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而這時攜着大山勇夫跑着的清水彥義卻突然間停了下來。把正在跑着的大山勇夫給攥停了。大山勇夫站在清水彥義面前,急切的問道:“怎麼了?”
清水彥義舉着頭望了望四處的情況說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從後面跑過來的犬養清藤也望着了一下:“這裡……”
清水彥義似乎聽見了什麼,他凝聚着眼神望着身後的犬養清藤說道:“這裡怎麼會有刀聲呢?”
“你們看,那裡還有蒸汽。”齋藤要藏一隻手指着有蒸汽冒出的地方說道。
這會,他們四個人同時看着有蒸汽冒出的那個地方。清水彥義好像害怕了,他一直看着那些蒸汽,心裡面恍惚不安的說道:“這裡是……這裡是機場的廚房?”
“什麼?我們怎麼跑進這裡面了?”大山勇夫急切的說道。
犬養清藤好像比他們幾個冷靜一點:“我們還是往前面走走看吧,說不定前面有出路呢?”
“萬一前面沒有出路我們就死定了。”清水彥義有些緊張了。
犬養清藤望了望自己的身後,在對着清水彥義說:“在不走的話,我們都會死在這裡,你們不看着這裡的地形是什麼樣的嗎,一條直巷子。我們現在只有一個選擇,就是繼續往前走。說不定前面還有出路。”
他們幾個都聽到了犬養清藤說的話,可是他們卻沒有一個人出聲,只是相互看着對方,迷茫的站着。犬養清藤看見他們都這樣,他也管不了什麼了,他也不想多說那麼多了,他直接拉住大山勇夫的手,拉着他向前方跑去。旁邊的清水彥義都還沒有怎麼反應過來,犬養清藤和大山勇夫就已經跑出了十幾步之遠。而他面前的齋藤要藏這時推了一下自己,然後跟着犬養清藤和大山勇夫的後面跑了。清水彥義反應過來後,也跟在他們後面跑了起來。
雖然說這一條直巷子沒有多長,但是現在在他們的心裡面,這條直巷子卻比一條河流都還要長。他們恨不得一下就跑到直巷子盡頭的轉彎處,因爲只有那裡纔會暫時安全。可是這都是他們想象中的樣子。可有的事情往往不可能會像自己想象中的一個樣。
就在他們剛快跑到直巷子盡頭時,他們後面就傳出了幾聲槍聲。那幾槍顯然打的有些急促了,一槍都沒有打中犬養清藤他們,都打在了直巷子兩旁的牆上。
犬養清藤他們也爲沒有中槍而慶幸。剛逃過這一劫的他們這回都不顧前面是否有出路,是否存在危險。現在他們的腦裡面只有一個念頭,拼命的跑。
“快跑……”犬養清藤着急的發出聲音。
犬養清藤一邊跑,一邊帶着自己扶着的大山勇夫。清水彥義和齋藤要藏緊隨着,而他們現在萬萬沒想到,他們前面是一個叢林,而此時,時君生他們正向那裡趕過去,或者現在已經到了,已經在那裡等着這幾個日本人自投羅網了。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天也跟着慢慢的沉了下來,天空原本蔚藍的樣子這時已經有幾層烏雲慢慢的飄了過來。要下雨了。要下大雨了。這時,小叢林旁出現了十多個人,那十多個人手中還拿着湯姆森衝鋒槍。那幾個人是時君生他們,他們已經比犬養清藤他們四個人先來了,而且還在他們的前面。這次犬養清藤是逃不了了的。
停下來不久的連成祁急忙說道:“君生,他們是不是已經跑掉了啊。怎麼連人影都不見了呢?”
郄鑫民接道:“應該不會,我們是直着走過來的,而他們是跑進巷子裡面,巷子裡歪路肯定很多,所以他們肯定沒有我們那麼快。
“是啊,他們是沒有那麼快到的。”那個哨兵領頭喘了一下說道。
連成祁不敢相信的問着:“你確定嗎?”
“放心,我敢確定,他們沒有從這裡走過。”
連成祁接着問道:“你怎麼就知道他們沒有從這裡走過呢?你看見了?”
郄鑫民看見連成祁這個樣子之後急忙說道:“他說的是對的,你自己看地下的那些泥,只有我們來時的腳印,其他的腳印都沒有。這也足夠說明他們沒有從這裡走過。”
郄鑫民這麼一說,連成祁就回頭望了一下他們來時的腳印,確實只有他們的腳印,沒有其他人的腳印。可連成祁還是不相信的說了一句:“如果他們真的跑走了怎麼辦?誰來負責?我不信,我去看看。”
說着,郄鑫民便大聲的喊了一聲走。有幾個士兵就跟在了連成祁的身後,急匆匆的離去了,郄鑫民想攔都攔不住。這會站在郄鑫民身旁的徐子默現在開口說話了:“這……這到底該怎麼辦啊,那幾個日本人到底在什麼地方。我們現在又該做什麼呢?”
