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河縣的所有領導毫無疑問都在關注這次市委常委會結果,幾乎就是會後第一時間,他們就知道了市委常委會的結果,甚至其中的詳細過程。
讓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是居然最後是王之仁的任命得到通過,而不是譚旭衝!以至於縣委書記葉會全一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斷地問秘書有沒有搞錯!
隨後當更多常委會內幕被爆出來後,他們更加是目瞪口呆,譚旭衝這小子居然在這種時候掉了那麼大一個鏈子!真是生了一個敗家子啊!
呂志文會後第一時間衝進了張鴻濤的辦公室,大吼着道:“鴻濤,怎麼回事?!出了那麼大的事情你怎麼不告訴我?!”
張鴻濤平靜道:“哥,我也是剛剛纔搞清楚狀況,最早是良偉和譚旭衝兒子譚嗣同起了衝突,然後良偉就讓李時珍出警抓人,卻不料譚嗣同鋌而走險,悍然糾集了一羣技校學生襲警……”
他並沒有說謊,他今天也是到了中午才聽到了李時珍的彙報,才知道此事,主要是因爲上午他在市政府處理了一些公務,後者也沒好意思特地跑來市政府報告,可能是想着不差這麼點時間。
隨後張鴻濤他兩手一攤道:“發生這種事我也不想得……”
他潛臺詞就是這事又不是我惹出來的,你怪我幹什麼?!
呂志文愣在當場,的確這事情和他張鴻濤毛關係都沒有,至於李時珍那傢伙。雖然沒有及時彙報確實很混賬,但是估計也不是故意的,而且最初他因爲呂良偉的要求出警更加也是躺槍的,他怎麼知道鬧事的剛好是譚旭衝兒子,跟想不到那個黃毛小子行事如此囂張和腦殘。
只是不知道爲什麼,呂志文總感覺整件事情還是有一個地方不太對頭,他想了會終於明白,那就是也許事情本身全部都是巧合,但是有個大問題,那就是到底是誰把消息如此及時的通知了於志文?!
他說出疑問後。張鴻濤也不含糊,當着他的面,第一時間就拿起電話撥給了李時珍,接通後口氣冰冷道:“李主任,我有一個問題你要老實告訴我。”
李時珍一愣道:“張市長請指示……”
張鴻濤想了想,斟酌着用詞道:“昨天晚飯時間,你手下和譚主任兒子起衝突這件事情,很多人知道嗎?”
李時珍毫不猶豫道:“張市長,我不是今天一早向您彙報過了?那件事情鬧得很大。必須搞一些善後工作,知情的同志還是有的。不過我向你保證,所有知情者都是我的人!而且我知道事情牽涉到了譚旭衝譚主任後,也特意作了一定的保密工作!”
張鴻濤楞了下,隨後直截了當問道:“那麼我就奇怪了,紀委的於書記是怎麼知道這件事情的?是誰在常委會期間打電話給他的?”
李時珍毫不猶豫道:“張市長,說起這點我也很奇怪,今天上午,就在我們剛剛在技校成功抓捕到在外面玩了個通宵回學校的譚嗣同後沒有多久,紀委副記就來到了我們市局,指名道姓要我們提供這個案件的線索!”
張鴻濤立刻冷冷道:“爲什麼不及時通知我?”
李時珍一愣道:“姜鐵茂下來的時候說是和您通過氣了。而且是通過古天明去去提供的線索,我今天正好有個會不在局裡面,分管的治安支隊副隊長沒辦法,而且他說他一回到局裡就被古天明給叫住了……他也無奈只能把案情給了他們,我也是會後回到局裡副隊長來向我彙報後才知道的,就幾分鐘前,正想向您彙報呢……”
張鴻濤一下子就呆住了。道理也對,李時珍畢竟是政治處主任,具體工作還是治安支隊在負責,古天明分管的治安工作所以他和紀委交換了下案情。別人也沒覺得奇怪和不妥的,那個副隊長也沒有任何理由拒絕,倒也不能說他什麼。
張鴻濤沉默了會,他略微一琢磨,就猜到這件事情絕非巧合,非常明顯是姜鐵茂和古天明聯手布了個局,姜鐵茂和古天明一樣是章正棟的人,他們趁李時珍不在拿到了案情資料,然後由姜鐵茂在常委會決議前及時通知了於志文,讓後者不得不投鼠忌器,不敢提拔譚旭衝!這樣這條線就連起來了
不過整件事情最最令張鴻濤費解的是姜鐵茂怎麼就消息如此靈通了?居然在第一時間知道了這件事情然後去公安局要來了案件資料?難道說李時珍身邊有人給他通風報信?!這幾乎是唯一的解釋了!
