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名百夫長,自然是受了明軍的指使,才這麼做的。
不過道理也給他講的很清楚也很簡單,大明容不下馬速這種搗亂之人。
吐魯番軍隊之中只是喧譁了片刻,便自己消停了下來。
這名百夫長也沒講什麼大道理,只是面對質問自己的人道:“你們若要跟着馬速復國,爲何不早去?幾次三番猶猶豫豫的算什麼。我只不過不想被他連累,才殺了他。馬速此人志大才疏,守城都未能守住。如果真跟着他去的話,只怕大家都活不成。至少在這裡,還有大明管我們,比送死強得多。”
質問這名百夫長的人,對於這些話也啞口無言。馬速此人確實並不怎麼樣,現在所爲更是在觸怒大明。大家真要跟着馬速走,只怕不會有好下場。吐魯番軍中諸人的想法,便也隨之改變。
楊洪義將吐魯番汗國的變故,上報了朝廷。
此爲軍情急報,不到二十天,便由兵部送到了內閣之中。
楊博親自帶着奏報來到內閣,“諸位閣老,西北有變。葉爾羌汗國吞併吐魯番汗國,我哈密已與對方接壤。此葉爾羌汗國爲西域大國,或有新的戰事也說不定。”
徐階取過楊洪義的奏摺展開一看,眉頭就皺了起來,順手將奏摺給了湊過來的呂本。
高拱也過來,一同觀看這份摺子。
大家看完之後,都有些憂心。大明原本剛剛得到邊境平靜的喘息時間,這時吐魯番汗國被滅,卻又與葉爾羌汗國交界了。
若是這葉爾羌汗國不喜侵略還好,但是這些閣老對於西域的這些國家,並不抱着對方愛好和平的希望。
“若是戰端一起,必定又要耗費無數的國帑,使我大明難過啊。”呂本搖搖頭,說出了自己的擔心。
“或許這葉爾羌汗國,並不敢攻打我大明邊關。”高拱將奏摺送還徐階道:“前次數大戰和碩特部,並將其打的幾乎部族滅族。我軍的威風,也一併打了出去。葉爾羌汗國如欲對大明出手,怕是要想清楚纔是。”
楊博嘆了口氣,“還是去見陛下吧,此事關於兩國,非同小可。葉爾羌汗國疆土廣大國力強盛,非是吐魯番汗國可比。若是衝突起來,怕不是一兩年便可解決的。”
朱載坖正在聽李綵鳳講大明婦女會的軼事,說到放足一事,更是頗爲好笑。許多人家,對於放足一事,都並不看好。數百年來沿下來的習俗,不纏足便不好嫁女,會被男家嫌棄。要想立時改過來,是不可能的。但是隻要開了放足的風氣,纏足女子便會越來越少。
兩人正在說着,田義得到小黃門的稟報,急忙報知於朱載坖。
“陛下,三位閣老與兵部尚書楊博求見。”田義提醒道。
朱載坖點點頭,對李綵鳳道:“綵鳳,先說到這裡,朕有國事要處理了。”
李綵鳳有些不高興,“這婦女會的事,難道就不是國事了?古時還有木蘭從軍呢,女子的事情難道就不重要了嗎。”
“當然重要,若是天下女子都不肯生育,大明數十年後便滅國了。”朱載坖哈哈一笑道:“三位閣老一個尚書同來,定是大事。綵鳳可先回避。”
聽朱載坖說的有趣,李綵鳳這才笑了笑在宮中女侍從的引領下退出御書房。
朱載坖不由得搖頭,自己的皇后居然有了女權傾向,這都是自己找的。沒事成立什麼婦女會,如今看這樣子,女權時代怕是要提前到來。
請幾位大臣進來,朱載坖便看向他們四人。
“四位卿家,有什麼事能讓你們一起來。”朱載坖看向楊博,才笑道:“兵部尚書也到了,想必是有軍國大事。”
“陛下確是妙算。”徐階馬屁輕拍道:“什麼都瞞不過陛下,正是關於吐魯番汗國之事。”
朱載坖挑了下眉毛,“吐魯番汗國怎麼了,他們有什麼異動嗎。”
“陛下,並不是吐魯番汗國有什麼異動,而是他們被葉爾羌汗國給吞併了。”楊博上前兩步,將手中的奏摺交到了田義的手中道。
看完拿過來的奏摺,朱載坖略一沉思,便笑道:“滅了就滅了,楊洪義處置的還不錯,並沒主動去挑釁,也沒支持馬速帶人去復國,很是穩重。”
高拱一拱手,對朱載坖道:“這葉爾羌國吞併了吐魯番汗國,便已經兵鋒直指向哈密。若是葉爾羌兵馬來犯,我明軍雖然不怕,但終究是個麻煩。而且葉爾羌汗國佔地廣大,雖多是大漠,可也不容小視。”
“怕只怕,我大明與葉爾羌征戰連年,耗費無數錢糧啊。”呂本也跟着道:“剛剛平息了南倭北虜這兩禍,又有西方汗國之威脅。大明上下軍民,剛剛過了幾日安寧日子,恐又受其拖累。”
朱載坖看向一旁的地圖,“這倒不必緊張,瓦剌與葉爾羌汗國的關係應該也不怎麼樣,只要我大明不去挑釁,對方應該也不會主動出兵。若是戰線拉的太長,被瓦剌從背後捅上一刀,那才難受。如此,便成了三方博弈,誰先動手誰便會變的被動。”
“陛下,可增兵於瓜州,以備不時之需。”楊博指點着地圖上沙州的位置道:“此地在哈密之後,且距哈密七百餘里。若是騎兵的話,三五日便到。”
看着地圖上的距離,朱載坖還是覺得有些遠了,“三五日纔到,怕是戰事也已結束。讓吳雲生,帶一萬騎兵增援哈密,常駐於巴里坤湖邊吧。和碩特被趕走,這裡留着也是便宜別的部族。不如讓吳雲生去這裡,守住天山北麓,免得被人從這邊偷襲了哈密。此地距離哈密兩百里不到,一舉兩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