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153節 草木皆兵

因爲八路軍要的是軍用的顏色是墨綠的,所以滿院子的綠色油布。

李秀月的一位堂哥,就是做這個事情的。

還有那些買紙的,各種紙張,也主要是供應了八路軍部隊使用和幾個學校使用了。

還有織帆布,因爲工藝複雜,所以必須是專門的織機,這些也都供應了八路軍部隊的使用。

還有做粉條的,做各種東西的食品半加工的猶如豆腐,豆芽等等。

加上八路軍自己的各種大小廠子,使得龍泉縣,滿城都是各種加工廠,也是各種商販每種騾馬隊,駱駝隊集中的地方。

榆林的毛毯,蒙古的奶茶,這裡都能買到。

那位樑玉靜的表哥,那位李冬貴和他的媳婦在幹嘛呢?

賣茶飯!

因爲自己原來在樑潤昌的車馬店裡面幹過一些活,樑家不開店了,李冬貴就到外面打了幾年工,學會了做茶飯,就跟妻子一起,在街上賣茶飯。生意好的很呢!很快就賺下了一筆錢,出去買了地方,買了地,搬出去住了,因爲他總覺得老靠着姑姑,很沒面子。

可是沒有多久,李秀月不願意了,因爲看到侄兒買的地方沒有院牆,劉桂娥那麼年輕漂亮,外面的人太雜了,不安全,要樑通保把他們夫妻又接回來了,繼續安頓住在下院裡面了。而這個地方,做茶飯正好,所以,他們的茶飯生意特別好,賣什麼呢?賣蒸饃!

因爲這裡來往的人非常多,騾馬隊,駱駝隊,汽車隊,都很多。

八路軍的將士,來往的商人,做生意的小販,還有山西逃過來的難民,誰都要吃飯,帶乾糧,就要買饃饃,所以他的生意非常地紅火。

一直買蒸饃買到解放後的1956年前後。

而且當時成了品牌:李冬貴蒸饃。一提起,滿龍泉城的人都知道。

……

而龍泉師範的學生們,還在哪裡整風,而且越整越厲害。

後來才知道,因爲當時有一個人,在哪裡助推波助瀾!

這就要說道一個人……誰啊,康生。

1943年3月20日,時任中央社會部部長的康生向中央彙報說:“抗戰以來,國民黨普遍實行奸細政策,最近從審查幹部中才發現這一政策的陰謀。他提出在1943年的工作中,要把審幹工作當作重要的一項。”

根據康生的這一彙報,劉少奇當天致電華中局陳毅、饒漱石,發出了《關於警惕國民黨特務政策問題》的指示:“最近延安在整風及面清查幹部思想歷史的過程中,發現大批國民黨特務與日本特務,……今天國民黨向我們鬥爭的主要方式是特務鬥爭。”此後,他又向華中局強調:“國民黨的特務政策已經是非常精明、非常廣泛使用的政策,是國民黨目前反對我們的主要鬥爭方式。……我們要把反特務鬥爭看成和軍事、政治、經濟鬥爭

一樣的重要。”

1943年7月上旬,國民黨頑固派掀起第三次反共**,胡宗南調集5個軍準備“閃擊”延安,其先頭部隊已向陝甘寧邊區關中分區尋釁。中共中央立即領導全黨開展了制止國民黨反共**的鬥爭,並鑑於對特務情況的嚴重估計,將肅清內奸、特務作爲反擊國民黨進攻的一個主要對策。1943年7月13日,中央政治局研究決定:“加緊進行清查特務奸細的普遍突擊運動與反特務的宣傳教育工作。”

1943年7月15日,康生在中央直屬機關作動員報告。

康生在報告中強調現在是緊急時期,內戰危險有一觸即發之勢,因此,清除內奸是急不可緩的任務。他說:還有一些失足的人至今沒有向黨坦白,現在是軍事時期,時間是緊迫的,他們要在這緊迫的時間中挽救自己,而共產黨員們也要在這短促的時間內搶救他們。

他號召“未坦白的人趕快坦白,不要放鬆一秒鐘的時間,失掉了這最可寶貴的時機,將永遠陷於萬劫不復的境地,已經坦白而未徹底的人們,要重新反省,徹底地迅速地向黨交代自己的問題”,“就在此地就下決心,在這裡或者回去立刻坦白自己的問題。”

他還說:“爲了挽救失足青年,我們有菩薩的心腸,但爲了堅決鎮壓特務,我們又有鋼鐵的意志,如果他們絕對堅決、不願改悔,甘爲敵人第五縱隊服務,那我們必須以嚴厲辦法堅決鎮壓之。”

