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是來教你彈琴的,可不是來跟你閒聊的,要是想打聽京都的事,何不派些下人去?";薛娟說完笑着按了按溫嶠的額頭,指着她沒好氣道。
溫嶠的腦袋還處於混亂中,盲眼,盲眼怎麼繡?她可是聽說無雙公子一副繡品可是千金難買呢?
";你這腦袋,還在想什麼啊,坐好!";薛娟見溫嶠還在呆愣,厲聲道。
溫嶠聞言,立刻回神,乖乖坐好。薛娟雖然爲人直率豪爽,但是隻要碰上琴,那就是溫柔如水,恨不能化作琴上的弦與之融爲一體。可見這個人是極度的愛琴了。
";蛋蛋,蛋蛋!";一旁地蛋蛋不甘被冷落,乖乖地窩在溫嶠懷裡,稚嫩地聲音表示自己的不滿。
溫嶠輕言安慰,";乖啊,不吵,一會再給你好喝的!";
說到這個好喝的,溫嶠也不禁嗒吧兩下嘴角。那天她眼見紫龍樹茶可以採摘了,便採摘了第一批偷偷地請外面的炒茶師父。一大包的茶葉,炒出來的茶卻只有五六兩的樣子,溫嶠打算自己留一點,然後給夏老爺送三兩去。反正空間裡的紫龍樹茶長得好,再過幾天又可以採摘了。不知道是不是空間水或者空間靈氣充足的緣故,紫龍樹茶在空間的成熟時間比正常情況下可是快了幾十倍。
放下思緒,悠揚的琴音已經響起,伴隨着微風浮動,溫嶠不禁眯上了眼。薛娟的琴技,真的是好,讓人從內心裡感受到平和的氣息。
";咚——";
琴音落地,琴絃‘繃’的一聲卻是斷了根弦。嚇的懷中的蛋蛋一驚,溫嶠連忙抱緊。
";薛琴師,你彈得可真好!";溫嶠眯着眼,讚賞道。
她想將她的技術學會,但她自己也深知,自己是不可能達到薛娟的程度的,哪怕是薛娟剛纔的程度,她嘛,也就是來打個醬油,她是閒得慌了。conad1;
薛娟是沒有使出全力的吧!她想。
";哪裡好!";薛娟嗤笑一聲,指着香案上的琴道,";就這把破琴,聲音不夠渾厚,力度不夠大,而且琴絃沒有彈力……怎麼能彈出好琴音?";雖是質問,但薛娟笑着,走到溫嶠跟前二話不說的抱起不斷打瞌睡的蛋蛋。
囧……如果能夠看得清隱藏在深度下的臉色的話,溫嶠此時的臉上一定劃出三道黑線。這是藉口麼,她知道好的琴是能夠使琴音更加悅耳更加動聽,不然華國古代也不會很多高雅之士追求名琴了。可是,關鍵是她只是個打醬油的啊,她並不需要好的琴!
果然啊,氣質高雅的人這彎彎道道也是多……
兩架琴都是出自同一個樣式,薛娟來的時候並沒有帶琴,是夏府裡面提供的琴絃,就算這把琴再差也不會少於二百兩銀子,那可是足夠一個普通的農人之家生活幾十年了啊!
