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援軍……這話說得倒是輕巧,然而在此時此刻可以指望的人又有誰呢?值得信賴的同時還能夠有勇氣面對葉羽如此威勢的人選……根本就想不到好麼!
光是有能力去狙擊葉羽這一條,聽上去就根本難以達到。以凜對魔術的理解,她完全搞不懂能夠眼前這種狀況的究竟是怎樣一種御使魔力的境界。或許傳說中的魔法使也能夠做到類似的事情?但爲什麼在思考這種事情的時候,她自己都沒什麼信心呢……
那由此一來能夠承擔起救援任務的究竟還能有誰,但是看那個銀髮女人的安然語氣也一點都不像是在爲此擔心的樣子,凜好歹算是略略放心……想來份數於同伴的他們,彼此間的實力也不會相差太多才對。
……等一下!如果說都是來自同一個地方的這些古怪傢伙,那除了現在聚集於此的這些人之外還有着另外一個人選呢不是麼?那至今仍舊遊離於戰場之外的……間桐雁夜!
身爲這次聖盃戰爭中的一員,他同樣擁有強力到難以理解的存在作爲幫手纔對。可偏偏他可謂是凜如今最不想見到的人了,近十年來的教育已經讓凜習慣了下意識的將他當作假想敵,因此無論雁夜做了什麼在她的眼裡都變成了早有預謀的暗中迫害,而他跟自己母親的那點事情更是令遠阪凜下意識的感覺到恥辱……只是這份恥辱的體會究竟是當初尚且年幼的他發自身心,還是說由遠阪葵暗中灌輸而形成那恐怕就只有她自己才曉得了。
只是由於還必須要暫時依靠間桐雁夜的緣故,這麼多年來她一直將這份不快死死地壓在心底,平日裡對雁夜的各種關心只是冷淡回絕……然而直到昨天爲止,驟一獲得了力量的凜終於是結束了自己忍耐的日子,轉而一股腦的把自己這麼多年心中積壓的負面情緒一股腦的宣泄了出來。這也就難怪葉羽今天早上見到的雁夜會是那副樣子了。
原本他還天真的將其當做是小孩子應有的叛逆期,可誰能想到……凜對他並非是不喜,而是真真正正的憤恨啊!
換作任何一個爲了她真心付出的人,恐怕都難以接受這個現實才對。正所謂哀莫大於心死,間桐雁夜這個失敗的男人第一次開始反思,自己這麼多年來的真切付出究竟值得不值得。
然而該說是堅持了一輩子的事情已經成爲了銘刻於靈魂中習慣,還是說他間桐雁夜終究只是一個難以下定決心割捨的可悲傢伙,總之在凜無限糾結的心情之中……他果然還是來了。
“還真是沒有讓我失望呢~~”屬於藍染的斬魄刀毫無滯澀的自葉羽身體中劃過,可受到如此程度的襲擊葉羽非但沒有露出半分驚訝的神色,反而饒有興致的轉過身衝襲擊他的藍染無奈笑笑,仔細觀察就能發現那一刀之後葉羽身上根本沒有出現半點傷痕,就好似藍染看到的只是一道幻影一樣。
對於這樣的情況藍染也只是回以葉羽一個如同惡作劇得逞般略帶調皮的笑容,那感覺簡直就如同剛纔的襲擊只不過是情人間的打鬧。幸好雁夜沒能夠看到這一幕,否則氣都能給他氣死。
一刀斬空藍染毫不遲疑的舉起左手,頓時被她改良過的鬼道一千零九三就朝着葉羽的臉拍了過去。明明看上去只不過是一團再普通不過的光團,可在附加了針對靈魂的攻擊之後,這看似平凡的攻擊頓時變得凌厲起來。
可葉羽卻依舊還是原封不動的站在那,如同耍無賴似的把藍染所有的攻擊都全部轉嫁給了頭頂上的星空。想也明白,針對靈魂什麼的……能對星空有用處就怪了!
