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發改委參加完會議後,楚天齊等人當天就回了各自單位,繼續着緊張而充實的工作。
時間過去一週後,發改委傳來消息,定風山項目順利經過初審,進入了下一輪。同時初審通過的項目,還有鴻運跨海大橋工程,這正是南嶺省鴻運市申報的。
雖然絕大多數項目都過了初審,但參與河晉大通道的人們依然很興奮,畢竟這個項目被“重點關注”着,沒被卡下來已經非常幸運了。爲此,薛良專門打來電話。
看到電話號碼,楚天齊微微一笑,接通了:“薛廳長,請指示。”
聽筒裡傳來笑聲:“哈哈哈,不敢,不敢,應該是總聯絡向我指示纔對。”
“是嗎?”楚天齊也笑着道,“我要說的是,那事絕不是明若月所爲,明若月不會做出那樣的事。”
“從現在來看,應該是這樣的。可當初你爲什麼能篤定的認爲不是她?”對方提出疑問。
楚天齊道:“以前在發改委的時候,通過工作接觸,我就覺着她和明若陽不是一路人。儘管她知道我和明若陽關係不睦,但從來沒有因此給我使過絆子,根本就沒摻和。另外,咱們的資料直接在她手裡,而且明若陽也在申報項目,任何人都不會做出這種傻事的,應該刻意迴避纔對。”
“嗯,是這麼個理,不過這幾天我一直忐忑不安,現在心裡是徹底踏實了。”對方心情顯然很好。
又聊了幾句後,楚天齊掛斷電話,神情嚴峻起來。這次能夠過審,確實值得高興,但他知道,後面的進程會更艱鉅。這其中,項目競爭激烈是原因之一,更主要的是壞人指定還會下黑手,還會頻頻出招。
這次的頁面短缺,不是項目司工作失誤,更不是明若月做了手腳,絕對是明若陽從中作梗。爲了達到目的,竟然把親妹妹都裝進圈套,還有什麼不是他能做的?必須要對這傢伙嚴防死守才行。
只是再嚴密的防守也有漏洞,進攻纔是最好的防守。可明若月曾經提醒過,那個傢伙會隨時把對自己的恨意施給歐陽玉娜的,自己還要給那個可憐的女人傷口撒鹽嗎?歐陽玉娜已經夠可憐了。楚天齊又陷入了糾結的思考中。
……
時間進入七月份,楚天齊到省裡參加會議。
晚上正在家中熟睡,卻被一陣響動驚醒。
楚天齊稍一楞神,伸手快速拿過手機。看到上面符號提示,他不由心中一驚,立即跳到地上。
“怎麼啦?”寧俊琦翻了個身,睜開眼睛。
“沒什麼大事,你躺着吧。”楚天齊邊說邊穿着衣服。
寧俊琦坐了起來,急着道:“是不市裡又發生什麼事了,你要連夜趕回去?”
“不是市裡,省裡這有點事,你放心吧,事不大。”楚天齊說着話,已經到了門口,穿着鞋子。
“穿上防彈衣。”寧俊琦急急跳下牀,扯住丈夫衣角。
“好好,明白。”說着話,楚天齊取出包中防彈衣,脫下襯衫,套在裡面。
寧俊琦輕輕拍在丈夫胳膊上:“千萬小心。”
“放心吧。”拍了拍妻子手背,楚天齊拉門走出屋子。
來到樓下,叫起嶽繼先,二人乘坐黑色越野車,衝出了院子。
嶽繼先手握方向盤,轉頭問詢:“市長,什麼事?”
“我剛剛接到電子信息反饋,夏秘書長疑似被人挾持,具體情形還不清楚。”楚天齊說着,把手機遞了過去,“這是位置信息代碼,離這裡大概三、四十公里。”
轉頭看了一眼,嶽繼先立即按了下微型耳機,佈置起來:“二組注意,二組注意,你們立即向a5區域移動,立即對那裡的m7地塊實施包抄,注意隱蔽。”
“明白。具體目標?”耳機裡做出迴應。
“具體目標再行告之。”嶽繼先說完,結束了通話。
“嗡……”巨大的轟鳴聲響起,越野車像箭一般躥進燈火闌珊的夜幕,向着城外駛去。
一陣疾馳後,身後燈光漸漸遠去,四周漆黑一片,前方影影綽綽的山體矗立在黑黢黢的夜幕中。
隨着耳部一動,嶽繼先在耳機上按了一下。
耳中立即傳來聲音:“隊長,我們已經包抄了a5區域的m7地塊。”
“馬上分出一部分力量,去到m8地塊,目標正向那裡移動。初步判定是歹徒劫持了一名女事主,事主情形還不清楚,你們一定不要打草驚蛇,更不要給事主帶去新的危險。”嶽繼先做着安排。
“明白。”對方應答後,耳機裡沒了響動。
望着越來越近的山體,楚天齊忽然一陣莫名緊張,腦中再次清晰的跳出那張人臉來,脫口道:“張鵬飛,一定是張鵬飛。”
“要不要通知警方,他可是從省廳跑掉的逃犯。”嶽繼先提示着。
楚天齊緩緩地說:“先看一看吧,畢竟都只是推測,萬一我接收到的信號有誤呢。”
前方直路變得彎曲,車速也慢了下來,但楚天齊的緊張感反而越來越強。
楚天齊之所以緊張,是有原因的。
剛開始接到電子信號時,楚天齊就首先想到是張鵬飛所爲,但那時僅是一個不確定的猜測,而現在他已經能夠認定絕對是張鵬飛。對於張鵬飛這個人,楚天齊太瞭解了,對其品性可以說是瞭如指掌。那就是一個紈絝子弟,而且還是一個壞透了的社會人,壞事做了多多帶少。不說別的,光是被這個傢伙糟蹋的女孩就不計其數,雖說其中也不乏貪圖權財自甘墮落者,但還有好多是被其挾迫,甚至就是被這個傢伙強*奸的。從現在掌握的一些證據看,手段極其殘忍,根本就不該是人做的事。一個熟*女落到這樣的畜生手裡,真不知會發生什麼。楚天齊焉能不緊張?