溫嶠瞪眼,放開懷中的蛋蛋,這人對蛋蛋還真是執着啊……早知道這樣,就不讓蛋蛋出來玩了,應該死死的將蛋蛋藏在空間裡。
";是,夏府的琴不是很好,但那也是幾百兩銀子啊,你生什麼氣啊,不就是打了會小差麼?";溫嶠睨眼,這個人最忍受不了別人聽她的琴的時候打小差。
薛娟瞪眼。若不是她知道這個女人,她肯定再也不來夏府了,恨恨的抱着蛋蛋就坐在石桌上。
";呵呵,你別介意哈,和我這個下里巴人比什麼,您是陽春白雪,別介別介……";溫嶠斂着臉上前討好。
";再說了,我可曾經聽人說,你可是有一把龍吟琴呢?那把琴彈出來的效果一定很好很好吧!也是,得過龍吟,再來彈這破琴真是委屈您了!";溫嶠悶在心裡想,既然瞧不起破琴,幹嘛還不帶琴來,自己帶琴來不就好咯。
這一點,溫嶠可能不知道了。conad2;薛娟十六歲時在京都琴技就是獨樹一幟,十八歲御前表演,二十歲琴技天下,到如今已經六年了,教習的大家小姐不住少數,是從不備琴的,都由主家準備。自從薛娟十八歲御前表演,一把龍吟琴驚豔天下之後,就再也沒有人聽到過薛娟真正的實力。自然,龍吟再也沒有出現在世人的面前了。
薛娟睨眼,她並不是真的生氣,這些年的教習生涯也漸漸的磨掉了她不少的性子,嘆了口氣,她看着遠處,淡淡一笑道,";龍吟,再也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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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嶠一愣,‘龍吟,再也沒有了!’,她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樣的感覺,可惜嗎?不,她不怎麼會彈琴,也不怎麼會欣賞,對她來說,音樂是陶冶情超的東西,是讓身心愉悅的東西,與樂器本身的關係不大,她無法理解一名琴師對於一把名琴的執着。
此時的薛娟,周身都瀰漫在一股悲傷之中,溫嶠上前的步子一頓,轉而從另一邊坐下,看着薛娟,她不知道怎麼安慰她。
";你,沒事吧!";溫嶠輕輕道,眼睛緊緊地盯着她。
";我能有什麼事,不過就是鳳鳴,可惜了!";薛娟看了溫嶠一眼,淡笑一聲,四周的悲傷之氣也消散了不少。
溫嶠見此,鬆了口氣,笑道,";這樣的悲傷,真的不適合你!";
";是啊,我也覺得……";雖然沒有了龍吟,可是,她還可以彈琴,一瞬間,又恢復了以往豪爽直率的性情。
";那,這個鳳鳴是怎麼回事?";溫嶠問。難不成還弄個情侶配對?
";呵呵!";薛娟掩嘴直笑,";自然是一對的!";只是,龍吟鳳鳴,可不僅僅是兩把名琴,那可是,江湖上人人覬、覦的絕世武器……
溫嶠聞言,真想汗一把,正在此時,從暖玉院外遠遠傳來一陣陣吵鬧聲,轉眼就見紅玉疾跑過來。conad3;
";少夫人,暖玉院外有人鬧起來了,他非得要見到您!";紅玉從暖玉院外快步的跑來,氣喘噓噓。
";紅玉,出什麼事了?";溫嶠問道。紅玉是上次夏傾城留在暖玉院的一個丫鬟,還有一個丫鬟是她姐姐紅纓,都是夏傾城從府裡別處派來的,說是服侍她的。對此,溫嶠雖有不滿可相比於面對夏傾城那個人,她,她還是龜縮吧!
";少夫人,方家的小少爺吵着鬧着要見少夫人!";紅玉喘着粗氣,粗聲粗氣的說着。
方子玉?他來做什麼?溫嶠只覺的腦中的青筋都在一跳一跳的,只要見到那個小霸王飛,她腦仁都疼的厲害!
";走,咱們去看看,看那臭小子想要幹什麼?";溫嶠怒道,不好意思的看向抱着睡着了的蛋蛋的薛娟,";你,要不先在這歇息會,等我處理了那個臭小子再來?";
薛娟一笑,轉眼看向溫嶠身後,";咱們都不用去,你看你後面!";
溫嶠轉身,頓時氣得她差點沒跳起來。
以方子玉爲首,身後跟着七八個小廝,一臉刁蠻氣,浩浩蕩蕩地往這邊走來。溫嶠強壓住心中的火氣,這該死的臭小子,當她這是什麼地兒了,打劫也得選個好的時間地點的吧?
";怎麼,你這是什麼意思,帶着這幫人是不是想要拆了我的暖玉院?";溫嶠怒道,指着方子玉那滿臉的朧瘡氣得說不出話來。她早就知道這臭小子是京都的小霸王,可也沒想到竟然蠻不講理到這種地步?
