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雅雅身子抖的跟篩糠一樣,她會這麼做。是因爲餘靜瑤做的太過分了。趕盡殺絕,言淮安給她的。通通都被餘靜瑤收了回去,甚至三番四次的來羞辱她,氣不過,纔想給她一次教訓。
哪怕賠上自己,也要餘靜瑤身敗名裂!
“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我不想跟你多作計較,還不快滾!”陸景涔陰沉着臉。恨不得現在就撕碎了念雅雅,他精心策劃的訂婚宴。就是想給陶清苒最好的,現在都到收尾部分了,這個女人就來搞破壞。
所有的一切都被她毀了,他如何不生氣?!
“呵…”念雅雅看了看面前的兩對。尤其是在看到言淮安護着餘靜瑤面容冰冷的看着她時,才癡癡笑了,邊笑邊哭。“好好好,你大喜的日子。你們都成雙成對,就我一人是個敗筆!是多餘的!”
她將視線輾轉到陶清苒身上時,突然間癲狂了起來。
不!要痛苦。大家一起痛苦!她不想好過。通通都別想好過!
一把將礙事的陸景涔推開,跑到陶清苒面前,用力握着她的手臂,花容失色的吼道,“你也是個失敗者!你和我爭了大半輩子,結果都被無情的拋棄了!你不恨嗎?陶清苒?你不恨他嗎?你的孩子沒了,陶家沒了,你爸也死了,陶清苒你比我可悲!你毀了自己一生,賠了一切進去!還是被他拋棄了!”
眉目冷清,陶清苒非但沒有被影響反而更加冷靜了下來,只平靜的說,“念雅雅,你瘋了嗎?”
沒有看到自己想要的反應,念雅雅一愣,喃喃自語道,“不是這樣的…不應該這樣…你爲什麼不哭?爲什麼不難過?”
就是這出神的片刻,陸景涔就用力推開了她,重新將人護到了懷裡,“保安!把這個瘋女人帶走!”
保安一左一右的拽着念雅雅的胳膊拖着往外走,她不甘心只有自己淪落成喪家犬,嚷嚷道,“陶清苒!你爸爸是言淮安害死的!是他讓陶家破產的!逼着你們家上絕路的是他啊!哈哈哈!陶清苒你就是個被他耍的團團轉的蠢女人!”
拖遠了還能聽到她嚷嚷的聲音,廳內餘留下的人三三兩兩的站着小聲議論。
這種事用這種方式被傳出來無異於是醜聞,陶清苒垂着的長睫如同蝴蝶的翅膀,濃密纖長,輕輕顫了顫,遮住了滿懷心事的靈眸。
她內心毫無波瀾,甚至還覺得有點可笑。
多虧了陸景涔事先跟她提了這件事,她看到念雅雅大哭大鬧的這一刻就釋懷了。
每個人都在承受着不一樣的痛苦,而自私的人選擇將痛苦施加到別人身上,念雅雅想看到她也陷入到這種可笑愚蠢的輪迴中,希望自己比她過的更慘,好用來慰藉她已經近乎扭曲的心靈。
攬着她的手收緊了力道,低沉的嗓音緩緩響起,“你累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嗯。”順從着陸景涔,兩人往外走時,她連看都沒有看言淮安一眼。
無論念雅雅做了什麼,起源的根本都是這個男人,她說的沒錯,自己和她爭了大半輩子,那前半生的重心都是圍繞着言淮安,以至於讓陶清苒矇蔽了眼睛,忽略了很多本應該看清楚的事實真相。
“你還好嗎?”餘靜瑤擔心的看向他,身上臉上都是紅油漆,看起來滑稽又狼狽。
言淮安繃緊了臉,微微搖頭後,冷着聲說,“我先送你去處理下。”
“謝謝。”
誰都沒想到念雅雅會神經質到這種地步,竟然不管不顧得就在這種場合胡說八道,儘管說的是事實…
……
“呸!什麼瘋瘋癲癲的女人!看着像個人,結果是個小三!”
“就是!看着清純結果還不是個靠身體爬上男人牀的賤人!別人家訂個婚還跑來搗亂!真有夠不要臉的!”
“算了算了!別說了!看着晦氣!”
議論的聲音漸行漸遠,只留下跌趴在地上的女人,長髮遮住了臉頰。
自從被拖出去,念雅雅就已經安靜了,心灰意冷的被保安扔出來,跌倒在酒店大門外,手掌心都被擦破了皮。
形如枯槁,雙眸空洞,她算計了大半輩子,結果什麼都沒得到,言淮安他好狠的心!寧願跟一個不知名的世家小姐訂婚也不肯娶她!
年少那點愛慕,早就…消失在時光長河中了…
“起來”
無神的看着眼前鋥亮的皮鞋,順着往上看,只能看見男人的下巴。
突然間,她就被強行拽了起來,“跟我回去!”
“我不走!霍沛霖!你跑來幹什麼!”
