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樑玉海上了師範,狄張氏來了,看看女兒女婿,就不想走了。
經過幾句話的詢問,又看到了嬸嬸身上的傷痕累累,樑玉靜知道了嬸嬸的處境,立馬回來就給自己的母親說了。
李秀月一聽,吃驚不小,就直接找狄張氏來了:“親家啊,你怎麼不早說呢?有什麼事情,來找我,我什麼都不怕!你爸爸那裡,哥哥嫂子不方便,我們這裡只要你不嫌,就在這裡住着!他天仁來要找你。你讓他來跟我說話!”
狄張氏說:“那怎麼好意思呢?”
李秀月說:“我是個直性子,只要看到不對的,就要說他幾句!誰都一樣!唉,你們家小婆我沒有見,見了,我一樣罵她!她敢欺負你?還由了她了!”
狄張氏搖頭:“還是不惹她吧!”
李秀月說:“論年紀你比我大幾歲,論本事,你比我多認了許多的字。可是論道理,男人有男人的道理,女人有女人的道理!親家呀,就是女人,也不能讓男人那麼欺負!要不然這個家,就要亂!自己的娃娃就要受氣!樑通保的那個小婆,就是被我攆走了,因爲我要護我的兒子女子!哪怕我們女人捱罵呢,可是爲了兒子娃娃,就不能讓步!你說呢!”
狄張氏說:“我就一個女女,人家生了兩個兒子!”
李秀月說:“沒有男人,他那個小婆就能生兒子哦?那是什麼?妖怪!”
李秀月笑了起來。
狄張氏也笑了:“親家,你真會說話!呵呵呵,我要有你那個厲害的嘴啊,就好了!”
李秀月說:“那也是沒有辦法,不厲害不行啊!”
樑玉靜說:“媽啊,人家都能像你啊?”
狄鳳仙說:“我就想讓我媽,學一點點咱們媽的厲害嘴頭子就好了!”
狄張氏笑道:“呵呵呵,我學不會!”
這次,狄張氏一直住到了過八月十五,才被狄天仁接了回去。
……
而此時的樑玉靜正難過着呢,你看看,來了……
剛過古歷八月十五剛過,又有一位上樑家門來爲謝營長做說客了。
樑潤昌一瞧竟是自己的老師,前清舉人,龍泉師範的老鄰居,八十多歲的範新禮老先生。
樑通保秀月已實在無法駁回他的老臉了。
樑潤昌心中佩服謝營長的心機,竟然找到了這位老先生出面。而且也在街上賣貨的時候,也聽了許多謝營長的傳說,知道他愛玉靜已如癡如醉,用盡了心思辦法,花了許多錢,卻從未仗勢硬逼樑家強搶玉靜。其用心良苦,也確實讓人不得不感動。
事到如今,只得來與樑通保秀月商量,又問了問樑玉靜自己的意思,聽她說了一句:“由爺爺奶奶爸媽做主!”
樑潤昌便將這個人情給了範老先生,答應了這門親事。
範老先生笑吟吟地在樑管家吃了一頓白麪抿茄,便回去交差去了。
可樑家已翻了天,樑潤昌老兩口和樑通保相對唉聲嘆氣,李秀月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樑玉靜被母親罵的站立不住,躲到狄鳳仙房中。
樑玉海勸姐姐,勸衆人放寬心,說謝營長不像是壞人。
樑潤昌長嘆道:“唉,算了別鬧了!人家娃娃爲了玉靜花費了不少功夫,時間也有四五個月了吧?……,再說玉靜自己也願意了,就由他們去吧!”
………
第二上午,樑玉靜正幫着鳳仙做飯,就聽見那撓蝨怒聲狂叫了起來,又聽三爸樑全保直叫:“玉靜,玉靜!快點玉靜!”
樑玉靜嚇了一跳,忙出來瞧,昨天來的那位範老爺爺帶來一羣人。
再瞧那撓蝨正惡狠狠地衝着幾個軍人又跳又叫着直往他們身上撲。
急的樑全保又喊又叫,左攔右攔着不讓往上撲。
範老先生在一旁瞧着捻着鬍子哈哈直笑。
樑玉靜細瞧是謝營長和他手下的四個士兵,帶了箱子包袱方盤幾樣子東西來後院了,心中明白了,忙把撓蝨喊住了,自己避進春鍋房裡。
謝營長瞧見了玉靜,笑
着點了點頭,帶着手下直奔後院樑家大門家即樑潤昌家的當窯來了。
也正因爲他這一羣人,又引的前後院連對面巷裡幾家的大人娃娃站下一堆看熱鬧。
樑通保夫妻迎出來了。
由範老先生引見,那謝營長見了通保夫妻張口便叫“爸爸媽媽”,十分自然大方。
這樣一來倒讓通保夫妻很不自然起來——因爲在當時的陝北女婿叫岳父母爸媽的很少,而且又是頭次上門,還當着媒人範老先生的面。
夫妻倆忙笑着將範老先生和謝營長一干人讓進當窯。
樑潤昌老夫妻正坐在炕上拉話,已聽見了外邊吵嚷,轉眼就見一位軍人撩開竹簾,彎腰走了進來,衝着自己滿口叫爺爺奶奶——還學的是龍泉口音。
範老先生哈哈笑道:“潤昌啊,這便是我昨日說的謝營長!”
樑潤昌老倆口這才第一次親眼瞧見了面前站的這位,早已如雷慣耳的謝營長,瞧見了這位攪的樑家長門門裡亂成一團的謝營長。
上上下下的打量。又讓範老先生坐到炕上來,讓樑通保夫妻招呼客人。
樑全保過來也叫了聲“大爺大媽!”
大奶奶笑着答應了一聲,招呼他坐下;可他大爸理都不理他。樑全保也不敢言傳。
秀月拿出瓜子花生,新上來的棗、梨、白蘋、和夏天收藏下的桃子招待衆人。
謝營長命四個士兵打開彩禮——五百大洋並幾樣金銀首飾,兩箱衣料並四樣見面禮:十斤五花豬肉,四斤上好的水煙菸絲,兩瓶上好的二鍋頭酒,另有一箱十斤多的三原縣的名點——蓼花糖。在前窯小炕上擺的滿滿的。
看見這麼重的禮,樑潤昌幾個人心中都說:“太重了!你們以後還要過日子哩!”
但是,彩禮既然送來了,就只得收下。
謝營長要打發四個士兵回去,李秀月攔不住,忙給幾個人口袋裡塞棗,塞瓜子花生。
四門家的爺爺奶奶,前院的二門三門的人也都進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