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玉嬋靜靜地在殿外佇立了一會兒,隨即臉上堆起溫婉的笑容,手捧托盤,亭亭玉立的步入殿中。
“皇后娘娘,祖母,來嚐嚐玉嬋親手做的玫瑰糖不甩。”尉遲玉嬋人未到語先至。
秦老夫人本來還想多爲尉遲玉嬋美言幾句的,可是皇后突然顯得有些不耐起來,殿中的氣氛頓時尷尬起來。
正好玉嬋進來打岔,使得秦老太君趁機騎驢下坡,連忙對着皇后誇讚道:“玉嬋這個孩子,才學出衆就不說了,那幅畫的功底娘娘也看見了!另外就連女紅廚藝,玉嬋也都是下了功夫學的,樣樣都學得極爲出色,她尤其擅長做各種點心,玉嬋做的酥糖可是連太尉都愛吃!”
玉嬋笑眯眯的端出一盤粉紅色的糯米園子,只見晶瑩剔透的園子上若隱若現片片玫瑰花瓣,一陣玫瑰的幽香沁人心脾,賣相倒是極好。
尉遲皇后深深地看了玉嬋一眼,進來的時機真是恰到好處!
“看着模樣就很精緻!”皇后笑眯眯地夾起一隻,仔細端詳。
玉嬋期待地看着皇后,“玉嬋做的有花生餡兒跟芝麻餡兒兩種,娘娘喜歡哪種?”
“就花生的吧,嗯——聞着真香!”皇后輕輕咬了一口,眉頭不自然的微微一皺,不動聲色的放下咬了半口的園子,點着頭,讚不絕口,“味道真好,玉嬋這麼才貌俱佳的娘子,趙王府有福了,居然能娶到這麼能幹的世子妃!”
尉遲皇后一向不喜太甜口味的東西。而尉遲玉嬋的點心卻做得甜的發膩,皇后有些不滿,連她的口味都沒弄清楚,居然也敢冒然在她的甘露殿展露什麼廚藝。
端起茶杯。皇后默默地看了一眼玉嬋一臉嬌羞的謙遜,心裡不屑的想,看來這個名滿京城的才女——本事也就這些了。
若不是看在秦老夫人的面子上。皇后連基本的應酬都不會給她。就這樣的娘子,自己還差點把她當成了對手,如此自我感覺過於良好的娘子,還是交給趙王妃頭痛吧!尉遲皇后紅脣上揚,笑的更加親切。
尉遲玉嬋見皇后拿趙王府打趣她,又得到祖母肯定眼神的鼓勵,知道自己跟趙王世子的婚事基本能成了。不由得喜上眉梢,因此忽略了皇后根本沒有吃完她所做點心的細節。
秦老夫人卻敏銳地發現了皇后的舉動,皇后內斂的不悅她看的很清楚,莫非是因爲自己之前爲尉遲玉嬋說的太多?
皇后這個女兒在秦老夫人眼裡,什麼都好。就是心胸似乎不夠開闊,尤其是對自家的姐妹,從她對雲君筠的態度上就能看出來。
皇后的眼裡是揉不得半點沙子的,小時候就爲了她這個做母親偏心雲君筠的事不滿,跟自家姐妹鬥得幾乎兩敗俱傷!如今莫非是見自己對玉嬋太用心,皇后又不高興了?秦老夫人深深的不安起來。
尉遲皇后卻突然正色對尉遲玉嬋說道:“趙王世子看着態度溫和,其實是性格十分固執的人,玉嬋,你對他的事處理上要格外小心。切不可跟他硬來,有些事,用點手段是必須的!但是要做得漂亮,不露痕跡!”
秦老夫人聽了這話,頓時放下心來,只要皇后支持玉嬋婚事。那就無妨了,便點頭附和,“玉嬋,皇后娘娘是在點撥你,你要用心領悟娘娘的教誨!”
尉遲玉嬋恭謹的低下頭,“多謝娘娘教誨,玉嬋記住了!”
尉遲皇后意味深長地看着她,“所以,有些障礙,你得自己動手,若是連這點小事都搞不定,我勸你還是別結這門親事了!”
尉遲玉嬋眼眸微凝,回頭看了祖母一眼。
“是!玉嬋明白,一定不會讓娘娘失望!
