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前臺報了厲劍的名字,也說了自己的姓名,楚天齊順利拿到房卡。在服務人員略顯訝異的目光中,楚天齊和楚曉婭走向電梯。
楚天齊有些奇怪,不明白服務人員爲什麼會是那樣的眼神。可能是感覺自己身旁跟着一個女孩,與登記信息不符?按說酒店對這種事已經見怪不怪,再說自己和她也僅是一同上樓而已,她又不住在這裡,至於嗎?
電梯停下,二人走進轎廂。轎廂裡只有他倆,再沒有別人,頓時有一種曖昧氣息籠罩在周圍,其實也是剛纔車上曖昧氣氛的延續。
爲了緩解這種尷尬,楚曉婭說了話:“個子那麼高,還一瘸一拐的,在哪都會成爲別人注意的焦點。”
“是嗎?”楚天齊雖然語含疑問,其實也認同了對方的說法。
電梯適時停下,轎廂門打開,二人出了電梯,直奔客房而去。房間離着電梯很近,中間僅隔一間屋子,很容易就找到了。
開門、進房間、插卡取電,楚天齊直接坐到了沙發上,楚曉婭則放下手包,進了衛生間。
很快,楚曉婭走出來,直接到了沙發旁,彎下腰:“來,脫鞋、上藥。”
“不麻煩,我自己來。”楚天齊也俯下*身,阻止着對方脫鞋的行動。
“你這人真是,總是這麼矯情。”楚曉婭話到半截,停了下來,臉色又紅了許多。她發現,正有兩隻眼睛盯着她的衣領處,她一下子想到了出租車上被“揩油”的事。
楚天齊也發現了自己的失態,趕忙收回目光,也不再阻止對方。其實也不是他非要去看,只是對方衣領實在寬鬆,自己又是居高臨下,自然就一覽衆山小了。
一股怪味頓時衝了出來,嗆的楚曉婭咳嗽連連,她快速把鞋扔到一邊,又把對方右腿架到了沙發扶手上。
楚天齊也聞到了味道,很是尷尬,只得做着解釋:“水裡泡了半天,又是連水帶血的捂了半天,還跑了半天,這味道……味道是濃了點。”
楚曉婭誇張的連續呼了幾口氣,道:“反正也夠厲害的,大概一週沒洗了吧?”
楚天齊“嘿嘿”一笑:“具體時間不記得了,反正上次洗腳時還供着暖呢。”
“去你的,不害臊。”說着,楚曉婭從包裡取出一個小剪子,小心翼翼的剪起了楚天齊腳上的臭襪子和鞋墊。爲了儘量讓他少受疼痛,她離着那隻腳掌很近,也剪的非常認真。
剛纔對方給自己脫鞋時,很小心的把鞋墊和鞋子分離,現在又這麼仔細的剪着臭味薰天的鞋墊和襪子,楚天齊很是感動。
鞋墊和襪子被剪掉了大部,還有比一元硬幣大兩圈的一塊和腳底粘連着。
用棉籤蘸了些酒精,楚曉婭柔聲道:“堅持一些,會很痛的。”
楚天齊微微一笑:“沒事,你儘管弄。”
楚曉婭無來由的臉一紅,用蘸了酒精的棉籤在“大硬幣”四周輕輕擦拭着,並不時用小鑷子掀着“大硬幣”邊沿。漸漸的,“大硬幣”與肌膚的粘連越來越少,越來越少,終於被小鑷子掀開了。
楚曉婭“啊”了一聲,坐在地上:“傷口那麼大,還好幾個,多疼啊。”她右手的鑷子上還夾着那個“大硬幣”。
“真沒事,我以前受過好幾次傷呢,那些傷口更大。”楚天齊說的很隨意。
楚曉婭急道:“是嗎?在哪?我看看。”
“不……不方便吧。”楚天齊支吾着,“你還是幫我處理腳上傷口吧。”
“你以爲我想看啊。”楚曉婭嗔過之後,站起身,把“大硬幣”弄到垃圾簍裡,然後又蹲下來,用酒精擦拭着傷口處的血污。
相比剛纔取掉“大硬幣”,現在是酒精直接接觸,楚天齊感覺腳部刺痛更尖厲,但他都一直忍着。有兩次實在疼的厲害,便只好咬着牙,暗暗吸着涼氣。
楚曉婭暫時停下手中動作,仰起頭來,輕聲道:“疼嗎?”
