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我已經放了他們,可是,你的傷……”山婆似乎跟邢天邪的關係不錯,居然爲了他很快放棄殺子之仇。
“我的傷沒事!”邢天邪以眼神制止了她。
山婆看了看楚楚他們,眸中有着莫大的傷悲,一個怪物的外表,卻有着比人還要豐富的情感,尤其是那眼神,讓楚楚他們不禁動容。
“兒啊!你不要怪娘,娘不能爲你報仇,娘對不起你,娘這就來陪你了!”山婆突然發出一聲哀嚎,那聲音有如母猿喪子一般,直衝雲霄,就在大家毫無防備的情況之下,她猛地撞向了一旁的柱子。
只聽得“怦”地一聲巨響,血水與膿漿迸出,緊接間,山婆那笨重的身子重重地摔到了地上,只是那麼抽搐了幾下,便不再動彈了。
同樣的是又臭又腥,可是,大家卻絲毫嫌棄不起來。
“山婆!”楚楚沒有想到她居然如此的剛烈,放了他們,卻因爲內疚,對不起兒子而選擇這樣結束自己的生命。
不顧腥臭,將山婆扶了起來,淚水如雨如下,一個怪物尚且如此重情重義,世間那些無情無義的人,是該好好反省,否則,連一隻怪物都不如。
“姑娘,你是個好人,不要再辜負少主對你的一片深情!”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在斷氣之前,山婆居然睜開了雙眼,艱難地說完這一句話方纔死去。
“山婆!山婆!”楚楚悲慟不已,一時間並沒有去空究山婆臨終前這句話的深意。
“楚楚,山婆已經走了,我們把她的屍體和她的兒子安葬在一起,讓他們母子能在天相聚!”邢天邪輕撫着楚楚哭泣的雙肩,看到她這麼傷心,他又何嘗好受?
山婆母子說到底,都是因他而死,他知道,山婆臨走了,心裡還是有很多的遺憾,如果不是因爲他,或許山婆會把藍天他們碎屍萬段,可如今,山婆因他而放棄了復仇,卻因爲心中痛苦而結束自己的生命,他的手上又多了人命,他的罪孽又加重了一分,他的心一樣的沉重。
這會大家居然出奇的默契,他們一起默默地將山婆安葬在她的兒子旁邊,天空中,不知爲何,突然下起了大雨。
大雨沖洗着這裡腥臭的一切,卻衝不走,每個人心中的那一份沉重,如果他們不出現,也許山婆和她的兒子還在這裡快樂的生活着,可是,一切都因爲他們的出現而改變了。
雖然山婆他們是怪物,可是,怪物也是有生命,有感情的,人有生命中,卻沒有感情,那比畜生都不如。
經過大雨的沖刷,那裡的腥臭味漸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之前他們剛進來時,那種淡淡的香味,雨能沖洗去腥臭味,可是,卻衝不去他們每個人心中的那份沉重。
夜已深了,除了那個沒心沒肝沒肺的李大星趴在那裡呼呼大睡以外,其餘的人都各自站在一旁,仰望某處,不知心中想些什麼。
“楚楚,你的衣物溼了,得生一堆火把衣服烤乾,要不然,會着涼。”邢天邪看起來三大五粗的人,卻時時刻刻那麼的心細如髮。
大家圍着火堆坐下之後,藍天先開腔了:“反正都不着,不如我們來商量一下,明天該如何上山取弒神劍吧?”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卻沒有一個人接下話,而邢天邪根本就是無視藍天,像是沒聽見似的,只顧着給楚楚整理好溼衣服。
藍天也不覺得尷尬,他知道,他們都在聽:“剛纔山婆的話,你們都聽到了,弒神劍就在這個山上,但是,那裡卻是兇險萬分,我們就算去了,也未必能將弒神劍拿回來,我覺得我們應該計劃一下。”
“藍總,看來,你心裡已經有計劃了,不如說出來大家討論討論!”夏姬紅脣一抿,笑着望藍天。
“好吧,我是有個計劃……”
“啊!”
可是,就在藍天要說出計劃的時候,邢天邪卻突然捧着胸口,痛呼一聲,身子一歪,差一點就倒在了地上。
“天邪!”楚楚連忙扶住了他,看到他一臉的痛苦,然後下意識地拉開他的衣物,伸手一摸,頓時手上涼涼的,拿出來一看,天哪!那滿手是血。
“天邪哥!”夏姬也急了,趕緊湊了過來。
“天邪,你怎麼樣了?”楚楚將邢天邪抱在懷中,卻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別擔心,我沒事,你知道……”邢天邪遞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他知道,他這傷是被弒神劍所傷,而弒神劍就在這座山上,一定是傷口感應了弒神劍的存在,本能的恐懼,才至於瞬間裂開了傷口。
今天不是十五,邢天邪不可能吸納月光來恢復傷口,他也很焦急。
“來,我先把你扶進房。”楚楚剛一拉他起來,可是,邢天邪卻痛得啊地一聲,整個人都往後一倒,楚楚站不住,也跟着直下地摔了下去,剛落摔在邢天邪的胸口上,疼得他差點就窒息了。
“你不要動他!走開!”夏姬卻知道,這個時候,邢天邪的傷口沒有月光療傷,就必須要有人把內力傳給他,否則,邢天邪一定會這樣活活的痛死。
她一把將楚楚拉到了一旁,然後自己扶住了邢天邪:“天邪哥,你忍着一點!”說完,將邢天邪扶正坐好,而自己卻盤膝坐到他的身後,雙手抵在他的後背上。
她要用自己的內力爲邢天邪療傷,甚至是將邢天邪的傷移到自己的身上,這樣邢天邪會好受一點,但是,她卻有可能因此而重傷自己。
楚楚被夏姬推倒在一旁,卻是輕咬着脣瓣,默默地看着夏姬爲邢天邪所做的一切,忽然間,她有些明白了,夏姬也同樣深愛着邢天邪。
他們這樣人側面看,多麼般配的一對璧人啊,而她呢?每次他痛的時候,她什麼也幫不上忙,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被那種痛折磨。
但是夏姬卻不一樣,她能夠在他痛苦的時候幫助他減輕痛苦,第一次,她覺得自己如此無用,第一次覺得夏姬比她更適合邢天邪。
“楚楚……”看到楚楚摔倒在地,無常和藍天幾乎是同時來到她身邊,同時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