";醜……";方子玉像往常一般,看到溫嶠就想叫‘醜女人’,可‘醜’字還沒完全叫出來,陡然想到自己是幹嘛來的,‘醜女人’三個字生生卡在喉嚨裡,再也叫不出來,可又不知道叫她什麼,面色通紅的站在溫嶠面前。
溫嶠詫異,他怎麼不罵她了,這樣子不是很想罵的嗎,難道轉型了?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溫嶠話一出口就覺得不對了,這臭小子上次在將軍府見過她,他還認識夏傾城,只要在將軍府隨便拉個下人問一問就會知道,只是,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自己在這個將軍府的身份?
如果他知道她是將軍府的少夫人,還這樣毫無章法的帶着一大幫人擅闖暖玉院,她就要讓他好看?
";你知道我是誰嗎?";溫嶠指着自己,好笑的看着方子玉。
方子玉聞言,眼睛一亮,忙着點頭,";知道知道,我知道你是將軍府裡的少夫人!";
溫嶠氣結,指着自己,又指向方子玉,張着嘴說不出話來。知道,知道還這樣擅闖?這丫的是想找死吧?
在這寂靜地片刻,身後傳來一陣笑聲,溫嶠老臉一青,她不用回頭也知道這個人是誰?除了薛娟還能有誰?
";噗嗤,你們別管我,繼續繼續……";薛娟擺手,笑的睜不開眼,這兩人,還真是小孩子氣。
方子玉聽到笑聲,擡眼打量了一眼薛娟,撇嘴,他今天是來找這個女人的,於是只是看向溫嶠,再也不理會其它。
被這一打亂,溫嶠也收斂了怒氣,慢慢道,";方子玉,你認識夏傾城,你叫他,‘子敬大哥’?";
";是!";方子玉點頭。
";那我問你,你知不知道你的‘子敬大哥’是這個將軍府裡的主人?";
方子玉仍然點頭,迷惑想着,這個有什麼關係嗎?
溫嶠見此,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了,繼續問道,";那你知道不知道,四年前你的‘子敬大哥’娶了個媳婦?";
";這個我知道!";方子玉還在迷糊,心中隱隱感到不對勁,這個女人又想打什麼主意?
";那你知道還亂闖,出去!";溫嶠大叫一聲,這分貝高的直接能掀開屋頂上的幾片瓦片,不遠處的野鴨‘嘎嘎’聲四起,‘撲騰’聲一片。
方子玉在腦中一回想,終於發現有什麼不對勁了,伸手指着溫嶠說不出話來,";你,你,你就是那個又胖又醜又懶的女人?";他怎麼沒想到是她?當初成婚的時候,溫嶠是蓋着蓋頭的,而且那個時候的溫嶠身形肥碩,與現在哪有半分相像,而且,第二天子敬大哥就離家出走了,自此,大家都忘記了還有這麼個存在,方子玉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什麼叫做‘又胖又醜又懶’,瘋了瘋了,溫嶠氣得不想在說什麼了。指着紅玉,";去,找幾個粗壯的婆子來,再去前院向夏老爺借幾個護院來,給我把這些人給轟出去!";16607509
太不像話了,是將軍府的護衛太差了讓這些人隨意闖進府裡,還是她這個‘少夫人’真的在這裡混不下去了,隨隨便便地幾個人就可以毫無阻攔的闖進來,那些守在外面的婆子小廝都是些死人哪,竟然讓這麼些男子闖進後院來?還大大咧咧的闖進暖玉院,她名聲還要不要了?呼,好,她本來就沒有名聲可言,可是,這不僅是名聲問題,她有自己的尊嚴,袁氏,真是好的狠哪!
