都有些困難。媽的,秦風心裡暗罵,這丫頭哪裡是跟自己傾訴來了,分明是投懷送抱嘛,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