張鵬飛和夏雪沒有什麼交往,自然也就不應結下仇怨,即使有矛盾也應不大。那麼她被張鵬飛挾持,肯定完全是受自己牽連,是把她當做了所謂“楚天齊的女人”。以張鵬飛對自己的恨,無論哪個女人落入其手中,指定都會被其看做自己,真不敢想張鵬飛會怎麼對待。楚天齊不只是緊張,而是深深的愧疚與自責呀。
楚天齊愧疚於對他人的牽連,自責於對夏雪的關心不夠。
其實在張鵬飛逃走後,孟玉玲曾經兩次打電話示警,要自己和家人防着張鵬飛,尤其那些所謂“自己的女人”同樣要防被劫或被襲。對於孟玉玲的話,楚天齊深以爲然,極爲重視,他知道張鵬飛可是什麼事都能做出來的。
儘管極爲重視,對所有可能被認定的女人都排查了一遍,也做了相應安排,但夏雪卻被楚天齊排在了第三梯隊。畢竟安保人員有限,夏雪又是在省、市區域居住,而且從未傳出自己與夏雪的緋聞,還不能驚動她。正是覺得張鵬飛不會向夏雪下手,也不具備下手的條件,楚天齊這纔對她的保護措施相對薄弱。尤其這次夏雪是和自己一同開會到省城,又住在她省城的家裡,那裡可是監控遍佈,張鵬飛怎會去自投羅網。
可現在夏雪卻身在郊區,她是怎麼去的?去幹什麼?又怎麼會落到張鵬飛手裡呢?難道不是張鵬飛下手,難道是自己判斷有誤?希望自己此次判斷不準吧。
此時楚天齊心情矛盾到了極點。
“你們發現了人影?什麼情況……哦……是這樣啊。”嶽繼先聲音響起,打斷了楚天齊思緒。
很快,嶽繼先結束通話,轉頭道:“市長,據現場的人報,在m8地塊的邊緣區域發現了人影。離的太遠,又擔心驚動對方,而且看到的還是背影,儘管用高倍紅外望遠鏡瞭望,但也只能判斷是兩個人,像是一男一女,至於人員樣貌卻看不到。”
“兩人,兩人是怎麼一個狀態,是男的綁着女的嗎?”楚天齊追問着。
嶽繼先道:“這倒沒聽說,應該是沒綁着,而且兩人還在移動。”
得到這樣的消息,楚天齊心中鬆了一口氣,便又拿出手機,去觀察位置信息。相比先前,位置是有了一些變動,但離原位置並不太遠。
汽車繼續前行,在到了一個高地,也是一處山坡的坡底時,與先前到達人員相遇了。
對方來到黑色越野車上,向楚天齊彙報了相關情形,與嶽繼先剛剛得到的消息類似。
聽完彙報後,楚天齊急忙舉起紅外線望遠鏡,向着山間那個樹林處望去。鏡頭中,一排排樹木閃過,好似還看到了奔行的四條腿生物,可卻沒有看到夏雪的影子,自然也就沒發現那個畜生。
連着看了兩遍,都沒有發現人影,楚天齊不禁疑惑:“人去哪了?”
“剛纔還在的。”
楚天齊“哦”了一聲,再次舉起望遠鏡,仔細的、慢慢的掃視着鏡頭中的景物。還是那些樹木,還有奔行的野兔,還有……
忽然,楚天齊停止轉動望遠鏡,咬牙道:“畜生在那。”
“準備。”嶽繼先沉聲發佈指令。
“是。”車裡其他幾人低聲卻乾脆的迴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