呼,溫嶠深呼幾口氣,纔將內心涌出來的憤怒壓下去。
她在這個將軍府裡,袁氏掌管着整個府裡的大小用度,雖說沒有虧待她,但是那些個連稍微有點職權的下人都是斜着眼看她,鄙視她,在衢州還好,在這京都那些下人一個個眼睛都長到額頭上了,她不知道外面那些人是怎麼看她,她不在意,可是,每天在這個府裡生活,雖然比很多人都自由多了,可是,依然是免不了顧忌這個顧忌那個,這憋屈的生活,她受夠了……
她不能再等了,再在這耗下去,她的心力都會耗完了,她發現她都要長白頭髮了,她要跟夏老爺說,就算現在不能和離,那她也要先搬出去住,無論哪個不知名的小廟也好,還是哪個偏遠的莊子也好。
顯然,這次溫嶠真的是氣很了。
紅玉領了命令去了前院,溫嶠壓住火氣,";方子玉,你說,你到底想幹什麼?上次紫龍樹茶是我不對,可是那也是你挑起來的,不能怪我。";
";我,我……";方子玉本來是想說讓她幫她治臉上的瘡,可是,看了眼四周的人,他後悔帶了這麼多人來,通紅着臉支支吾吾。
溫嶠瞥了他一眼,心裡明白了,直接打斷他的話,氣道,";你是想讓我告訴你怎麼治你臉上的青春痘?這事免談!";她現在正氣着呢,再說了,她爲什麼要答應幫他治痘?
方子玉擡起頭,臉色一紅又一青,";你不願意?";
";我當然不願意,你這樣帶着一幫人擅闖我的院子,我憑什麼幫你?再說了,你臉上長不長痘關我什麼事?該煩的又不是我,我怕什麼?";溫嶠睨眼。
溫嶠話音一落,方子玉頓時氣得不行,跳起來就罵,完全忘記了自己是來求人的。
溫嶠皺眉,這是求人的態度嗎?她鄙視他,求人還這樣霸道野蠻,哪有一點規矩禮儀,連最基本的禮貌都沒有,真是被寵壞了!
正在此時,夏傾城皺着眉頭已經走了過了。
";怎麼回事?";夏傾城好聽的聲音出現在衆人耳邊,溫嶠擡頭,只見夏傾城正緊緊地盯着她,似乎是在質問。17gn3。
溫嶠頓時覺得好笑,出了什麼事?你自己不會看啊,你的好弟弟帶着一大幫人闖進我的院子,你說出了什麼事?轉過眼,理也不理他。
夏傾城眼裡的惱怒一閃而過,他只是想關心她,問她有沒有受傷,他聽紅玉稟告說方子玉帶着一幫人就闖進了暖玉院,心裡一緊,這兩個人總是一見面就吵的,而方子玉又帶了那麼多人,他前腳才踏進府裡,一聽此事急忙的過來看她,就怕她受了傷,可,她這是什麼態度?
夏傾城皺眉,指着方子玉身後的那七八個小廝,眼裡慢慢凝聚起怒氣,";方子玉,這是什麼回事?";
方子玉身子一顫,低着頭,指向溫嶠,";子敬大哥,我是來找她的!";
了彈氣派是。";你找她做什麼?還有,她是你嫂子!";夏傾城挑眉,回頭看向一臉不敢當的溫嶠,心裡慍怒。本來這話他不想說的,可是,看溫嶠也沒有一點半點解釋的意味,不自覺就想說出來,那是他的人,不是你能冒犯的!
很顯然,方子玉此時要聰明的多,腦袋也轉的快,連連點頭,略帶委屈道,";子敬大哥,我只是來找嫂子,嫂子她說過要幫我治瘡的。";
夏傾城臉色稍霽,周身的壓力頓時小了不少。方子玉想治療臉上的瘡,大大小小地大夫不知道找了多少都不見好,對此,夏傾城也是略有懷疑是不是有人在其中搗鬼,畢竟是被人的家事,他也不好插手,哪怕是他叫一聲‘子敬大哥’,他也不會插手,他相信方子龍一定會自己解決的。
溫嶠猛的聽到從方子玉嘴裡叫出來的嫂子,頓時覺得自己被一道驚雷給劈中了,額頭上的青筋忍不住直跳,可是又說不出什麼辯駁的話來。
最後,夏傾城大手一拍,笑道,";好了,這件事就這樣了,子玉,你先回去,我跟你嫂子商量好再給你治,你先別急,一時半會你嫂子也跑不了!";
夏傾城說完,有撫上溫嶠梳着的髮髻,露出半邊的碧玉簪子,通透瑩亮,原本挽的好好的髮髻一下子就掉出了幾根髮絲,看着臉色通紅的溫嶠,心情突然就好了起來,溫聲道。
";我去找娘,她以後不會這樣了!";
溫嶠心裡直翻白眼,不會這樣,只怕以後會變本加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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