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閣老當然能算出來,這火耗一項,便可省了數十萬兩銀子。若是再算上運輸費用,也不會少於這個數。
順着朱載坖的思路,他們發現銀行能做的不止是這些。
朱載坖卻將他們又拉回到眼前,“銀行只不過是提供些便利,還是要讓將士們有榮譽纔可。就是將來不當兵了,回家也有讓兒孫驕傲的東西。因此,朕還準備了軍功章。給將士們作爲榮譽的象徵,使大明臣民,永記爾等之功。”
順手從自己的御案上取了一張紙,上面用木炭筆畫了幾個獎章的圖樣。
這幾個獎章畫的和盤子一樣大,將三位閣老嚇了一跳。
“這便是獎章,怎的如此之大。”徐階問道。
“只不過是畫得大了些,容易看清。”朱載坖一笑,擺手道:“朕打算用金、銀、銅、鐵、錫,五金來鑄造獎章,也以此來區分功勳的高低。象哈密城的明軍,所建功勳評爲三等,便可配發銅質獎章。依此類推,一等功勳,便是金質獎章了。”
高拱看着紙上的圖樣,不由點頭,“如此,所選材質倒還在其次,越是珍稀,便代表功勳之卓著。將來這獎章,怕是遠高於這點金銀之價。”
朱載坖看了高拱一眼,這是個玩收藏的啊。
他們在殿中商定了楊洪義及所率明軍的功勞,又將和碩特部衆的安置解決。
而在綽羅斯的博貝密爾咱之子,哈尼諾顏洪果爾已經得到了消息。和碩特部慘敗,父親自殺身亡,部衆大部被明軍所俘。這對於哈尼諾顏洪果爾來說,不敕于晴天霹靂。
心中悲痛之餘,卻又不敢聲張。綽羅斯部對於和碩特部並不是那麼友好,雖然哈尼諾顏洪果爾在此作客,可是兩部隱隱都有些敵視對方。
自二百年前,和碩特部西遷成爲瓦剌一部,便因爲祖上是成吉思汗的兄弟,而成爲了瓦剌的首領部族。而在此之前,綽羅斯可一直都是瓦剌的首領。後來綽羅斯部出了也先這等生擒明英宗的蒙元英雄,並號令整個蒙元,綽羅斯部又是盛極一時。
可惜好景不長,也先自己野心太大,沒多久就被自己的部下所殺。至此,原本被也先強行捏合到一起的蒙元各部,又一次成爲一盤散沙。
而也先的綽羅斯部,也從漠南退至爾的石河上游盆地,也就是今天的準葛爾盆地。
因此,和碩特部與綽羅斯部,都認爲自己的部族擁有對於瓦剌的領導權。雖然明面上並沒有撕破臉,可是暗中較勁的事情可沒少發生。
哈尼諾顏洪果爾,一得到這個壞消息,便立時帶着自己的護衛不辭而別。一旦被綽羅斯的人知道,和碩特部勢微,便可能會被一口吞滅。
一逃出綽羅斯部,哈尼諾顏洪果爾便沿途收攏和碩特部逃出來的部衆。
好在和碩特部是個大部族,除了巴里坤湖的老營之外,還有一些散落的部衆在外。哈尼諾顏洪果爾勉強收攏了五萬部衆,這才帶人向西遷移。
如今的瓦剌大汗一職,哈尼諾顏洪果爾是不敢想了。其父博貝密爾咱何等英雄了得,可是在距離汗位只有一步之遙的時候,便逢此慘敗。
哈尼諾顏洪果爾深知,若是沒有那個實力,還要想着稱汗便是找死。除了綽羅斯之外,還不知道有多產部族會對和碩特部下手。北方的外喀爾喀部,也不是善與的。因此他們只能往西逃,到鹹海一帶方可生存。
等到綽羅斯部聽說和碩特部大敗於明軍之手的時候,哈尼諾顏洪果爾已經帶着部衆開始西遷。
與此同時,吐魯番汗國的沙汗與馬速兩人,也得知明軍一出手,便將和碩特給解決。兩人對此大喜過望,也由此對於明軍的戰力,更是印象深刻。
“大汗,這一次明軍勝利真是震懾住了整個瓦剌。”馬速已經得到了消息,稟報道:“哈尼諾顏洪果爾帶着餘部西遷,我們要不要出手?”
沙汗眼中一亮,對此十分心動,“你的消息可確切嗎?”
“這是自然,線人便是和碩特部的人,怎麼可能不確切。”馬速笑道。
“明軍吃了肉,我們喝口湯總是好的。”沙汗也興奮起來道:“也不知道明軍所訓的火銃兵,是否可以一戰。”
馬速立時皺眉道:“大汗,這明軍訓練不假,可是這百夫長千夫長,全部都是明軍,可否合適?”
沙汗搖頭道:“這是當初答應的條件,事已至此豈可反悔。這此出兵追擊和碩特部,便是試探的機會。一來看戰力如何,二來,則要看這些明人,是否聽我等的話。”
緩緩點頭,馬速有些明白沙汗的意思,“若是這些明人聽話,便不用去理會他們?”
“這是自然,軍中還是我們的部衆人多,他們雖然都是百夫長千夫長,還能反了天不成。”沙汗笑道。
“大汗高明!”馬速得了沙汗的允諾,便立時出去安排兵馬。
吐魯番汗國出兵的消息,在第一時間便傳到了哈密城,送到了楊洪義的案頭。
楊洪義看着這個消息,不由得搖頭失笑。給吐魯番汗國練兵,他們竟然只敢對和碩特這等敗逃的部族出手,簡直是白瞎了那些火銃。
若是沙汗直接對葉爾羌汗國出手,統一東察合臺汗國,楊洪義還會高看他一眼。可對方卻沒這麼做,只是偷偷摸摸的搞了一些小動作而已,便有點拿不上臺面。
十數日之後,沙汗的人馬便追上了和碩特的餘部。一場大戰下來,和碩特部再次受到重創,僅僅逃出去一半人。雖然和碩特部衆五萬餘人,可是其中能戰的精壯也只不過有兩萬左右。有着老幼與牲口的拖累,和碩特的戰士根本放不開手腳。戰力比之有火銃在手的吐魯番汗國人馬,差了不少。
哈尼諾顏洪果爾也不敢戀戰,只是能帶多少人逃就帶多少人逃,部族只要存在,便會有崛起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