“我不來,你是打算死在這嗎?”霍沛霖捏着她胳膊的手死死用力,力道之大,足以捏碎她的骨頭。
痛苦的扭曲着五官,“疼…”
“知道疼倒還有救!你跑來這裡幹什麼?丟人現眼!不知廉恥!”霍沛霖臉色鐵青,強勢的拖着她離開。
不過就是眨眼的功夫,這個女人就從他的眼皮子底下跑了,還跑到這裡來發瘋!真是有夠丟人的!
餘光瞥見那一閃而過的身影,陶清苒腳步一頓,狐疑的看過去。
“怎麼了?”
“沒…”那個人是念雅雅吧?那麼…那個男人是誰?
陶清苒深深蹙起眉頭,心內疑惑越來越深。
“好了,今天累了一天,先回去歇下腳,晚上家裡還有派對。”
陸景涔溫聲誘哄着她,推着她往前走。
……
霍沛霖將人抓回了車上,看她狼狽的樣,臉上高高腫起,鮮紅的五個指印在白皙的皮膚上格外突兀,眸色一凜,“誰打的?”
“關你什麼事?霍沛霖,你到底纏着我幹什麼?你也是來看我笑話的是不是!”
念雅雅瞪着他,美眸裡是濃烈的恨意。
他沉了沉眼瞳,坐正了身子不再言語。
到了別苑,念雅雅死活不肯下車,唯一一點耐心也被消磨殆盡,霍沛霖將人槓了起來,強行帶進了屋裡。
回來時,手裡多了條鎖鏈,冷着臉將鏈子鎖在牀頭,念雅雅心知不好,撒腿就想跑。
奈何男女力氣懸殊,霍沛霖輕而易舉的就將她抓了回來。
“不!不要!”念雅雅掙扎着,“你個瘋子!我不要戴這種東西!”
無論她怎麼說,霍沛霖都不爲所動,將項圈釦在了她脖子上,現在她徹底被限制了自由,走不了幾步就會被鐵鏈帶回去。
“霍沛霖!你要將我關在這裡嗎!”
“呵”眼裡不帶一絲溫度,譏嘲一笑,“我不這麼做,保不齊下一次就得去警察局裡認領你了。”
“我給你的耐性夠多了!一再容忍你!既然你自己不要臉,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又爲什麼還要尊重你?”他冷冷笑着,眸色森然冷寒。
如果不是他跟着過去了,這女人還不知道要在外面丟臉到什麼時候!
“霍沛霖!你沒權利軟禁我!”
他瞥了念雅雅一眼後,轉身就走,關門之前,他說,“老老實實在這裡待着,要是還想跑,就別怪我打斷你的腿!”
“砰”的一聲,房門被重重關上。
霍沛霖沒有停留的下了樓,樓下傭人候着,恭敬道,“少爺”
“看好她!要是人跑了唯你們是問!”說着,他頓了頓,“拿點藥上去,念小姐臉腫了幫她上點藥。”
“明白,少爺。”
站在樓梯口,回頭看向樓上,良久,他才長長嘆了口氣,眉宇間疲憊難以消散。
在車內獨自坐着,放空了神思。
嗡嗡的震動聲影響了他,霍沛霖這纔有了些許反應。
“什麼事?”
那邊的人如實回答,“有人在查我們”
“什麼人?”霍沛霖擰起長眉,靜靜聽着對方的回答,許久,他才說,“既然是這樣,那把所有事情都推過去,做乾淨點,別留下把柄。”
掛了電話,他才陷入了沉思中,沒想到今天念雅雅這麼一鬧,反而還在無形中幫了他一把…
順水推舟的事,推的一乾二淨纔好。
斟酌再三,長指猶疑着,還是撥了電話出去,“父親,我想見您。”
“過來”沉穩簡短的兩字就斷了他的話,霍沛霖低嗯了一聲,“那好,我現在就過來找您。”
這下,他纔開車離開了別苑。
進了一家裝修典致清雅的茶館,霍沛霖撩開了簾子,看到屋內盤腿坐着的人,他臉色恭敬起來,“父親”
“嗯,坐”
他坐下後,那人才開始燙杯、濾茶,“嚐嚐看”
聽話的端起了面前的茶杯,剛剛好一口,回甘無窮,“父親的茶藝愈發好了”
“你來找我什麼事?”沒有搭理霍沛霖的恭維,只自顧自的問了最主要的問題,兩鬢斑白,眉間的銳利不減。
“父親,有人在調查我了,不過我已經安排好了,不會惹禍上身。”
聞言,那人手一頓,幽幽道,“這做人就跟着茶道是一樣的,掌握好了火候才能保留茶的味道,火候小了不行,過了更不行,沛霖,你可明白我在說什麼?”
霍沛霖微微一怔,臉色漸漸變得難看下來,斂下眸,“自然是知道,往後我不會再這麼魯莽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