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老實說大家來唐朝這麼久, 該看的都看了,該吃的也都吃了,紛紛懷念起二十一世紀的美好生活, 數着日子想要早點回去。特別是沒有女友陪伴的許星輪, 早就一肚子怨氣, 看什麼都不順眼。此時咸宜公主大婚, 對衆人來說就是旅途上的特殊節目, 也是最後的高潮部分,連許星輪都期待起來。“這麼說我馬上就可以見到傳說中的四大美人之一——楊玉環了!”

常雨桐笑着點點頭,“咸宜公主的婚車從行宮出來後, 會經過洛陽的主幹道,再轉到楊府。楊貴妃是公主的伴娘, 也會跟着□□的。想要清楚地觀禮, 我們得早點去對面的酒樓佔位, 那邊二樓的視野是最好的。”

許星輪一聽連飯都不吃了,拉着新晉狐朋狗友張錦榮就要去酒樓, 張錦榮不太樂意,他在娛樂圈這麼多年,什麼妖豔賤貨沒見過,他就不信這楊玉環能比他家顧臻銘還要好看。“急什麼,我還沒吃飽呢。”他慢慢悠悠道, “等我把這碗麪吃完再說。”

許星輪一臉嫌棄, “這清湯寡水的, 你也吃的下。”

“我覺得不錯啊, ”一旁的呂清揚道, “你要是嫌棄口味重,可以放點辣子在裡面。”

吃辣長大的許星輪不以爲然, “洛陽的辣椒好意思叫辣椒?丟人。”

“昨晚逛街夜市的時候,何教授買了一些號稱大唐變態辣的辣椒粉麼,你敢試試嗎?”

“開玩笑!我有什麼不敢的……”

幾人插科打諢,祁瀾坐在一旁單手撐着下巴瞧熱鬧。他能感覺到顧臻銘的目光不時地落在他身上,他不知道怎麼迴應,只能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想來真是可笑,不久前他還在爲自己日後能和顧臻銘結婚而雀躍,這兩天他就像懷春的少女,有事沒事地就去撩一撩顧臻銘,可現在他只覺得悲涼和愚蠢。從余光中他看到顧臻銘朝自己走來,立刻站起身道:“你們今天好好玩,我就不一起了。許星輪,我去接你女朋友回來。”

許星輪冷哼一聲:“她會捨得回來?”

何篤優問:“祁隊,你要去哪裡接她?”

“行宮,有人帶我進去。”祁瀾一早就收到鄭秋秋的來信。謝研在咸宜公主身邊越來越得寵,公主甚至拋棄了武惠妃給她準備的妝娘,要謝研在她大婚之日爲她上妝。等今天上完妝後,謝研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務,也就可以歸隊了。

“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去?”何篤優不太好意思道,“我很想進神都行宮裡看看,前幾天都是在外頭看的。”

祁瀾挑眉,“相比這個,你難道不會更想見見楊貴妃?”

“楊玉環這樣的美人,若是真的見到了,反而會破壞了她的美感。”

祁瀾是不太理解他們文人的想法,但還是點了點頭,“行吧。”

祁瀾又叮囑了常雨桐一些常見注意事項,便帶着何篤優一同前往行宮。他們住的客棧離行宮不遠,祁瀾選擇了步行。走出客棧,他們才發現今天街上人比平常多了不止一點兩點。除了洛陽本地的老百姓,有不少操着外地口音的遊客,甚至還有異國打扮的胡人。洛陽的街道沒有長安寬闊,人與人之間幾乎是摩肩接踵。這些人基本都是衝着咸宜公主的婚禮來的,大唐帝國最受帝王寵愛的公主,她的婚禮是整個帝國的盛事,同時也象徵着國家至高無耀的輝煌。

皇室在洛陽神都的行宮雖然不比長安大明宮的恢弘壯麗,此刻也是張燈結綵,門口人來人往,兩列身着紅衣的皇家侍衛整裝待發。其中一名侍衛站在中間,應該是首領,遠遠見到祁瀾與何篤優就朝二人走來。

那侍衛小聲道:“天王蓋地虎?”

祁瀾答:“小貓抓老鼠。你是楊兄的人?”

“正是。”那侍衛抱拳行了個禮,“楊大人吩咐我來此接應。祁公子,您身邊這位是?”

“哦,他是我家兄長。”

侍衛猶豫了一會兒,道:“祁公子,請隨我來。”

兩人跟着侍衛來到偏僻的街角,換上侍衛服後堂而皇之地走進行宮,無人阻攔。何篤優好奇道:“莫非你們口中的楊大人,就是楊洄?”

