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知道狄家張家底細,樑通保便有點心動。先於奶奶父母商量,聽他們同意,又過來賠笑着給繡汶也說了,李秀月先是同意,可又不放心,讓通保去看看回來再說。通保便說要去看看。
因不放心安頓李秀月:“我去狄家溝給玉海瞅拈媳媳,你可不要再跟秋萍鬥陣!……她年輕不咳話(不懂事)!
李秀月冷笑道:“不咳話?不咳話(不懂事)怎會把我的男人搶走了?”
樑通保忙笑道:“怎麼搶走了?我不是還在這兒麼?再說了,照你這麼說,我還敢不敢去給玉海尋媳媳了?”
李秀月笑道:“你去你的,只要她不惹我,我才怕今兒(懶得)理她呢!”
樑通保笑了起來。
第二天天剛明,樑通保便告辭家人,騎了頭毛驢便順着大理河往狄家畔去了。
也就二十來里路,一上午的功夫便到了狄家溝,見到了狄天仁夫妻寒暄一陣後,狄天仁夫妻撩起竹廉子將樑通保讓進窯裡上炕坐下,狄天仁夫妻心中奇怪,轉而明白了樑通保此意,十分高興。
三人圍着一炕桌坐下拉話。狄天仁又專門喊來狄鳳仙,讓她端上來瓜子,花生和洗好的桃子讓通保嘗。
樑通保瞧見了狄鳳仙,白淨瘦削,模樣雖遠不如玉靜,可也不能算差。聽狄天仁說她描花繡鳳也都不錯。又問了幾句話,見鳳仙反應靈敏,口齒也清楚,而且仁風禮至,舉止端莊,不失大家閨秀風範,心中便覺得十分地滿意。……
樑通保與狄天仁夫妻正要深談,忽然聽見院子裡有一個婆姨大聲罵道:“王八如日的,哪來的這些人?……有什麼要緊事,連我也不給說?什麼兒人(指小人)?”
樑通保嚇了一跳,心說,誰敢這樣放肆?
就見狄天仁陪笑道:“這是我……我剛剛……”
狄天仁的婆姨張氏羞紅了臉:“是天仁的…小婆……。剛來沒幾天,說話沒高沒低的,你別在意啊!”
她話沒落地,那婆姨已進門了,
一眼瞧見樑通保不認識,也就不言傳了。
便上下打量了一陣樑通保,轉身摔竹廉子便走了。
樑通保瞧見那婆姨長的細高個,膚色白淨,大臉盤配着一雙單鳳眼,薄嘴脣,走路咚咚咚響,心中就知道這婆姨不是個鬆動人。
樑通保心中頓時得意起來:看來天下娶小婆的男人不止我一個!這天仁的小婆模樣遠不及我那姜秋萍俊。
樑通保轉而又想:我那兩個婆姨鬥陣的我快收拾不了了!
……
假如姜秋萍有這位狄兄那小婆一半厲害就好了!
樑通保轉而一想:那不就更麻煩了?……
說不定會鬧出人命來呢!
……
狄天仁他怎麼能知道樑通保心中的那個得意?只因知道樑家底細,卻不知樑通保娶小之事。見樑通保爲給玉海尋媳媳,風塵樸樸地專程來到狄家溝找自己,又因見過玉海,心中十分喜歡,便一心想促成此事。又見樑通保剛纔還笑容滿面,這會兒卻不說話了,轉而又皺住了眉頭。只當因爲自己娶小婆,讓樑通保小看了自己,十分害怕把這麼好的親事給黃了,忙說:“唉喲,讓你笑話了!不過是這大人的事嘛,與娃娃們沒關係,……”
樑通保這會兒真的失笑起來:“當然當然!怎麼能與娃娃們相干?……”
晌午,狄天仁請樑通保吃了雜麪——當然還是專門讓狄鳳仙擀的呢。
吃罷飯,通保告辭狄天仁夫妻,專門給天仁那小婆也點點頭,騎上毛驢,帶着天仁孝敬樑總管的一筐筐(指一小筐子)剛摘下的桃子,懷裡揣着狄風仙的生辰八字,準備找人將玉海和風仙的生辰八字測一測合一合。一路風塵地又回到城裡。
回到家裡給奶奶父母和李秀月都說了。大家都覺得不錯。又找人測了八字,也說好着哩,便打發人去給狄天仁家提親。
狄天仁得了信,第二天,與婆姨便帶着鳳仙,趕着馬車來了。
狄天仁拜見了樑總管,給太奶奶提了
雪花(點心),提了兩瓶酒,還有五斤五花肉,並有許多山裡的新水果。
此時,狄天仁瞧見了樑通保的小婆,頓時放下了心。
狄天仁心中暗暗嘀咕:“原來如此,讓我嚇了一跳。嘻嘻哈哈,咱們兩親家,誰可也別笑話誰了!”
雙方長輩們商量同意後,挑了個日子,就在後院辦了幾桌酒席,特請了林春輝夫婦做了媒證,正式訂了親。
並說好過了年的正月二十六便正式迎娶過門。
此時的玉海虛歲是十三歲,其實只有十二歲,相當現在小學五六年級的學生,對訂婚之事懵懵沌沌,全由着大人們去忙活。
李秀月多少個月來不但任事不管,而且因姜秋萍已有數月孕身,更日增月異地爭鬥。
今天爲玉海訂下親,心中還是難平。依舊早上不起來,白天在院子裡敲桌子打板凳,拿玉靜出氣。
太婆婆躲在四兒子家暗掉淚,樑潤昌夫妻無可奈何地直髮愁。
那樑通保爲了安慰兩房妻子,按日子排。單日在繡汶這邊住,雙日在姜秋萍那邊住。在繡汶這邊時,儘量開導李秀月。
可那李秀月半點聽不進去,不讓半釐;而那姜秋萍也不讓半步。鬥陣又要升級了!……
李秀月罵姜秋萍:“我給狗狗兒扔塊骨頭,它都知道衝我搖搖尾巴哩,你算什麼啊。哪裡的黃猺下下的種?你媽帶你逛街,人家都問:大嬸啊,你這家這慫猴子多少錢買的。”
姜秋萍聽這話,氣的直跳腳:“你個慫婆姨!哪裡來的這麼多慫話?”
李秀月跳起來罵她:“你是哪個慫裡出來的慫女子?”
看看兩個婆姨又要打起來了,被樑通保硬是給拉開了:“你們幹什麼啊?這家裡還有沒有王法了?”
那狄天仁當日爲女兒訂了婚就回鄉下去了。
因爲他掛念着他的小婆,回去親熱去了。
那女人看見他回來,高興啊,使盡手段,巴結丈夫,把一個狄天仁玩的團團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