一輪攻擊結束,葉羽也不還手就那麼站在那滿臉笑意的看着自家太太,弄得就算是藍染這位曾經以一己之力算計了整個世界的超級大BOSS都只能在那忍不住稍感無奈的嘆氣……看來在不動用底牌的情況下,自己根本不能對他造成任何困擾呢。
好在只要她站在這裡預定的目的便已經達到了,有一個戰力相對對等敵人攔在路前便不能夠就此脫身,這差不多算是這場戰爭的隱形規則了,不然要是真的放開手互毆那整座城市也就不用要了……雖然要是付出這麼點代價就能請走這羣大爺,恐怕抑制力小姐還巴不得點頭同意呢。
但不能參與到戰場,可不意味着葉羽就不能做任何事情了。身爲星空的掌控者,在這片夜幕之下想要做點什麼簡直不要太容易。只見在下一刻,漫天的星空突然變得濃郁起來,一道道銀白色的光柱自空中將被藍染帶至於此的虛夜宮破面籠罩於其中。
跟艦娘們一樣,這些破面在來到幻想鄉之後一個個的實力也都呈現出一個非常快速的成長,只不過相比於艦娘這種兵團型的戰爭兵器她們固然更加傾向於對個人實力的強化,可此時作爲刺客出現的話倒也的確別有一番殺傷力。
只可惜在星光的籠罩之下,她們驚恐地發現自己就如同被困在深海里一樣,原本無形無質的星光就如同深海中的海水一般在一刻不停的阻礙着她們的行動,戰力因此下降了何止一籌。
可偏偏艦娘在星光下卻是處於增益的狀態,此消彼長之下相對並不擅長近戰的艦娘們遊刃有餘的抵擋住了來自敵人的攻擊。可……像是這樣簡單地攻守異位能難得住藍染?甚至於……她在決定偷襲之前就肯定想到了如今這種局面纔對吧。
葉羽對藍染的熟悉就如同她對於自己的熟悉一樣,心有默契的兩人根本不用妄自揣測就能夠明白對方的全部計劃。就如同藍染將自己困在這裡無法救援一樣,被破面們纏住的艦娘也同樣的在解決掉敵人之前無暇他顧,那麼這也就意味着……炮擊停止了!
之前一直壓制着對面的炮擊被迫停下,有了這麼一個空蕩同時也就代表剛剛一直被迫困守於結界內的大妖怪們終於可以放棄無用的遠程打擊,轉而將戰爭拖入到她們最爲擅長的節奏。要知道即便是葉羽……也不可能在這麼多大妖怪的聯手之下取得勝利。
脆弱的平衡被打破,戰局瞬間出現的轉機雖然凜心裡依舊還存在着被那個男人拯救所帶來的不甘,可能夠解決掉這場戰爭最大的敵人仍然令她抑制不住的產生了一種難以遏制的激動。
只是……葉羽會如此輕易的落敗?怎麼可能……
距離葉羽最近的藍染第一個發覺不對勁,光是葉羽那副淡然的模樣就足以讓她清楚局勢自始至終都在他的掌控權之內,至於說他會這麼做的目的……
“雁夜啊……雖然我很讚賞你的勇氣與魄力,外加上那股子寧死不悔的意志,可惜……在這個世界上無能就是最大原罪啊,而你……從出生開始就註定了是一個可悲的無能者啊!”
宛若宣判一樣的語句從葉羽的空中吐露而出,明明隔着很遠的距離可在魔力的加持下在場所有人都清楚的聽到他的聲音。
而就在下一刻……原本隱藏的很好的間桐雁夜突然出現在了戰場的正中央,葉羽面露嘲諷的看着眼前這個在短暫的驚懼之後就彷彿認命般露出了笑容的男人,從決定跟葉羽正面爲敵開始,他就沒想過自己可以活下來啊……
“居然敢毫無防備的吃下大妖怪遞給你的食物,就算是在醉酒的狀態下也不得不稱得上是一種勇敢的行爲了。難道你真的以爲我會磊落到了不會在食物中做手腳的地步?只要一塊比指甲略小的符文,我就能夠藉此掌控你的生死,事實上我現在就已經做到了不是麼?”