郄鑫民望着時君生的臉說道:“君生,你說吧,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在這裡等,還是去別的地方找?”
時君生望着不遠的小巷口說道:“全體警戒。”
時君生一說完之後,他們身旁的士兵立即躲在樹旁警戒起來。他們三人也隨後靠在了樹旁,一直看着那個巷子口。時間這會在他們的眼裡好像每一秒都是很難熬過去的。慢慢的一陣陣槍聲傳到了他們的耳裡。
徐子默心急的問道:“是不是那幾個小鬼子還在,巷子裡面?要不我們衝過去,來個兩面夾擊。”
時君生鎮靜的說道:“不,等他們出來。”
徐子默不明白的問着:“爲什麼呢?我們爲什麼不衝進去呢?”
“因爲我們要抓活的,如果我們這樣衝進去的話,那些日本人看見沒地方跑想跟我們拼了怎麼辦。”
“抓活的還幹什麼,日本人殺了我們那麼多的中國人,我們還要……”
“好了別說了。”時君生大聲的阻止道。
徐子默看着時君生堅定的樣子,突然間他便衝了出去。郄鑫民看見後便叫道:“子默,你要幹什麼?”
“徐子默。”
時君生大聲的叫喊着,可是徐子默還是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一直朝着小巷裡走去。可就當徐子默還沒有走到小巷裡的時候,犬養清藤、大山勇夫、清水彥義和齋藤要藏他們四人急匆匆的走了出來了。當他們四人衝出來之後,第一眼看見的就是徐子默。而徐子默這時已經舉起了他手中的那一把勃郎寧手槍。他們四人一時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愣住了。
一聲槍響了,而他們四人其中的一個人倒下了,是齋藤要藏,那一槍正中他的心穴,他沒有太多的掙扎,就已經躺下了。而這時的犬養清藤已發應過來了,此時,他手上也已經舉起了槍。
“不許動……”幾聲叫喊後,犬養清藤和徐子默都站着不動了,時君生和郄鑫民帶着那些士兵已經成扇形圍上去了。他們手指上的扳機也沒有扳動。走過去之後的時君生連忙把徐子默手上的槍給下了下來。郄鑫民也把犬養清藤手上的槍給下了。
徐子默這會只有鼓着眼睛狠狠的看着時君生。而時君生並沒有什麼怨言,輕聲對着徐子默說道:“子默,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以後我們有機會的。”說着時君生便重重的拍了一下徐子默的肩膀。便向着犬養清藤他們三個人走了過去。
“你們爲什麼要衝進虹橋機場,你不知道這是我們中國軍方的軍用機場嗎?”時君生大聲的對着犬養清藤吼道。
大山勇夫大笑了一聲,用着不太標準的中國話說道:“中國都快成我們的了,還用說這個小小的機場?我們來這是正常的。”聽到大山勇夫說這句話的那些士兵們紛紛說道。
“處長,還有留着他們做什麼,把他們殺了吧。”
“是啊,這些日本人害了我們那麼多中國人,不殺他們難解心頭之恨啊。”
“處長,殺了他們吧。”
這會犬養清藤笑了,笑得很開心似的:“你們不敢殺我,如果我們死在你們的手裡,你們也知道會發生什麼事的。”
“你以爲我們真的不敢殺你們嗎?”說着郄鑫民便舉起了手中的槍,指着犬養清藤的頭。
時君生立馬阻止郄鑫民,輕聲的說道:“鑫民,我們還是把他帶回去吧。”
“君生,你不會真的像這個日本人說的一樣,我們不敢殺他吧。”郄鑫民斜着眼望着時君生。
站在他們中間的徐子默這時也說着:“時哥,我們還要把他們帶回去?”
難道時君生能讓他們在這裡動私刑,把那三個日本人都殺了嗎?站在沉默了片刻後的時君生卻淡淡的說了一句:“把他們三個先帶回去吧。”
時君生這句話一說出之後,沒有一個人願意動的,他們手裡的槍都沒有放下來的意思。一個個都還是舉着槍,一臉仇恨想扣動扳機的樣子。現在每個人的心裡面可能都想殺了這三個日本鬼子,可能時君生的心裡面也是這樣想的,可他爲什麼還要把這三個日本人帶回去呢。也許是因爲某些原因吧。
僵持了許久之後,站在犬養清藤前的郄鑫民突然放下槍,隨後說道:“弟兄們,把這三個日本人先押回去吧。”
“押回去?”這是徐子默聽見郄鑫民說的這句話大聲說道的,可能他不敢相信郄鑫民也是這個意思:“我們爲什麼還要把這些殘害我們同胞的人帶回去?爲什麼?誰能告訴我爲什麼?”
