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王和判官互望了一眼,各自心中一凜,趕緊起身出去迎接天帝法旨。
可是,接完法旨回來的閻王和判官,臉上卻比剛纔多了一分凝重和擔心。
“大人,七月十四馬上就到,這每年這一天,鬼門都大開,都讓他們回到親人身邊,拿些銀錢之類的,天帝現在居然要我們在那一天儘量關閉鬼門,到時候,豈不是亂了?”判官很是擔心。
“你說的,本王自然懂得,可是,這是天帝的意思,你我怎敢違背?”閻王輕嘆一聲,也很是無奈:“天帝法旨上面說得很清楚,弒神劍、鎮魂珠、轉生石齊齊失蹤,這三件上古神器一旦落入魔人之手,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伸手掐指一算,一臉無奈:“看來,這一場浩劫是在所難免了,三界恐怕從此難以安生了。”
“大人……”判官滿臉擔心,大人說的話,好高深莫測,他沒聽懂。
閻王目光一頓,站了起來:“來人哪!”
“大人!”一小鬼差匆匆跑了進來。
“馬上傳令下去,一切按舊進行,七月十四鬼六正常開放!”
“大人……”一旁的判官急了,這不是擺明了要違抗天帝的法旨嗎?
閻王以手製止判官,讓那鬼差按照吩咐進行,並囑咐:“各部一定要管好自己轄內的鬼魂,鬼門關閉之前,一定要將人數點齊,切不可能疏漏!”
“是!大人!”鬼差領命離去。
“大人,您這是……”待鬼差離開之後,判官這才急急地問道。
閻王輕嘆一聲,攤開天帝的法旨,指了指:“你看,天帝亦知道,此乃天數,無法避及,只是想將傷害降到最低,既是天數,那麼,強行扭轉,只會讓事情變成更復雜更糟糕而已,一切順其自然吧,只要相信一句:邪永遠不勝正!”
“屬下明白了!”判官亦點點頭,看來是自己修爲淺了,對這些道理見解還不夠深。
“但願一切能逢凶化吉!否則,世上又要枉多無數的冤魂了!”
閻王和判官默默雙掌合十。
話說楚楚一路跟着邢天邪,有驚無險地回到紅月街,連她自己也都覺得這就好像是一場夢一樣。
她居然去了陰間,見到了閻王還是有判官?天哪!這說出來,別人分分鐘要把她送進青山醫院了。
看到邢天邪神色匆匆地進了4號當鋪,趁這當會功夫,她趕緊跑回紅月樓,她要在邢天邪回來之前回到牀上假裝睡着。
儘管心中對他無數的疑問,甚至是怨,可她還是舍不下那份對他深深的依戀。
重新躺回柔軟香噴噴的大牀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出神,她需要時間來消化剛剛發生的事情。
邢天邪是4號當鋪的老闆,是那個傳說中的邪神惡魔,天哪!她怎麼也無法接受他這個身份。
還有閻王說什麼非人非神,那是什麼意思?
眼睛不經意地朝那個原本放着鏡子的地方望去,鏡面破了,現在就只剩下一個空架子在那裡,於這個漂亮的房間來說,有些突兀。
她想起來邢天邪跟閻王的對話,也猛然記起來,今晚跟邢天邪一起瘋狂的時候,他突然就不行了,想想,那個時候,他正對着鏡子,或許就是那個時候,他看到了鏡子裡沒有他的身影,所以纔會嚇到了吧。
鏡子裡沒有影子,楚楚知道,只有鬼才會這樣,可閻王說了,邢天邪不是鬼,那他到底是什麼?
是妖?不太像!
是魔!他是魔!
也不知道爲什麼,魔這個字眼就這麼突然地闖入了她的腦海裡,就像是一顆炸彈一樣炸進了腦袋裡。
就在這時,樓下似乎傳來輕微的上樓聲,她趕緊閉上眼睛,假裝睡着,她知道,一定是邢天邪回來了,每次他回來走路的聲音都很小,小到她若不是用必去聽,根本就聽不到。
輕輕地開門聲,都讓楚楚覺得心跳在加速,她無法從剛纔所想到的事情聯想起來,她怕自己會失聲說出來。
結界已經開了!
邢天邪回到房間,看到結界居然破開了,急得他大叫:“楚楚!”他以爲,他不在的時候,她又出事了。
“恩?”楚楚裝着剛剛被吵醒的樣子,揉着眼睛坐了起來:“天邪,你去哪了?”
“我剛纔想起來公司還有些事情沒做完,所以就加了個班,看你睡着了,就沒吵醒你!”邢天邪很自然地過來擁着她,卻感覺到她後背一僵。
楚楚回過頭來望着他,他居然連說謊都是信手拈來,這簡直就是撒謊高手啊,如果不是她今晚跟着去了,她一定不會懷疑他說的話。
因爲,看着他的臉,看着他的眼,你不會懷疑這麼深情款款的他,居然會騙她。
可是,他就騙了她!就騙了她!
楚楚的心裡早已是翻江倒海,她很想大聲地衝他怒吼,戳穿他的謊言,可是,那樣有意思嗎?
換來的,只是更深的傷害,只有兩天的時間了,她就只想好好跟他待在一起,什麼也不想去想。
邢天邪被她盯得心裡直發毛,有些心虛地避開她的眼神:“楚楚,你剛纔下樓去了嗎?”他想知道,那些結界是怎麼回事。
“是啊,一醒來,你又不在身邊,我渴了,就下樓喝了口水。”楚楚也不得不承認,自己也是撒謊高手,這樣的謊言也是信口拈來。
“原來是這樣,都怪我,平時都給你準備好了的,今晚卻因爲有事,所以忘了,對不起,寶貝。”邢天邪暗自鬆了一口氣,然後就是一臉歉意,低下頭,在她額前深深一吻。
這一吻,楚楚再也沒有以前那種激動和幸福的感覺,甚至覺得有些牴觸,她只要一想起,他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把她當成另外一個女人,她便覺得心裡有氣。
“在想什麼呢?”感覺到她前所未有的安靜,邢天邪忍不住問道。
“沒什麼……”楚楚輕輕地搖搖頭,她忽然想一覺睡去,然後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知道,就那樣睡去。
邢天邪也覺得她有些怪,但一時又說不出來怪在哪裡,總感覺她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其實,男人也有第六感,而且很準。
七月十四,轉眼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