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主角,這次回來她只是跟着美國一家公司的老闆當翻譯。穿着只需要得體不需要奪目。
規規矩矩的抹胸禮服。只有凸起的鎖骨上隱約可見一條細細的銀色鏈子,沒有多餘的裝飾物。整個人對比宴會廳內其他打扮累贅的闊太太清爽了不少。
“苒,我一直你們中國女孩兒都跟你一樣不愛打扮,現在看來只是你不愛妝點自己,你看,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說話的人是她的老闆本傑明。筆挺的白西裝,西方人本就高大。一穿上西裝他整個人的身形更加羸長,但跟我們中國男人不同。
膀子略顯得健壯。好像衣服隨時會被撐破,深栗色的短髮,立體深邃的五官讓本傑明看上去就像是一副來自希臘的油畫。
陶清苒抿脣恬淡一笑,“女生都愛漂亮”
“所以。我說你是最特別的”本傑明微微晃動着手裡的紅酒杯,漫不經意的說。
她搖頭失笑,“我可不是最特別的。我說的是女生都愛漂亮,可我不是女生了。我已經結婚了,結了婚就沒必要出門打扮的太過招搖,只要得體就好”
“你錯了。你只要站在這裡。就能夠成爲矚目的焦點,別太小看自己的魅力”本傑明笑着靠近,“你一直說你結婚了,又說不是景涔,那是誰?我怎麼沒見過你的老公,還是說苒你在騙我?”
他故意板着臉,陶清苒無可奈何的解釋,“故事很長,我這麼說你也聽不懂”
“好吧好吧”他擺了擺手,“每次你都用同一個理由打發我,沒新意”
“言歸正傳,你怎麼突然間要來參加這種宴會了,我記得你不喜歡這種社交場所的”她狐疑的看向本傑明,其實接到電話後,她就想問了,可聽着本傑明的態度有點着急,所以她也就沒多問,現在逮着機會了,當然要弄清楚。
說起這個,本傑明也一臉的無奈,“我也不想來,但是今天這個宴會是申城很有權勢的一家人操辦的,我來是爲了更好的開發資源,要在國內站穩腳,總需要有個好的後臺”
這倒是對的,她當年之所以會進入本傑明的公司,就是因爲當時本傑明就有要將中心市場挪到中國來的念頭,但他的中文水平不太好,需要一個隨行翻譯跟着一起打點。
而且有些文件都需要翻譯成中文版面,那些專業術語用詞她也是進修了很久,現在大致上是可以應付得了。
因爲陸景涔的關係,所以她成功擠掉了高等學府的子弟,成功拿到了這個職位,當然她自己也在努力,現在所做的絲毫不比專修大學的差。
不過…
陶清苒很快就知道了他所說的很有權勢的一家人是誰了…
看到挽着手的一對璧人緩緩朝着他們走過來,她還有點懵。
直到那個風華絕代的男人開口說,“你好,本傑明先生,我是傅墨若”
頓時僵在了原地,傅墨若?這個名字她一點都不陌生,而且她的記憶該死的好,只聽聲都能記得住人。
目光淡淡流轉落在她身上,傅墨若朝她伸出了手,“你好,陶小姐,我們見過的”
握也不是,不握也不是。
硬着頭皮回握了一下,扯着嘴角道,“嗯,我記得傅先生還有…洛小姐”
當初她回鄉下祭奠亡母,就碰到他們了,只是當時她眼睛看不見所以不知道他們的模樣,現在看到這恩愛的一對男俊女美,也不覺得違和。
“陶小姐的眼睛…”
“動過手術後就可以看見了”她淡淡回了句,無意與傅墨若攀談。
她知道回來可能會遇見那個人,但沒想到會來的這麼快,這麼突然…
念及往事,她有點煩悶,看向他們三人靦腆道歉,“不好意思,我想去上個洗手間”
“請便”傅墨若和洛筱妍沒什麼太大的反應,倒是本傑明在她要走的時候,刻意壓低了聲關切的詢問,“苒,你還好嗎?臉色很難看”
她歉意一笑,微微搖頭,擡腿就往外走。
不行,待在裡面覺得有點窒息,她想出去透透氣。
獨自一個人穿過幽長華麗的廊廳,復古精緻的壁燈亮着幽暗暖黃的光。
她慢慢走,擡頭看見那人正倚靠在牆邊。
臉隱匿了一半在光與影的交界處,頎長清挺的身姿靠在牆邊,身後是暗花濃厚的壁紙,他整個人看上去睡意又慵懶,可偏偏透着致命的危險。
陶清苒腦內警鈴大作,幾乎是下意識的在看到他的那一秒,大腦就發出了指令,轉身就跑。
還沒跑幾步就被他從後抱了個滿懷,力道粗蠻,她掙脫不開。
惱羞成怒的吼道,“你放手!”