楚天齊微笑着搖搖頭。
“很快就好了,你再堅持一下。”楚曉婭輕聲說完,繼續處理着傷口,動作更輕、更仔細了。
看着對方腦門上的細密汗珠,感受着對方的細心與關心,楚天齊心中滿是暖意和感動,同時也有一絲不安。究竟有什麼不安,他似乎清楚,又似乎不是很明白。
擦臭腳、清理傷口、上藥、包紮,又用了十多分鐘,右腳處理好了。拿過拖鞋,給楚天齊穿在右腳,楚曉婭又開始處理左腳。左腳只有一個傷口,傷口也較小,用時相對較少。但就是這樣,兩隻腳全處理完的時候,也用了大約一個小時時間。
楚曉婭直起腰身,長噓了口氣。此時,她頭髮凌*亂,頭上溼漉漉的,臉上分佈着幾條汗漬,還有沒來得及擦去的汗珠。脖項間也是汗津津的,身上衣服也溼*了好幾片,顯得很是狼狽。
看到對方如此樣貌,楚天齊不敢有丁點輕視,有的只是深深的感動。他鄭重的道:“謝謝你。”
看着對方一本正經的樣子,楚曉婭一愕,隨即在她自己衣袖上嗅了嗅,抽着鼻子,誇張的說:“呃,臭死了,我得趕緊去處理處理。”說完,鑽進了衛生間。
“咣噹”一聲,衛生間門關上,不多時便穿來了“嘩嘩”的水聲。
想到衛生間裡的畫面,楚天齊感覺渾身燥熱,身體竟然起了反應。這也太要命,太丟人了吧,他不禁心中起急,可越是這樣,卻越是適得其反。他只好儘量揮去那個畫面,想着別的事情。
腦中換上了寧俊琦的身影,影像還是最後見面那次的樣子,對方顯得很無助,卻又很決絕。楚天齊不禁心中一痛,默默的唸叨着:俊琦,你還好嗎?今天這個特殊日子裡,你在想着我嗎?請你一定堅持住,一定要等着我,我想那一天不會遠了。
“吱扭”一聲響動,一陣香氣襲來,楚曉婭出現在房間裡,慢慢的向楚天齊走去。
面前的楚曉婭,頭髮依然溼漉漉的,臉上還掛着水珠,脖子上水珠也有少許。但此時的她,已經沒有半點狼狽的樣子,臉上是紅撲撲的健康神采,身上散發的則是熟*女的風韻與嫵媚。
對方離的越來越近,香味不時衝進他的鼻管,這不只是沐浴用品的香味,楚天齊迅速有了反應。他意識到,考驗馬上又要來了,自己該怎麼辦,要如何通過這考慮呢?
楚曉婭似乎注意到了他的侷促,緩緩靠近着,臉上笑容更甚,就像捕食者即將抓到獵物時的樣子。
“叮呤呤”,一陣鈴聲忽然響起,是房間裡的固定電話發出的。
二人對視一眼,楚曉婭制止了試圖起身的楚天齊,快步走到牀邊,拿起了電話聽筒:“你好……早就回來了……不在能接電話嗎?……樓下等着,送我回去。”說完,把聽筒按到了話機上。
儘管已經明白電話那頭是誰,但楚天齊還是故意問道:“誰的電話?什麼事?”
楚曉婭轉過頭來,懶散的說:“你忠實的司機,他問你回來沒。可真夠忠實的,不但回來了,就是到了樓下,也還在關心着主子。”
暗道了聲“好小子”,楚天齊回道:“跟我好幾年了,一直形影不離。”
楚曉婭“哼”了一聲:“形影不離,太誇張了吧?什麼時候都跟着你?”
“比喻,比喻。”楚天齊“嘿嘿”一笑。
“某些人該高興了,司機多聽話呀,讓回來就回來,還回來的這麼及時。”楚曉婭的話中帶着不滿,“好吧,活是幹完了,我也該走了。”
聽出對方有情緒,楚天齊忙道:“不着急回去,再坐一會吧。”
“坐一會兒,三個人過七夕?算了吧,不影響你倆形影不離了。”瞟了楚天齊一眼,楚曉婭拿起挎包,緩步走去。
看得出對方的失落與寂寥,楚天齊不禁有一絲慚愧和不安,但他卻不能予以補償。只能站起身來,說道:“我送送你。”
楚曉婭“嗤笑”一聲:“算了,一瘸一拐的,我可不敢勞您大駕。再說了,深更半夜的,有異性和您同時走出房間,對您大市長影響也不好呀。”說完,快步走到門口,拉開了屋門。
“等等。”楚天齊喊住了對方。
“有事嗎?”楚曉婭迅速回頭,聲音也柔了好多。
楚天齊道:“東西都拿上了吧?”之所以有此一問,他是想起了去年今日,那次江霞可是丟下了一件貼身衣物。那次還是被同學發現,這次要是讓司機看到的話,就更不好說了。
“不勞費心,丟不了。”楚曉婭聲音很衝,快步走出,“咣噹”一聲關上了屋門。
屋子裡瞬間寂靜下來,空氣中還飄着淡淡的香味,楚天齊心中一鬆,但也不禁疑惑:沒開始就結束了?他自己也說不清,究竟是因爲考驗未始即終而慶幸,還是因爲考驗沒發生而失落。
楞了一下,楚天齊忽然移動步子,一瘸一拐的到了衛生間門口,推開房門,向裡面張望着。除了地面上溼漉漉的水,還有混合着香味的水氣外,並沒有貼身衣物,好像也沒有其它不該出現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