“正是。”爲了解救顧臻銘,祁瀾找到楊洄,獻計成功,使其贏得了咸宜公主的放心。楊洄大喜,和祁瀾稱兄道弟不說,還非得重謝。祁瀾自然是婉拒,他就算收下這一百兩黃金,等回去之後還是得上交給國家。祁瀾告訴楊洄,自己要名不要利,希望在他的大婚之日能把自己安排在行宮送親,能在皇親衆臣前露一面。楊洄不疑有它,毫無猶豫地應下。

祁瀾這也是第一次進到皇室行宮的內部,裡面亭臺樓閣,雕欄畫棟,花園裡的假山流水,別具匠心。他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對身旁的何篤優低聲道:“教授,你看這景色怎麼樣?”

“嗯?”何篤優似有些恍惚,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祁瀾在說什麼,“很、很好啊,果然是皇家風範。”

侍衛把兩人領到公主所在的院子前,道:“今天是公主的大喜之日,你們若是表現優秀,公主一高興說不定就會賞你們個一官半職。楊大人說祁公子是他和公主的媒人,特意這般安排,祁公子可還滿意?”

祁瀾笑道:“辛苦了兄弟,替我多謝楊兄。”

兩人換下兩位通宵當值的侍衛,有模有樣地看家護院。離咸宜公主出嫁的時辰越近,人便越多,基本都是女子,手裡揣着大婚所需各式各物來來往往。等了沒多久,祁瀾便看到了鄭秋秋拎着食盒走來。鄭秋秋看到他,眼神微動,低着頭從他身邊快速走過,留下一句:“謝研已經替公主化好妝了,現在在給其他伴娘化,你們再等下。”

不一會兒,許久不見的謝研急急忙忙地跑了出來,手裡還抱着一個妝盒,“楊玉環呢?就差她一個人了,趕緊讓她過來。”

一羣女人頓時嘰嘰喳喳起來,“玉環妹妹?我剛剛還瞧見她在那兒呢。”

“快把她找來,要不然就要耽誤時辰了!”

……

一時間場面極度混亂,不知道誰撞了一下謝研,謝研重心不穩,直直地向前撲去,好在離他很近的何篤優及時伸手抱住了她的腰,但她手上的妝盒就沒這麼幸運,胭脂水粉全都灑了出來。

“搞什麼啊!”謝研怒道,“這些可都是獨一無二的寶貝,弄壞了你們擔當得起麼!”

衆人又開始七手八腳地去撿謝研的化妝品,祁瀾趁機道:“謝研,差不多該走了。”

謝研這才注意到這兩個侍衛原來是熟人,驚呼一聲:“祁隊!你怎麼進來了?不是說完事後我自己去找你們嗎?”

“呵呵,我不放心……。”謝研人雖漂亮,腦子卻不怎麼好用,當初敢不商量就擅自決定留在長安,誰知道她今天又會有什麼幺蛾子的舉動。萬一她突然覺得就留在洛陽挺好,死活不肯回去,他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謝研以爲這帥氣的隊長是在擔心自己的安慰,羞澀道:“謝謝祁隊關心,我……”

這時,一個聲音道:“謝姑娘,玉環回來了!”

謝研匆匆忙忙道:“祁隊,我得去給楊貴妃化妝了,你再等我一下下。”

祁瀾無法,只能點頭:“好。”

半個小時後,祁瀾隱約聽到遠方的嗩吶鑼鼓聲,想來迎親的隊伍已經快要到了。不多時鞭炮聲響起,身穿大紅鴛鴦喜服,頭戴喜帕的咸宜公主,在喜娘的攙扶下,緩步而出。在她身後,跟着幾個精心打扮,又保持刻意低調的少女——今天的主角是咸宜公主,她們可不能搶了風頭去。祁瀾知道,在幾個少女中有一位就是赫赫有名的楊貴妃。只不過在他看來,這些少女都很漂亮,要說其中哪一個豔壓羣芳,他也不知道是哪個。不過審美本就因人而異,像他自己,從來就不覺得有誰會比顧臻銘要好看。

何篤優也瞪大了眼睛,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少女們,惹得她們不滿地瞪過來。

“別看了,”祁瀾道,“你這種眼神看上去和色狼一樣。”

何篤優訕訕地收回目光,“祁隊,我們要走了嗎?”

“嗯,馬上。”等院子裡的人幾乎都走光了,謝研和鄭秋秋才姍姍來遲。謝研的表情有些茫然,像是剛剛忙得不知所以了。

“可以走了嗎?”祁瀾問。

謝研偷偷地看了何篤優一眼,勉強一笑,“走、走吧。”

咸宜公主在行宮出嫁,所有人都在忙碌,無暇顧及其他,又有鄭秋秋的幫忙,幾人成功地混了出去,回到了落腳的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