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允一愣,他原本以爲如雨秋一樣刁蠻的女孩,關心的事情大多是男女感情之事,對政治肯定漠不關心,不想她要告訴他的秘密竟然事關黃漢。
這倒讓關允不知道怎麼回答了,因爲他不知道雨秋是自己的看法,還是在替崔同傳話。不過一想以雨秋和崔同的關係,她多半是在替崔同傳話。
“黃漢能有什麼秘密?”關允漫不經心地說道,“你又爲什麼要告訴我?”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不想聽就算了,當我自作多情了。”雨秋說變臉就變臉,轉身就走,“以後我再也不理你這個負心漢了。”
“我哪裡負心了?”關允一下惱了,一把拉住雨秋,“你別天天對我冷嘲熱諷,我在感情上不虧欠任何人!就是夏萊,在她身負重傷時,我也不離不棄,想要娶她,是她自己選擇了離開,你不瞭解真相只憑自己的猜測就對我大有成見,你這是無理取鬧!”
由於用力過大,雨秋被關允一下拉回,身子收勢不住,就如飛蛾投火一般撲入了關允的懷中,不是溫香暖玉撲滿懷,而是直接撞滿懷。
亭子地處偏僻,又是冬天的晚上,周圍無人,關允被雨秋一撞,也站立不穩,向後便倒,不料腳下一絆,仰面朝天就摔倒在了亭子外面。
幸好亭子外面是草地,雖是冬天,但市委一號院的綠化工作很到位,草很厚,枯黃,卻依然厚厚得如一層棉被,關允倒在上面,也沒摔痛。
背是沒有摔痛,身上卻是硌得生疼——雨秋也是直直倒下。正正壓在了他的身上,她雙手抱在胸前,胳膊就壓在了關允的胸膛上,別看她瘦弱而苗條,力氣卻是不小,差點沒壓斷關允一根肋骨。
幸好她一聲驚呼之後,雙臂伸開,下意識地死死抱住了關允。這還不算。嘴脣無巧不巧正好和關允的嘴脣來了一次意外的對接。
這個美麗的錯誤來得太突然,一時都驚呆了。
雨秋圓睜了雙眼,直直盯着關允離她近在咫尺的雙眼,一時大腦一片空白,也知過了多久,她才感覺到嘴脣似乎和關允的嘴脣還粘在一起。不由嚇得一聲尖叫,一下就從關允身上跳了起來,連連驚叫:“臭流氓。大色狼!”
“拜託。”關允算是切身體會到了被人壓在身下的感覺確實不太好,他急忙起身,一邊拍打身上的土一邊無奈地說道。“是你對我耍流氓好不好?我是被你壓在了身下。”
“你……”雨秋眼圈都紅了,“你無賴,你無恥。”
“你一直對我無賴了很多次了,我對你無賴一次怎麼了?”關允見雨秋服軟了,索性就一舉收服她。省得她以後還在他面前多事,就上前一步,伸手替她拍打身上的土,借拍土之際,乘機在她身上摸了幾下。
當然,關允不是故意耍流氓,而是摸透了雨秋的脾氣,知道她外冷內熱,表面上很潑辣,其實內心傳統得很,想要在她面前佔據上風,就得讓她羞愧難當。
果然,雨秋的臉更紅了,紅得滴血一樣,忙不迭推開了關允的手:“臭流氓,放開我,拿開你的臭手。”
關允收手,跳開一邊,嘿嘿一笑:“手感還不錯。”又一臉冷峻地威脅說道,“以後再敢衝我耍橫,小心我衝你耍流氓。”
“你敢!”雨秋害怕了,卻還是嘴硬。
“怎麼不敢?剛纔親也親過了,摸也摸過了,下一步我還要得寸進尺。”關允一陣獰笑。
“你……敢?”雨秋聲音都顫抖了,雙手抱在胸前,好象關允真要對她動手動腳一樣。
關允哈哈一笑:“行了,快說黃漢的秘密是什麼,說了,我就放過你。”
至此,雨秋在關允面前徹底大敗,再也不敢刁蠻任性了,老老實實地說道:“其實也沒什麼了,就是雅美讓我告訴你,別被黃漢的表象矇蔽了。其實黃漢賊得很,他來叔叔家,就是演戲來了。”
“什麼意思?”關允當然不會被黃漢的表象矇蔽,但話不是由崔同傳出,卻由雅美傳出,就耐人尋味了,雅美雖然比雨秋溫柔,但也只是一個護士,不可能想起來提醒他黃漢來演戲的事情,難道還是崔同的授意?
“什麼意思?你真笨呀你。”雨秋瞪了關允一眼,“黃漢以前和叔叔關係一般,就最近才走近了,我想想,對了,就從你來了黃梁後,他才經常私下找叔叔彙報工作。”
等雨秋細腰寬臀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關允才從亭子中出來,心中回味雨秋向他透露的消息。應該說,雨秋的消息不是很突兀,卻讓他十分震驚,黃漢的爲人比他想象中還要深,到底黃漢接近崔同是什麼用意,他在崔同面前演一出好戲,是演給誰看?