錦繡的案子了結之後,聖上跟皇后都很滿意,聖上那邊親自提審了錦繡。
其實就算沒有小醅的轉播,柳新雅也知道,憑錦繡的聰明,這麼難得的一次面聖的機會,她一定會牢牢把握住。
面聖之後沒多久,錦繡果然心想事成了。
在最近一批出發前往嶺南取證的禁衛隊伍中,赫然多了錦繡的身影。
而錦繡在出發前,還特別找到了柳新雅告別。
被關押多日,錦繡臉色看着有些蒼白,但是精神卻十分亢奮。
“聖上答應我,找到家人之後,永遠不許踏入京城,我想今次一別,恐怕在沒有見面的機會了,柳司醞對我的幫助跟善意,錦繡今生今世永不相忘!”錦繡居然對着柳新雅說了這麼一番話。
柳新雅有些意外,錦繡是她設計抓到的,沒想到居然還能得到錦繡的當面道謝,真是令她心中暗自慚愧。
“其實,我也是盡了自己的本份罷了,你得償所願,以後就跟家人好好生活吧!”柳新雅有些難爲情地低下頭。
錦繡卻看着柳新雅微囧的模樣,粲然一笑,“我是真心道謝的,若不是你換掉了我的毒藥,我可能早就死了,不但自己丟了性命,恐怕還會害了自己的家人,在爲晉王府效命期間,我做了很多不該做的錯事,本來就死不足惜,如今還能站在這裡,已經是萬分慶幸了!而這一切,都是因爲柳司醞你!作爲報答,我有一個關於晉王府的訊息沒有跟任何人說起過,想告訴柳司醞您——”
柳新雅眉頭微挑,好奇地問:“什麼訊息?爲何沒有一起對聖上陳述呢?”
錦繡表情慎重起來,“可能是這事太過匪夷所思,而且背後牽扯的關係又十分複雜,我也不能確定這個訊息的真實性,要是冒然跟皇上說起,解釋起來也是麻煩的事,如今,我反正都要離開了,覺得還是多一個人知道比較好!”
柳新雅多了幾分警惕,在心中呼喚小醅,傳音道:“你快幫我探探錦繡這話的真實心意有幾分?她不會是記恨我設計她,故意臨走給我下個套兒吧!”
小醅很快傳音回來,“我一直關注着她呢,她現在的心情很平靜,感覺不出來對你有什麼恨意,但是也感覺不出她這話的可信度。”
柳新雅心下一動,對着錦繡有些遲疑地開口,“錦繡,如果你覺得這事的後果比較嚴重,就不要說了——我膽小怕事,還想安穩的在宮裡當差……”
錦繡卻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柳司醞,這話可不像出自您的口!當初訓斥我那時的氣勢哪去了?這就害怕了?”
柳新雅淡淡的一笑,盯着錦繡,“我不知道你要說的究竟是如何不得了的事,但是肯定跟我沒有任何關係,在這個宮裡生存,好奇心過剩會死的很慘,我只求安穩,你也不用激我,我說不聽,自然絕對不會好奇!祝你一路順風!告辭!”
說着,柳新雅轉身欲走,錦繡卻着急的攔住她,“跟隱衛有關,柳司醞也不好奇?”
柳新雅腳步頓住,背影有些僵硬。
小醅傳音,“小雅,錦繡似乎要說的真的跟隱衛有關,要不還是聽聽?”
錦繡見柳新雅有些意動,接着說:“我沒有任何惡意,只是對晉王圖謀的事心生警惕,既然晉王對我們山寨不仁,那我又何必對他忠心!晉王府那些人做事不折手段,那麼被這種人重視的東西必然會害更多的人,我只是希望有人能阻止。”
柳新雅轉身,面無表情,“既然爲了大義,你又何必遮遮掩掩,直接說不就行了!”
錦繡不敢賣關子了,忙不迭開口,“像我這樣的死士,每一次接任務,都有一個附加任務,那就是幫晉王府全力搜捕一個人!據說那個人騙走了晉王府世代相傳的寶物。我記得那個時候我剛接受完那些洗腦式的教育,晉王對於我來講就是神一樣的存在,我們這些死士都是用一種虔誠得幾乎到了拜膜的地步對待我的主人,因此對這麼一個膽敢褻瀆主人的傢伙都十分深惡痛絕,爲此,對這個人我特別印象深刻。”
柳新雅眼神微凝,錦繡說的這個人她不用猜就知道,必然是她那個素未蒙面的大伯柳鈞升。
“他偷了晉王什麼東西?”柳新雅漫不經心狀的問道。
“據說是一個黑色的鐵質方形物件,大概尺寸這麼大——這麼厚——”錦繡對着柳新雅比劃着那個東西的模樣。
柳新雅眨了眨眼,實在不明白是什麼東西?“這個是什麼玩意?”
“反正是晉王府祖傳之物,很貴重!而且這個東西據說跟一筆寶藏有關!”錦繡壓低了聲音,神秘的說道。
寶藏?!柳新雅驚訝的掩口,吞下幾乎叫出聲的詫異。
這個東西確實是會讓人瘋狂的東西啊!柳新雅條件反射似的看了看左右,四下無人,才放了心,難怪錦繡不敢亂說了,這個話題說出來,就是大麻煩,估計睿帝知道了,錦繡就徹底別想離開了!
“這件事非同小可,你如何得知?”柳新雅同樣壓低了聲音。
錦繡眼神之中有些惶恐,還帶着一絲怨憤,“是一直帶着我的師父告訴我的,他正是因爲這件事的泄露被晉王府的俞總管親手處決的!也正因爲他的死,我纔開始懷疑主人的立場,他對我們這些忠心耿耿的屬下居然如此草率!說殺就殺,沒有半點猶豫!這樣的主人,如何值得我追隨!”(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