郄鑫民走到了徐子默面前,用手硬拐着他的脖子,把他給帶走了。時君生望了下他們之後才說:“還等什麼,快把他們全都帶回去。”
那些士兵一臉沉重的樣子,最後還是聽了時君生的話,把他們都帶走了。其中那個穿着黃色軍服的大山勇夫邊走邊大聲的說道:“你們不敢殺我們……你們不敢殺我們……”
當大山勇夫說出這樣的話時,許多士兵聽見後都是咬牙切齒,恨不得食其肉,啃其骨。不光是他們,時君生也是一樣,而走在時君生前面郄鑫民和徐子默更是一樣,徐子默更想把他們都碎屍萬段,已解心頭的那些怨氣。然而,在每個人在自己心中都會有怨氣和仇恨的。特別是這種國仇家恨,放在誰的心裡面,誰都會憋不住顯露出來了。徐子默此時,手握着拳頭,鼓着一雙仇恨的大眼,回頭一直盯着正在大笑的大山勇夫。當大山勇夫看見徐子默的眼神之後,他的笑意就慢慢的淡了下來,慢慢的消失了,他已被徐子默的那個眼神給嚇着了,他也從來沒有看見過那種眼神。
此時的天已經下起濛濛下雨了,雨滴打在他們的臉上,衣服上。看起來他們好像是出來一身大汗一樣,把他們的衣服都給浸溼了。他們臉上的那一滴滴雨水好像是從自己的眼淚裡面流出來似的。也許,那些雨水中似乎也帶着些淚水,他們會流淚嗎?會的,也許他們想着自己的同胞或者是自己的親人,被殘殺時的場景。
雨下了一陣,可還是沒有停下來,而且還越下越密,連遠處都已無法看清了。就在這時,前方突然有燈光照射了過來,郄鑫民和徐子默看見之後連忙停下了腳步,而時君生和後面的那些士兵們也停下了腳步。慢慢的他們還看見是一輛汽車正在向他們駛過來,是一輛黑色的別克,而且沒有一點減速的樣子。當走在前面的郄鑫民看見車窗突然有兩個人伸出個頭,而且手裡面還拿着槍的時候。他立即大聲的喊道:“快……”
郄鑫民他只說出了這一聲,因爲車上的人已經對着他們開槍了。他們沒有機會躲開。因爲他們已經從那個小叢林裡面走了出來。本來郄鑫民是想叫隱蔽起來的,可是現在根本就沒有什麼地方可以隱蔽的了,到處空曠的讓郄鑫民他們無從躲避。
一栓子彈打過之後,車上的那些人便扔出了兩顆手榴彈扔到時君生他們面前。手榴彈一爆炸,那輛車已經衝到了犬養清藤他們三個人面前。這時,大多人都已經是倒在了地上,有的身後重傷在地上呻吟着,而有的已經躺在地上已經不動了。剛纔走在前面的郄鑫民和徐子默也受了傷,剛纔要不是徐子默爲郄鑫民擋了幾槍,說不定郄鑫民已經死了,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只是自己胳膊上中了一槍。但是徐子默爲郄鑫民擋的那幾槍全部都打在了身體上面,這會徐子默正捂住傷口,呼吸急促的躺在地上。而時君生和那些士兵,還有犬養清藤他們三個人都已經倒在了地上。
汽車停在時君生他們身旁之後,便有兩個穿着黑色西服的人走了下來,走到了犬養清藤、清水彥義和大山勇夫的面前,可那兩個人只把犬養清藤和清水彥義給拖上了車,而都沒有把大山勇夫給帶上車來,這是怎麼回事。
這會車上沒有下車的那個開車人突然說道:“他死了嗎?”這是一個女人說話的聲音,是小倉菊美惠,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他們奉了影佐禎照之命來的?還是?
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時其中一個穿着黑色衣服的人用着日本話回道:“他已經死了。”
小倉菊美惠只是輕輕的點了一下頭,說了一聲:“好。”汽車便一下啓動了。
當汽車經過郄鑫民和徐子默的時候,原本單手扶着徐子默,另一隻手幫捂住徐子默身上傷口的郄鑫民這會向車上望了一眼。當他看見開車的那個女人時,他的心,他的人,一下就驚了起來,嘴不由自主的說道:“是她?怎麼會是她?怎麼會是她?”
就在郄鑫民不停的嘮叨時,連成祁帶着幾個士兵從遠處跑了過來,當連成祁看見這樣的場景之後,他便對着自己身旁的一個士兵大聲的說道:“快,快去開車過來……”
這一聲,把剛纔驚住的郄鑫民給喚醒了過來。之後他便一直看着正向他跑過來的連成祁。連成祁站在了郄鑫民的面前,向四周望了一片,焦急的回道:“你們怎麼樣了?君生呢?”說着他便蹬了下來,看了看徐子默的傷口。
郄鑫民望着連成祁的樣子,輕聲的說道:“你剛纔去哪了?剛纔的那些人是怎麼樣進來的?是你放進來的?就算不是,剛纔你怎麼不把他們給攔下來?他們離去的地方正是你跑來的地方。”
連成祁被郄鑫民的這一連串問題給問到了,他被問得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他只是一臉迷茫,一臉無辜的看着郄鑫民。
天逐漸的黑了,慢慢的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