夜風微涼,關允邁步回家,走到半路接到了溫琳的電話。
“你在哪裡?我在市委大門門口。”溫琳埋怨地說道,“你是不是故意躲着我不見?推三阻四,好象我多纏你一樣。”
“想哪裡去了?”關允啞然失笑,他理解溫琳想見他的心情,笑道,“你在門口等我,我一會兒就到。”
一邊走一邊回想在崔家的場景,忽然意識到了一個疏漏——或許稱之爲選擇性遺忘更準確——自始至終,誰也沒有提到花酒翔事件。
不應該,花酒翔事件是大事,崔同肯定聽說了,黃漢也會知道,卻都避而不談,就是故意爲之了,莫非是崔同事先早有暗示,誰也不許提及花酒翔事件?
花酒翔事件最後如何收場,崔同也有很大的發言權。但在酒桌上提也未提,卻又間接表明了崔姓傾向蔣雪松的立場,一邊按下葫蘆,一邊露出瓢,這一手,玩得高明。
關允就發現,他愈加看不清崔同和黃漢了。崔同其人,深不可測,如一眼不見底的池塘。而黃漢此人,如滾滾奔流的河水,借奔流的姿態來掩藏深淺。崔同的深是真深,黃漢的深,是讓人不知深淺的深。奔波的河水因其奔流洶涌之態,無人下水,是深是淺,只能在岸上憑空猜測。
到了市委門口,關允一眼就看到了在市委大門右側的梧桐樹下,一身紅色羽絨服、束了馬尾辮的溫琳。溫琳容顏未改,青春依舊,只是此時的她和年前的她已經截然不同,女人一生之中總要承受的一次疼痛,只一次,她就是關允永遠的女人。
頭頂星光閃動,燈下美人如夢,關允急步向前,心中涌動激情。似此星辰非昨夜,爲誰風露立中宵?他上前一把抓住溫琳的雙手,小手微微冰涼,他輕聲說道:“傻丫頭,天這麼冷,爲什麼非在外面等?我說過我辦完事情就會給你打電話。”
“你打來電話等我過來,又要半個小時,我就會和你少在一起半個小時。早早過來,冷是冷了一點,能多和你在一起十分鐘,也值了。”溫琳翹起腳尖,嘴巴伸到關允耳邊,“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在我姨家見到一張照片,上面是她和蔣書記的合影。”
“啊?”關允一驚,“你姨不怕你姨父看見?”
“姨父?”溫琳俏皮地一笑,吐了吐舌頭,“我姨早就離婚了,就是沒有對外公佈。”
原來葉林……關允笑笑,沒有多想,他領着溫琳向前走:“走,去家裡。”
溫琳小鳥依人一般依偎在關允身邊,在黃梁清冷的夜色之中,二人繞了一個彎,來到了關允的家中。也是關允來到黃梁許久之後,第一次領人回家。
之前,還從來沒有一人來過家裡,也沒有幾人知道他住在冷嶽的房子裡,所以他才放心大膽帶溫琳回家。
溫琳進門,脫了外套,臉色愈加紅潤喜人。她好奇地打量了房子幾眼,羨慕地說道:“你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子,真是幸福,想想在縣委才住單身宿舍,這差距也太大了。”
關允拉開冰箱看了看:“餓不餓?冰箱裡只有速凍水餃。”
“只要你有面有肉,一個小時,我就給給你變出餃子。”溫琳嘻嘻一笑,突然伸出雙手塞到了關允脖子裡,“冰冰你。”
溫琳的身子又微微豐腴了幾分,彎腰的時候,屁股渾圓喜人,腰卻沒粗,就更加襯托得腰身細而曼妙。女人身段之美全在腰上,所謂楊柳細腰,腰一細,就顯出了肩膀的瘦削和下身的性感,溫琳的美好也正在於此,她臉型微圓,笑的時候有酒窩,下巴還有幾分嬰兒肥,身上肉感十足,因腰細而不顯胖,正是一個女人敢於長肉卻不會過於豐滿的最完美形象。
關允就一把將溫琳拉到了懷中,撓她的癢癢肉,溫琳左躲右閃,最後索性一翻身坐在關允身上。
關允眼睛一閉,心想索性也不反抗了,就從了溫小娘子算了,不料閉了眼睛許久,不見溫琳再有動靜,就睜眼一看,卻見溫琳雙眼發直,愣神了。
“怎麼了?”
“我在我姨家聽到了花酒翔的事情,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你說我和你在一起,會不會也被別人大做文章?”溫琳托腮沉思,樣子很好笑,“還有,你說會不會有人也會拿我姨和蔣書記折騰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