隨後電話那頭李時珍也很識趣道:“張市長,我明白事情的重要性,可是已經查了大半天了,也沒有查出個線索,甚至每一個知情的同志的手機他都一一檢查過了,目前沒有發現任何人涉嫌給姜鐵茂通風報信。!”
張鴻濤用力道:“那就繼續查,查到什麼情況第一時間告訴我,可別讓我失望了!”
李時珍連連稱是,隨後忍不住又有點鬱悶的在電話那頭解釋道:“張市長,良偉打電話給我要求我去幫助一個女人的時候,我可不知道騷擾那女人的是譚嗣同,也更加料不到那小子居然會囂張至此……”
張鴻濤明白他意思,顯然李處長也鬱悶,覺得自己躺槍了,於是他也適當安慰了他一下,表示這些情況他也知道,也表示理解。
掛了李時珍電話後,他和呂志文交換了下情況
張鴻濤看着滿臉嚴肅地呂志文,平靜道:“問題點就是姜鐵茂和古天明怎麼就知道那破事了?居然在譚嗣同被抓回來後第一時間就跑到市局來了解情況,李時珍可是事先做了保密工作的!經手此事的都是他的人,當然我們也想到通風報信的情況,李時珍說他查過了,目前沒有任何線索,知情的人都是可靠的。”
呂志文鐵青着臉,坐在沙發上,惡狠狠道:“照這個意思,李時珍那傢伙該不會是想說姜鐵茂懂妖法,自己掐指一算什麼都知道了?”
張鴻濤想了半天道:“哥,還有一種可能性,也許當天就在事發現場被有心人看到了?談後告訴了姜鐵茂?”
呂志文沉默了會,隨後擺擺手道:“鴻濤,這只是理論上的可能性,我瞭解過,當時事發地點的小飯店檔次不高,按理說來不會出現什麼有頭有臉的人物……”
張鴻濤想了下道:“不對,這裡有個矛盾,據李時珍說良偉打他電話是說一個女性朋友在那裡被那個譚嗣同調戲了,譚嗣同出現在那裡倒是可以想象,我瞭解了下,那個小飯店離開譚嗣同技校不遠,很有可能他路過飯店看到美女就去勾搭了,但是那個女人既然和良偉關係那麼好,怎麼可能出現在那個檔次不高的小飯店裡?”
他潛臺詞就是既然和呂良偉有一腿的女人,按照邏輯不該出現在那麼沒有檔次的場合吧?
最後呂志文想了下總結道:“我就真不相信姜鐵茂能夠未卜先知!再給李時珍一點時間理一下情況,排查下知情人,今天晚上約好了候總,這個也是要緊的事情,明天一早我們把良偉叫過來,好好問問到底怎麼回事!”
下午,完成了任務的姜鐵茂在市委書記辦公室裡,詳細的向章書記彙報了一番過去一天他接受劉書記命令乾的事情。
劉思遠對他的要求很簡單,就是告訴他昨天晚上李時珍出警的時候遇到了譚旭衝兒子譚嗣同,雙方起了衝突,譚嗣同叫來人打了警察,然後逃匿,他已經將此事通知了古天明,後者畢竟是分管治安工作的副局長,由他緊緊盯住市局情況,一旦那個譚嗣同被抓回來後,讓他姜鐵茂也及時去公安局第一時間介入,然後通知於志文!逼後者在常委會上改變立場。
章正棟沉默了會道:“萬一無法及時抓到譚嗣同呢?”
姜鐵茂立刻道:“劉書記其實也有一個預備方案,就是萬一到常委會開始後,市局依然沒有抓獲譚嗣同,劉書記要求我直接打電話給於志文書記,講述昨晚譚嗣同如何拘捕襲警的事情,雖然沒有真憑實據,效果略微差點,但也足夠鎮住於書記,讓他不敢投票支持譚旭衝。”
章正棟聽完講述後點點頭,果然劉思遠也不是毛頭小子,早有準備,他最後淡淡總結道:“好,情況我瞭解了,這個案子你們紀委要充分配合市局,深入調查,對於有問題的人,絕不姑息!”
姜鐵茂點點頭,領命而去。
姜鐵茂走後,章正棟一個人在辦公室裡靠在老闆椅上,也是一陣感慨,難怪劉思遠信心滿滿,顯然是早知道譚旭衝兒子出事了,但是他也想不明白一點,這事情昨天晚上爆發,直到此刻二十四小時都沒有到,劉思遠又是怎麼知道的?而且他還不是知道一點點,而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好像當時他就在現場一般。
隨後他得出了一個和張鴻濤一樣的結論,那就是劉思遠在市公安局有人!而且這個人還是李時珍身邊的人。
這回就連章書記都不禁感慨,劉思遠此人深不可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