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並不想去醫院的,因爲纔剛在那裡送走了奶奶,自然對那裡有抗拒。可林麗麗卻很堅持,非要我去醫院不可,最後拗不過她,只好答應了。
“天然,陶斌有給你打過電話嗎?”醫院裡,林麗麗突然問我道。
我楞了楞,問:“也給你打了嗎?”
“嗯。”林麗麗點頭,悶聲說道:“他說他今天結婚,邀請我去參加。可是你知道的,我並不想見他。”
“事情都已經過去這麼久了,你怎麼還沒忘記啊!”我說道。
林麗麗低垂着頭,輕輕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高中時,陶斌暗戀林麗麗,可陶斌因爲自己家裡窮,心裡很自卑,一直都沒敢跟她表白。他還曾寫過一封情書想給林麗麗的,可最終還是沒有勇氣給她,那封信被他放在了書桌裡。不知道是誰去翻了他書桌,發現了這封信,然後當着全班同學的面唸了出來。從那之後,大家都知道陶斌喜歡林麗麗,只要看到陶斌和林麗麗兩人站近了一點,就開始起鬨,說陶斌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本來對陶斌就沒有好印象的林麗麗更是討厭他了。
那時林麗麗是我們班的班花,好多人都喜歡她,可她心氣很高,誰都沒看上,一直到現在,她都沒有交過男朋友。
“這陶斌也真的是,怎麼會選在今天結婚。”我喃喃自語道。林麗麗擡起頭,疑惑道:“天然,你沒記錯吧,他不是今天結婚啊?”
“應該沒記錯啊,我記得他當時就是這麼跟我說的。”我心想,難不成真是我聽錯了。
林麗麗白了我一眼,沒好氣道:“今天是鬼節,誰會在今天結婚啊,一定是你記錯了。”
“算了,不管是哪天,我都不能去了。”
林麗麗一聽,不解道:“爲什麼不能去?你要趕回去上班嗎?”
我苦笑一聲,說:“我奶奶今早過世了,我要守孝!”
“啊……”林麗麗滿臉驚訝,“怎麼會,我前天還見到你奶奶,還和她聊起了你呢。”
我點點頭,心情難過的不知該怎麼和她說什麼。不過林麗麗也沒有多問,只是讓我節哀,就藉口出去幫我買吃的去了。
她剛走,我手機就響了,我一看號碼覺得眼熟,心生好奇就接了起來,“喂,我是陳天然。”
那邊似乎信號不好,一直有很刺耳的雜音卻聽不到有人說話的聲音,我心生煩躁,想要馬上掛上。
“喂,是天然嗎?”那邊人終於說話了,而且他一說話,我就聽出他是誰了。“陶斌,實在很抱歉,家裡出了點事,我不能去參加你的婚禮了。”因爲之前答應得好好的,現在突然又說不去,心裡很是過意不去,所以在他還沒開口問時,我趕緊向他道了歉。
“你的事我剛纔聽林麗麗說了,希望你不要太難過。”陶斌安慰我道。當他說是林麗麗告訴他我的事情時,我心裡突然升出了一點異樣的情緒,沒想到林麗麗竟會這麼快就給陶斌打了電話,她剛纔不是還一副和陶斌不相往來的態度嗎?
“天然,你還在聽嗎?”陶斌大概見我沒有說話,遂問道。
“在,你說。”我語氣淡然道。
那邊的信號依然不好,陶斌說的話斷斷續續的,聽得不是很清楚,不過我也聽出了大概意思,他說他的婚禮不是在今天,而是農曆七月二十四,是我記錯了。還說到時班上還有幾個人會去,叫我到時也一定到場。
“行吧,既然你這麼給我面子,我當然是要去的。”我答應道。停頓片刻,我又想起了剛纔林麗麗說她不想去的,便問陶斌道,“斌子,麗麗有跟你說她也會去嗎?”
