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蘇墨虞的病房出來,關允如釋重負,拍了拍齊昂洋的肩膀:“幸不辱使命!”
齊昂洋一臉驚喜:“擺平了?”
“我是誰?老將出馬,一個頂倆,從此以後,蘇墨虞不會再爲你流一滴淚。”關允毫不客氣地將功勞都攬在了自己身上,“一入李門深如海,從此齊郎是路人,你在她的心目中,已經是過去式了。”
“好,好,太好了。”齊昂洋連連搓手,“好兄弟,沒說的,以後要是你和墨虞發生了什麼事情,你放心,我會替你在一佳面前打掩護。”
“一邊去,是包袱就往兄弟們身上背,有沒有良心?”關允打了齊昂洋一拳,“以後等我需要政績的時候,你記得幫我上幾個項目就行了。”
“沒問題,我不幫你誰幫你。”齊昂洋樂開了花,萬一蘇墨虞醒來後還賴着他,以死相逼,他真不知道該怎麼是好了,沒想到這麼棘手的難題讓關允解決了,不由他不喜出望外,對關允手到擒來擺平女人的手段頓時高看了一眼。
“一言爲定。”關允哈哈一笑,“記得,早晚還債。”
“去去去,就算沒有墨虞的事情,我會不幫你?”齊昂洋心情大好,抱着關允的肩膀送他下樓,“行了,沒說的,以後只要你需要,我這個當哥的絕對二話不說,衝鋒在前。”
坐在返回燕市的車上,繼續一路南下。關允心情沉靜了許多。蘇墨虞經此一難,從此人生態度大變,不再追求所謂一生一世的愛情,從此對愛情絕望。她在病牀上向關允保證,以後她就是追隨關允一生一世的紅顏知己,不談風月,只談合作。不管關允走到哪裡,她都會一路追隨,爲了關允的政績而投資項目。只要關允需要,她必將追隨到底。
關允也沒有想到,蘇墨虞的態度轉變之大。讓他震驚。應該說到目前爲止,他還沒有有意建立自己班底的意圖,當然他也知道,一個政治人物想要成功,必須要有一個如臂使指的班底。
班底包括如劉寶家、雷鑌力一樣的兄弟,也需要經濟上的助力,還需要李理一樣的親信,如果說劉寶家、雷鑌力和李理算是他的初步班底的話,那麼蘇墨虞的意外加入,等於是他的班底初具雛形了。
蘇墨虞的經濟實力究竟有多雄厚。關允不得而知,但從齊昂洋在黃梁投資非要拉上她的舉動來推測,她必定身家不菲,豈不是說,他不辭辛苦地幫助齊昂洋和蘇墨虞。算是好人有好報,撿到寶了?
關允不由一陣暗喜。
下午時分,汽車到了黃梁。關允去的時候開的是金一佳的車,回來的時候坐的是齊昂洋的車,按照約定,車送他到黃梁市委就會返回燕市。
下了高速。向西一拐,汽車就駛到了聯合路上,不多時就到了光明大街的交叉口,向左一拐,前行不遠,堵車了。
人羣聚在一起,圍在了路中央,將公路堵得水泄不通,裡三層外三層,看不清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情。司機問關允:“關秘書,要不要繞過去?”
“這樣吧小孟,你繞到市委,放下我的行李就回去。這裡離市委不遠了,我走過就行了。”關允下車,謝過司機,他安步當車,分開人羣就擠了進去。
人羣當中,一個衣衫襤褸年約30歲左右的光頭男人蹲在地上,一臉倔強,雙眼噴出怒火,流露出不甘和憤怒。兩個衣着光鮮的男人圍着他指指點點,一人30歲左右,一人40歲出頭,二人一身酒氣,居高臨下,趾高氣揚。
出了什麼事情?關允見光頭男人身邊倒着一輛推車,推車上是自制的爐子,爐子裡烤着紅薯,爐子倒在了地上,紅薯散落了一地。推車旁邊,是一輛掛着市委牌照的桑塔納。
“大爺,怎麼回事這是?”關允問身邊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大爺。
“小夥子,你不知道吧?唉,別提了。”老大爺一臉無奈,連連搖頭,“這個賣紅薯的叫楚朝暉,常年在這一帶擺攤賣紅薯,是個實誠人,從來不缺斤短兩,老街坊都叫他紅薯小楚,也時不時接濟他一點兒,他家裡有病人,就靠賣紅薯給愛人治病,一年到頭365天,一天也不歇着,也賺不了幾個錢。這不今天過馬路的時候,爲了讓一個追氣球的小孩,擋了車的路,就被汽車撞翻了推車,車下的人,還非要他賠錢……”
老大爺一頭花白頭髮,一臉氣憤:“一看這車上就是當官的,上來就問小楚要什麼暫住證,還要什麼衛生許可證,這麼大的地方,還容不下一個賣紅薯的?當官的天天大魚大肉,小老百姓賣個紅薯吃一口飯,就這麼難?”