“我找了你這麼久,你現在想讓我放手?沒門!”
越勒越緊,恨不得將她揉進身體裡,下巴夾住了她削瘦的肩膀,氣息粗重,“誰讓你跑的?誰給你的膽子讓你跟陸景涔跑到國外去?”
一開始就知道她和陸景涔一起跑了,他就快氣瘋了。
好不容易將人逮回來,他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放開手?
“我沒跑!我要去哪兒是我的自由,咱們倆已經離婚了!你沒權力管我的事!”
秀眉緊擰,她用力想掙開,“你快放開我!弄疼我了!”
用力將人翻轉了過來,她後背撞上了牆,疼的秀氣的五官糾結在了一塊兒,她瞪着臉色陰沉的言淮安,“瘋子!”
說完就想走,早知道她就不一個人出來了!
“唔…”
嘴巴被堵住,牙齒磕的脣瓣生疼,她皺眉,手抵着他胸膛用力想推開。
長腿擠進了她腿間,霸道又強勢的撬開了她牙關,混合着尼古丁的氣息充斥在她的五臟六腑之內。
氧氣被一點一點積壓出去,她又羞又急,這裡怎麼說都是公衆場合,被人看到了,她還要不要臉了?
而且跟言淮安,怎麼想都覺得噁心。
她嗚咽着反抗,明亮的眸瞪大,死死瞪着他,清澈透亮跳動着火光。
像溺水的人終於浮上水面,被放開的時候,如果不是言淮安抱着她,她肯定就勢滑到地上去了。
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鮮空氣,胸膛急劇起伏。
臉頰帶着醉人的酡紅,眼裡含着薄薄水霧,起伏不定的柔軟不斷觸碰到他胸膛。
看着她,言淮安眼眸暗了暗。
長指留戀的撫上她眼睛,“好了?”
手被毫不客氣的拍下,她瞪着言淮安,冷笑道,“你別裝作一副情深似海的樣子,我看着反胃”
“兩年前我們兩到底什麼樣,用不着我來提醒你,你少來我面前晃,我壓根就不想看見你!”她推了推,沒推動,憤怒低吼,“你到底想怎麼樣?”
“跟我回去”
眉目平靜的盯着她看,彷彿她不點頭說同意就不會放她走。
陶清苒被氣笑了,“回去?你腦子進水了還是裝失憶?我們已經離婚了!”
“我不記得我們有簽過離婚協議書,也不記得跟你去過民政局”溫熱的氣息漸漸逼近,拂過她臉頰,“所以,你現在還是言太太,我就有權利管你!”
“你!”她撇開了頭,淡漠道,“法律上分居兩年,就可以判定感情破裂了,要離婚不過就是一本離婚證的事兒”
“那等你有能力拿到離婚證了再說”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手機就開始嗡嗡響,陶清苒愣了愣。
用力推開了一點言淮安,低下頭去拿包包裡的手機,看到是國外的號碼,她就知道打電話的人是誰了…
接通了電話後,陸景涔的嗓音就如泉水徐徐流淌進她耳內,“我聽本傑明說他帶你去參加宴會了”
“嗯”
“也好,你自己注意點,別喝酒”
陶清苒在言淮安吃人目光的注視下分外的不自在,說話的聲跟蚊子叫一樣,“嗯,我知道的”
“對了,你回國碰見言淮安了嗎?”
“…”她心虛的斂下眼睫,不想讓陸景涔知道自己難堪的境地,撒謊道,“沒有,這裡是申城…”言下之意就是不會在這裡碰到言淮安,但很可惜,她碰到了意外。
手機被人奪了去,她看向言淮安,顧忌着那端的陸景涔,只能壓低了聲音伸出了手想要將手機搶過來,“言淮安你幹什麼!把手機還給我!”
“喂?清苒?你聽到我說話嗎?”
她着急的想要將手機搶回來,都沒有注意到她整個身體都貼上了言淮安,更沒有注意到言淮安愈發幽暗的眼色。
乾淨利落的掛了電話後,用力一扔,手機砸到了牆角處,頓時四分五裂。
陶清苒吃驚的看着被分屍的手機,揪着他的衣領,“你是不是有病啊!”
自打她接了陸景涔電話以來,言淮安的臉色就越來越陰鬱難看,捏着她腕骨的力道之大,讓她以爲她的手腕已經被捏碎了。
“我都忘了問了,你跟陸景涔跑了兩年,他有碰你嗎?”
陶清苒愣了一瞬,言淮安咄咄逼人的抓緊了她的手腕,她的反應在他眼裡就是默認,陰惻惻的發笑,“碰過你了是不是?你們做過了?陶清苒你怎麼這麼賤什麼男人的牀都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