那頭的陶斌久久沒有回話,我以爲又是信號太差沒聽到,剛想說掛掉等下再打,卻又聽到他聲音了。“你是說麗麗呀,她說她也來,到時你們一起哈。
我心裡更加納悶了,難不成林麗麗剛纔說她不想去都是騙我的?
“你在和誰說電話呢?”恰巧此時林麗麗拎着便當盒回來了,她笑着說道:“我在門外聽到你說到我名字了。”
“是陶斌,”我回道。沒想到林麗麗一聽到我說陶斌的名字,臉馬上就拉了下來,臉色不悅道:“你以後不要和他提起我。”
我一頭霧水,不明白她的情緒是從哪裡來的。剛纔不是自己還給人家打了電話嗎,怎麼就不允許我說了?
“那啥,陶斌我先吃個飯,過後再聊吧。”我怕那邊的陶斌聽到林麗麗剛纔那樣說心裡會不高興,想要趕緊掛掉電話,可當我說完時才發現,那邊的陶斌早就先把電話掛掉了。
“這小子,掛電話也不說一聲,”我嘴裡嘟囔道,眼睛卻偷偷在觀察林麗麗的反應。
“麗子,你沒事吧。”她坐在桌邊一言不發,像是在思考什麼,連我叫她都沒聽到。我以爲她生氣了,趕緊向她道了歉,“對不起,下次我不會跟他提起你名字了。”
林麗麗擡起頭,眼神很幽怨的看着我道:“天然,你會去參加陶斌的婚禮嗎?”
我點頭,“沒辦法,剛纔他又邀請了,不去也不好意思,”我忽然又想起了剛纔陶斌說林麗麗也去,故意問她道:“那你呢,真的不打算去了嗎?”
林麗麗抿了抿下脣,表情很是糾結道:“剛纔我出去買飯的時候他也給我打了電話,他說你去,所以我就說我也會去……”
我皺了皺眉頭,覺得林麗麗的話好像哪裡不對勁。我仔細想了一下,才知道我爲什麼會覺得不對勁。她說她是出去買飯的時候陶斌給她打了電話,可是陶斌明明是在她剛出門時就給我打了,怎麼中間還有時間給她打電話?
“天然,你在想什麼?”林麗麗見我在發愣,用手在我面前晃了兩下問道。“沒什麼,我只是在想我們要哪天出發纔好。”我聳了聳肩,笑着說道。
“都可以,我聽你的。”說着她幫我把飯拿了過來,坐到我對面說道:“你手受傷不方便,我餵你吃飯吧。”
我微微一怔,對她的話似乎沒有反應過來。長這麼大都沒有哪位女生餵我吃過東西,忽然聽她說要餵我吃飯,頓時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雖然心裡很高興,可是我也不能真讓她餵我,所以推辭道:“這怎麼好意思,還是讓我自己來吧。”
林麗麗指了指我受傷的手,堅持道:“你這樣不方便吃,會弄疼傷口,還是讓我餵你吧。”
我和她的關係也只是普通朋友的關係,怎麼可能讓她真的餵我。最後她見我真的不用她喂,只好把飯又放回了桌子,賭氣地說道:“這麼逞強,看你等下會不會手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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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當我醒來時發現自己竟然處在一個黑暗的空間裡,潮溼的空氣中帶着很重的黴味,讓人聞着不舒服。我掙扎這想要起來,不料卻不小心從牀上摔了下來。
直覺告訴我,這裡不是我原來住的病房!
“啪”地一聲,燈突然一下亮了起來,耀眼的燈光刺得我眼睛發疼。
我下意識地用手擋住眼睛,待我逐漸適應了屋裡的亮光後,這才放開了手。
從屋裡的佈置來看這裡很像是一個病房,只是這個病房和其他病房並不一樣。這屋裡到處結滿了蜘蛛網,地上也滿是灰塵,角落裡還堆放了許多雜物,像是一間雜物房。讓我更爲不解的是,就是這樣一個髒亂的地方,牀上的牀單竟然潔白如新,連一粒灰塵也沒沾上,像是剛被人換上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