一番話說得關允心頭無比沉重,京城之行,面對衆多世家子弟的囂張,想起黃武日吃法國菜喝十幾年紅酒的狂妄,再看眼前一個紅薯攤也被揪翻的不公,他心中十分悲痛,難道敬愛的祖國可愛的母親,連讓自己孩子擺一個攤的寬容都沒有?
愛民如子,爲官者如果真能做到愛護百姓和自家孩子一樣,天下絕對大公!
“你賠不賠?”30歲出頭穿一件土黃色棉襖的男人吼了一句,“你看看車的保險槓都掉漆了,噴漆少說也得一百塊,趕緊賠錢,不賠錢,扣了你的攤子,以後別想在黃梁擺攤,信不信只要你在黃梁一露面,我就能讓你滾蛋?”
40多歲出頭穿一件藍色上衣的中年男人居高臨下地說道:“你擺攤本來就是非法經營,不把你抓起來就不錯了,你還耍賴,要麼賠錢,要麼跪下磕三個頭,你選一個。”
一個老大娘實在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說道:“我說你們是什麼單位的?人家一個賣紅薯的多可憐,你們非逼他賠錢,他一天才賺幾塊錢?你們這些當官的,還有沒有良心?”
30歲的土黃色棉襖男人勃然大怒,一把推開老大娘:“你一邊兒去,一把年紀了,老胳膊老腿也不怕摔着碰着?”
用力過大,推得老大娘向後連退幾步,差點摔倒,幸好關允上前一步扶住。關允正要發火,卻晚了一步,土黃色棉襖的男人飛起一腳,踢在了蹲在地上的楚朝暉身上。
楚朝暉不躲不閃,任由土黃色男人踢中,不過他身子只是晃了一晃,沒有倒下,倒讓關允小吃了一驚,人在蹲着時最是吃力不住,一般被踢中都會摔倒,楚朝暉卻只是動了一下,難道是以前扎過馬步?基本功很紮實。
“怎麼打人了?”圍觀的羣衆發出了不滿的呼聲。
“就是,不許打人!”
“不許打人!”
羣情激憤,紛紛指責土黃棉襖的男人打人。土黃棉襖估計也是平常囂張慣了,被人羣一起鬨,反倒更加變本加厲了,又一腳踢在楚朝暉身上,不但上腳,還動了手,一邊打還一邊說:“我就打人了,你們能怎麼着?我就打人了!有本事動我一根手指試試……”
衆人或許畏懼土黃棉襖的氣焰,或許習慣了當敢怒不敢言的良民,都只是紛紛指責土黃棉襖,卻只有一個小夥子上前一步要攔住土黃棉襖,才邁出腳步,就被藍色上衣的中年男人喝住。
“你知道我們是誰?我是單水區政府辦主任,他是單水區長秘書……你想多管閒事?”藍色上衣的男人官威十足,冷笑一聲,“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再說。”
小夥子嚇得止步不前了,自古民不與官鬥,爲一個無權無勢的賣紅薯的和黃梁第一區單水區的大官作對,誰都會掂量一下輕重。
“住手!”眼見藍色上衣的中年男人和土黃棉襖的男人氣焰滔天,嚇得周圍人羣無一人敢爲楚朝暉出頭時,終於有一人挺身而出,向前一步,一把抓住了土黃棉襖高高舉起就要落到楚朝暉臉上的胳膊,“身爲黨員幹部,當街打人,有失身份。公車私用,又酒後駕車,是犯法行爲。你不覺得丟人現眼還覺得自己騎在百姓頭上很威風,是不是?”
關允一番義正辭嚴的話立刻引來了圍觀羣衆的滿堂喝彩。
“好!”
“說得好!”
土黃棉襖斜了關允一眼,滿不在乎地說道:“你是誰?誰褲襠裡掉出來的東西,敢訓老子……”
話未說完,關允一揚手一個耳光打在他的右臉上:“第一個耳光,我替老百姓教訓你。”手一翻,又一個耳光打在了左臉上,“第二個耳光,我替王啓華教訓你。”
兩個耳光打得土黃棉襖暈頭轉向,也打得他一時火起,暴跳如雷:“你他孃的敢打老子,老子整不死你……”說話間他跳了起來,一腳就踹向了關允。
關允向旁邊一躲,伸手一推土黃棉襖,土黃棉襖收勢不住,一下就跌倒在地。
藍色上衣中年男人不幹了,挽胳膊正要動手,關允一回身,一揚手一個耳光就正打在他的臉上,一個40多歲的中年男人被一個20多歲出頭的小年輕當衆打了耳光,這個可是奇恥大辱。
不料關允打完之後,嘴中說出了一句話,立刻讓準備還手的中年男人和土黃棉襖呆立當場!
“這個耳光,我替市委蔣書記打你!”
三個耳光動黃梁,關允一回黃梁,就點燃了黃梁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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