似乎是爲了讓對方死個明白,葉羽趁着幽香她們到來之前的那短短片刻爲他解釋道,
“只是我也同樣答應過你,要滿足你的那份執着……所以說,我就很是善解人意的在這裡殺掉你好了~~”死亡一點點臨近的感覺可絕對稱不上好受,雁夜下意識的想要叫喊和卻驚恐地發現自己根本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可他這小小的掙扎依舊讓葉羽露出了滿意的神色,“畢竟這個世界上……只有死人才能夠令人銘記不是麼~~而同樣也只有死亡才能夠真正證明一個人內心的那份堅持!所以說爲了洗刷你在遠阪凜心中的那份污濁,就請你在這裡死掉好了……”
“吶……那邊那個遠板家的小姑娘,就算你不承認但身爲你在這個世界上的叔父,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訴你~~自始至終,你面前的這個男人都一直在爲了你還有你的母親付出一切。在上一次聖盃戰爭的時候他不惜爲此忍受被無數蟲子撕咬、啃噬的苦痛,更爲此折騰到險些活不過那七天的地步,如果不是我他或許早就成爲蟲子的養料。
而在那次聖盃戰爭之後,他一心爲了你而打理遠板家所有的產業。你以爲自己修習寶石魔術所獲得資金是由誰提供的?而又是誰在保證冬木市靈脈的管理權不流落於外人之手?現在……他爲了營救你終於是付出了自己僅剩下的生命~~
說到底一直在利用他那份溫柔的,如同吸附在他身上的蛆蟲一樣一點點將他吸食殆盡的……就是你還有你的母親遠阪葵啊~~”
葉羽的聲音裡面附加了別樣的魔力,那是在如同運用真言術一般利用世界規則的方法,效果只有一個……那就是令整個世界證明,他所說的一切盡皆爲真實!
無需做過多的解釋,在這個法術之下只有在闡述最爲真實的情況才允許被說出,而聽者也會同樣因此明晰事情的全部真相。
由此一來當葉羽的解說結束,遠阪凜一下子就陷入了呆滯狀態,可殘酷的現實卻遠遠沒有結束,因爲就在下一刻……間桐雁夜的身體炸開了,如同一個不穩定的氫氣球一樣從自體內炸了個粉碎!
明明不可能飄散很遠的血液卻偏偏濺出了幾滴在女孩的臉上,想也知道……這絕對是葉羽的惡趣味。
“現在你們的合作人已經死了,按照約定……離開這片戰場吧藍醬~~”雁夜已死,藍染再也沒有了攔住葉羽去路的理由,她衝葉羽做了個無奈的表情而後施施然的讓開了路。
沒錯這就是葉羽的全部計劃,他從最一開始就只是打算在一個轟轟烈烈的情境下將雁夜殺死而已。之前所做的一切一是爲了吸引他的到來,另外則只是爲了炒熱氣氛罷了。不然區區一個防禦結界,哪怕自己一時半會打不破可誰也不能阻止他將其整個放逐不是,哪裡用得到這樣作秀似的戰鬥。
藍染的退讓讓葉羽擁有了從容離去的道路,他就過頭衝即將趕到女孩們露出了個討打般的笑容,接着便直接下令撤退。有着他遺留下來的法術,將原本並不算遙遠的路程擴大1萬倍簡直不要太簡單,而他也正是借住這個法術才讓自家的女孩們不能夠第一時間前來阻截他的。
然而就在葉羽轉身準備離開的下一刻,原本漆黑的夜空就被一片更爲幽邃的黑暗所取代,而那片黑暗中驟然出現的無數隻眼睛更是一下子昭示了它主人的身份……一柄恰到好處出現的陽傘算是徹底阻斷了葉羽離開的退路。
“不要這麼急着離開嘛葉君,雖然藍染小姐失去了攔截你的理由可是換作我來也是一樣吧~~”黑暗之中閃耀着的那一抹金色,帶着她一貫輕浮的語調讓葉羽終於是忍不住苦笑起來,“不知道咱會出現這種事,有沒有被你考慮進去啊~~咱啊覺得偶爾當一次刺客也是很不錯的喲,決定戰局的一擊必殺之類實在是帥氣到不行,吶你說呢~~”
(作者不務正業系列,最近因爲卡文所以在****開了本新書轉換心情,屬於天知道能寫多少系列……願意看看的請支持下,書名《非日常的日常,非異常的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