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近期傳過來的歐陽池照片判斷,眼前這個五十歲左右的矮胖男人就是歐陽池了。看到這幅尊容,秦風心裡無比的厭惡,他很難將這樣醜陋的面目跟那個運籌帷幄,老謀深算心機深沉的幕後高人對上號。
而在歐陽池身旁,還坐着幾名二三十歲的中年男子,一個個都吃得紅光滿面,腦滿腸肥,肚子拱起,看起來平時的伙食都不錯。這幾個人身邊也有陪酒的風騷女子,一邊喝酒一邊興奮地交談着什麼。這些人神情看起來都十分的亢奮,專注力都不在身邊風騷性感的女孩子身上,而在於交談的內容。
歐陽池手下有四大金剛,他每次出入都喜歡前呼後擁,身邊有這種人很正常。最讓秦風驚疑的是,在歐陽池對面的沙發上,還坐着兩個人,這兩人倒沒有女孩子陪酒,而是專注地看着自己的手機,不時拿起來放在耳邊聽一會兒。兩人其中一個是金髮碧眼的歐美人種,一個是身材瘦削眼神陰鬱的男子,男子個子不高,身材雖然瘦削但很有力量感,緊繃嚴肅的面孔感覺不太像中國人。
這是一個豪華套房,另外還有兩個小房間和衛生間,從聲音判斷,那兩個房間和衛生間裡似乎還有人。秦風心想,果然不出所料,午夜時分牛鬼蛇神都出現了,正好給他們一鍋燉了,一個都不能放過。
“你他媽的什麼人,誰讓你進來的,給老子滾出去!”看到秦風貿然闖入,一名男子站起身怒視着秦風叫罵道。他們玩得正嗨皮,猛扎扎闖進來一個二百五,十分的掃興,正好還可以在歐陽池面前表現一番,所以這傢伙的戲份做得很足。
秦風沒有理會這個叫囂的跳樑小醜,兩根手指彈出一根銀針,關掉的喧鬧的音樂,眼睛死死盯着大馬金刀坐在主位上的歐陽池。也不說話,只是看着他,眼神一點點變得鋒利起來。
“看樣子你是來衝着我來的?我守在外面那六個保鏢呢,都被你解決掉了嗎?”歐陽池還算鎮定,馬上就意識到,秦風能夠橫衝直撞進來,他留在外面看守的保鏢應該被幹掉了。
秦風點點頭,慢騰騰在他們對面一把凳子上坐下來,摸出煙盒點燃一根菸,眼睛看着對面這些男女,問道:“你就是跺跺腳東城區都要抖一抖的歐陽池?”
“過獎了,不才正是歐陽池。如果我沒認錯,你就是那位把南華市攪得天翻地覆的公安局副局長秦風吧?”歐陽池居然十分的淡定,秦風殺上門來似乎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不慌不忙,十分鎮定,很有幾分大將風度。
秦風冷冷一笑,說道:“過獎,天翻地覆似乎有些誇張了。我到任何地方都是好人夾道歡迎,壞人避之唯恐不及。看你的樣子,似乎早就料到我一定會主動來找你?”
“不錯,只要你還活着,早晚會找到我的,這個我有心理準備。”歐陽池徐徐說道,神色看起來很輕鬆。
說完歐陽池拍了拍身邊坐着兩個女孩子屁股,示意她們靠邊。兩個女孩子很乖巧,立刻側開身體。歐陽池坐直身體摸出一根古巴雪茄,馬上有人用火柴幫他點燃,很過癮地猛抽了一口,吐出一口濃郁的煙霧。
這傢伙的表象與本質相差還真的很大,光是這份定力就非一般人所能及。秦風心中微微吃驚,這樣一個猥瑣男,發達了之後居然也有了幾分強人風骨,難怪他能收撫伊洋和伊美這兩匹小野馬。都說盛名之下其實難副,這個歐陽池卻讓秦風有點刮目相看。
“既然你知道,那我就不多廢話了,我只問你,伊洋和伊美現在哪裡?”秦風厲聲問道,頓了頓說道:“據說她們兩個都已經改了名字,作爲你的乾女兒,她們現在叫歐陽美和歐陽洋。我說的沒錯吧?”
這時候畢露和顏回解決完外面的保鏢,也闖了進來,看了眼房間內的情形,微微有些吃驚。原以爲秦風一進來就會打成一片,裡面必然是一場激烈的戰鬥,沒想到居然如此平靜,雙方能夠心平氣和坐下來談判。不過他們見秦風神色如常,心裡也鬆弛許多,默不作聲站在了秦風身後,像是兩尊護法金剛。
歐陽池稍微遲疑了一下,但神色仍然很平靜,反問道:“原來你是來找她們的?這兩個丫頭前幾天失蹤了,電話打不通,短信也不回,我也正在找她們,好多天了不見人影。如果秦局長找到她們,麻煩你給我說一聲。”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歐陽池,我警告你,老子不是來跟你談判的,你最好爲你說的話負責。”秦風猛然站起身說道,眼神冰冷。歐陽池有恃無恐,他知道這樣談下去是不會有任何結果的,反而有可能被他牽着鼻子走。
歐陽池臉色一變,冷聲道:“秦局長,注意你的言辭,太粗魯了不好,怎麼說你也是名廳級幹部,不要像街頭流氓一樣講話。”
“是嗎?你以爲我是個斯文人,今晚是來跟你和氣生財的嗎?”秦風冷笑了一聲,反手從背後背的旅行包裡抽出那把妖刀,刷一聲拔刀出鞘,雪亮森寒的刀鋒在追光燈下發出妖異的光芒。
秦風雙手持刀,二話不說一刀劈出,咔嚓一聲,生生將歐陽池對面厚重的玉石茶几劈成了兩半,茶几上呈現出一道深深的裂痕,彷彿一個嘲笑的嘴巴。看到眼前這麼厚重的玉石茶几竟然被一刀劈開,歐陽池也是勃然變色,眼神鋒利起來。在場其他人更是驚恐失色,那幾名風騷的陪酒女孩子控制不住心中的驚悚失聲尖叫起來。
秦風冷笑一聲,雙手仍然握着刀說道:“去你媽的,老子一直都是這麼粗魯。歐陽池,你最好識相點,不要讓我動粗。我很想做個斯文人,可是總有人逼着我做粗人。”
“血咒!”那名身材瘦削的青年男子瞳孔收縮,驚異地看着秦風手裡的妖刀,失聲問道:“這把刀怎麼會在你的手裡?”
秦風的目光從歐陽池的臉上移開,盯着這個瘦削的青年男子,冷聲反問道:“你認得這把刀?”
“當然,這是三木家族祖傳的戰國名刀,全日本也只有兩把,血咒居然落在了你的手裡!”青年男子失聲說道,眼神裡仍然有幾分不可思議。
秦風反問道:“這麼說,你是日本人?”
“可以這麼說,鄙人川口能活。秦君,在日本我就聽說過你的大名,今日得見卻有幾分失望。中國有句古話,叫做君子無罪,懷玉其罪,血咒竟然在你手裡,那麼今晚你就絕對不可以活着離開這裡了。刀必須留下,人也必須留下來。”川口能活說道,眼神鋒利如同一把出鞘的長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