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錦鴻的話很尖銳,但這是事實,常慶治不是年幼無知,而是常慶治根本就是橫行霸道慣了,這也是大部分紈絝子弟的通病,並不是常慶治所特有的。如果林錦鴻只是個普通的縣委書記,估計只有被常慶治玩弄的份吧,到時候是死是活也就不一定了。事實已經發生了,沒有如果可能之類的假設,最後的結果是常慶治玩出了火。這把火不但讓林錦鴻給借用了,燒在了他常慶治自己的身上,也涉及到他的爺爺常原,更有甚者會禍及二十五軍。
林錦鴻的一句話徹底堵住了常原接下來要說的話,常原雖然想發火,但他知道自己絕對不能發火,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他強憋着火氣,一張老臉被憋得通紅,腦子在緩緩的思考着該如何應對林錦鴻剛纔那番話。本來他也有幾分急智,可惜被林錦鴻那句話堵的夠嗆,使得他的腦子就像漿糊似的,思考成了件費力的事情。
沉默了許久,常原才嘆了口氣,他這一嘆氣,發現自己心頭的火氣竟然去了不少,淤積的胸口呼吸起來也暢快了許多。常原做了幾個深呼吸,才向林錦鴻道:“林副書記,誠然如你所說,慶治確實已經年滿十八歲,算不得年幼了,但是在我們這些父母的眼中他還是孩子。我知道慶治橫行霸道慣了,一切以自我爲中心,不顧別人的感受,原本我是想讓他去軍隊中訓兩年,回來應該會改變許多,但不曾想,他始終還是那副樣子。他父母去得早,我們爺孫倆相依爲命,我平時也大多時間不在家裡,疏於管教,纔會養成他這樣的驕縱的性格!哎,我也知道,說這些沒什麼用。但我只希望林副書記能看在我爺孫倆相依爲命的份上網開一面,這次的事件我一定會調查到底……”
林錦鴻不爲所動,淡淡的道:“請問常中將,你認爲該如何調查到底呢,先不論常慶治同志原先辱罵我父母的問題,對於這個我可以放棄追究,畢竟我也是甩了他兩巴掌的。但另一個問題,他竟然敢召集二十多人,手持槍支,攔截一名部級官員,還開槍射擊,常中將認爲這是屬於什麼性質的行動?常慶治等人被我的人員制服後,又出現武警人員以及二十五軍警衛營的大兵,他們一到來,不分青紅皁白,便向我們開槍射擊,這又屬於什麼性質的?好不容易解決了這些問題,我讓我的司機將常慶治等人送往市局備案,竟然還沒上路,二十五軍的大兵又去而復返,而且人數更多,一陣射擊,造成包括武警人員在內的二十幾人傷亡,這又是什麼性質的?什麼時候,二十五軍竟然膽大包天到這種地步了,不分青紅皁白就射殺武警人員,周、林兩家的勤務兵。”
“常中將,這所有的事情都是因爲常慶治同志的任性妄爲所造成的,你既然說要調查到底,認爲該如何處理常慶治同志呢?”林錦鴻目光炯炯的盯着常原。
常原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剛剛泄去的火氣又不自禁的涌上心頭,不過常原不愧是一箇中將,很快的又調整了自己的情緒。他之所以這麼快能調整過來,是因爲他意識到坐在自己面前的林錦鴻根本不是普通的年輕人,如果自己太情緒化的話,不但有可能孫子常慶治保不住,連自己也會凶多吉少。常原想到了這些,纔會很快的調整了自己的情緒,“林副書記,我在來這之前已經大致的詢問過事情發生的經過,你說的很不錯,不過我覺得有些方面我還是要說明一下的。前面部分是我孫子慶治在做,他帶了一幫狐朋狗友,準備給林副書記你一個教訓不假,但他被林副書記的手下打倒後,他就再也沒有耍花招了。之後出現的武警和二十五軍警衛營的大兵都和他無關,這些人的出現,目的是爲了挑起林副書記的怒火,好將怒火發泄在我們常家身上。林副書記,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查的清清楚楚,到時候林副書記認爲該怎麼處理慶治,我一定無二話可說。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我也不指望林副書記能當做無事發生,那是不現實的。”
林錦鴻假裝思考了一會兒,悠悠的道,“常中將,說再多冠冕堂皇的話也是沒用的。”他說完,隨即起身,看了眼手錶,常原見狀愣了愣,便只得起身告辭,他一時間不知道林錦鴻爲什麼就這樣結束了談話,這談話虎頭蛇尾的,讓常原心裡很不痛快。
林錦鴻嘴角邊微微上揚,這次常原到來,所做出來的姿態,基本上已經得到了林錦鴻的肯定,林錦鴻也沒有要一槓子撂翻常原爺孫倆的意思。當然,如果常原不識時務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林錦鴻從來不認爲自己是心慈手軟之輩,該下辣手還是要下的。現在常原既然服軟,擺足了姿態,林錦鴻也就沒必要苦苦糾纏常原爺孫倆。
相對於常原爺孫倆,林錦鴻其實更不願意見到另一對爺孫倆,自認爲自己很聰明,將別人看成傻子的人是可怕的,顯然另一對爺孫倆就是這樣的角色。
京城政法委書記兼任市局局長辦公室裡,政法委書記現在的頭兩個大,他任京城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局局長已經有好幾年了,從沒出過什麼大事情,就算有也可以花些心思壓下去,儘量不會將事情的影響擴大,畢竟是天子腳下,恐慌不得。
可今天竟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死傷二十幾人啊,而且這些人員都不是普通人,不是軍方的,就是武警人員,更爲恐怖的是竟然發生交火,這,這他媽的到底算什麼事情啊。軍方和武警人員交手,死傷二十幾人,驚動了軍方的二十五軍兩大中將,甚至驚動了一門三將的沈家,更爲讓他頭痛的是這裡面還牽扯着一個牛逼哄哄的大人物,林系的少主,川省省委副書記,一個只有三十歲就是副部級的大人物,可想而知這事情的複雜程度。如果有的選擇的話,市政法委書記寧願立馬換個別的省任政法委書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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