康生並給“特務”們一副對聯:“懸崖勒馬,回頭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這次大會的召開和康生劍拔弩張、咄咄逼人的報告,使延安立即掀起了更大規模的羣衆性的反特**。

由於康生報告的題目是《搶救失足者》,並因此產生了非常嚴重的後果,所以這一“加緊進行清查特務奸細的普遍突擊運動”被稱爲“搶救運動”。它實際上是審幹運動在非常時期的繼續,而且是危害最嚴重的階段。

本來,中央在當時曾反覆強調要注意政策,防止發生逼供信錯誤。1943年4月28日,毛澤東在中央政治局部署反奸鬥爭時指出:要實行首長負責,親自動手,肅清內奸,教育幹部,重證據,不要輕信口供,審訊時不要動刑。

1943年7月1日,毛澤東又寫信給康生,要他在《防奸經驗》第六期上登載下列語言:“防奸工作有兩條路線。正確的路線是:首長負責,自己動手,領導骨幹與廣大羣衆相結合,一般號召與個別指導相結合,調查研究,分清是非輕重,爭取失足者,培養幹部,教育羣衆。錯誤路線是:逼、供、信。我們應該執行正確路線,反對錯誤路線。”

而康生在陝北公學搞了一個試點,他搬來從蘇聯學來的“肅反”經驗,採用逼供信、車輪戰等方法,搞出了一些所謂“特務”和“特務組織”,炮製出了“張克勤反革命特務案”,

從而掀起了審幹**,從內部試點變成公開進行,從審幹變成抓特務。

巧合的是,1943年4月1日胡宗南派高級參謀胡公冕按事先議定的日程到延安與中共談判。胡公冕原爲中共黨員,後投靠國民黨,但一直同情共產黨。康生認爲胡公冕是來聯繫延安特務的,所以在他到達的前一天夜裡下令大逮捕。

4月1日夜裡逮捕超過400人。一心向往革命的青年忽然被宣佈爲特務,對他們的精神打擊太大,自殺的,逼瘋的……一時間,革命青年人人自危,這就是延安的搶救運動。

康生還大造輿論,說什麼到延安的青年和幹部,有百分之七八十是政治上靠不住的,是各種各樣的壞人。特務幾乎鑽進了延安及邊區的一切部門與一切地區;有的學校半數學生被“搶救”成了特務,“搶救運動”因此進入了**。

在康生的大力領導下,甘肅、河南、四川、浙江、湖北、貴州等十多個省的地下黨組織被誣陷爲國民黨特務內奸政策製造的“紅旗黨”,15000多人被打成國民黨的特務、內奸,製造了大量的冤假錯案。

在這個輿論之下,延安各機關、學校普遍開展了“搶救運動”,到處開“搶救大會”、“規勸會”、“坦白會”,“特務分子”紛紛上臺坦白交代。

延安和整個邊區處於一種肅殺緊張的恐怖氣氛之中。

在各地的“搶救運動”中,搞得最荒唐的當數龍泉地區。

龍泉師範學校召開坦白大會,16歲的馬逢臣跳上主席臺說:“我是受過特務機關訓練的特務,任命我當石頭隊長。”說着他舉起一塊石頭。“這就是我的物證。他們讓我用石頭殺人。”

接着,一個14歲的小姑娘跑到主席臺前,痛哭流涕地說:“我根本不是真心實意參加革命,而是受萬惡的特務指使。他們讓我用美人計腐蝕幹部。”

一個叫白國璽的小青年上去說:“是特務組織指示他,叫他在廁所牆上胡亂畫猥褻的畫。”

還有一個學生說,他搞的特務破壞是用洗腳盆給大家打飯菜……後來,運動越搞越深入,“特務”從中學生髮展到小學生,年齡越來越小,12歲的、11歲的、10歲的、一直到發現了6歲的小特務!

這本來是荒唐可笑的事情,可康生卻把它們當成了寶貴經驗,以中央社會部的名義,向全黨推廣。

在數百名十幾歲的學生中也搞起了“搶救運動”,有的教師和學生被作爲重點審查對象,逼供信、假坦白之風盛行。

一時間,“特務”如麻,草木皆兵,人人自危,連在學校領導整風運動的黨總支書記何仁仲等同志也“坦白”了,全校師生不被懷疑者所剩無幾。

爲了查案,甚至不讓學生回家。學生家長很有意見,在社會上也造成了十分惡劣的影響,甚至對黨產生了極端地不滿情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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