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恍然道:“喲,好像是。十五的吧?還真是陰月生的。娘,您看我都忘了這茬。只想着主子裡沒有呢,倒忘了花溪了。哎,是我疏忽了。那孩子可憐,本來就是從翠屏山莊子上接來的,茗……不行不行,我再去問問者看有什麼別的法子沒?”
大夫人不屑地輕哼了一聲,心道,還真會裝好人。
老夫人本不打算讓花溪出府,只怕孩子心裡記恨到時跟府裡生分了,那以後…….不過翻過頭想想這會兒也顧不得那些了,先解了災才成,萬一有個閃失,哪還來的以後……。
“不必了。既然廣濟法師說了,就照剛纔我說的意思辦。花溪那邊前些時候卿丫頭要按她過去住,烏頭巷就在南邊,正好應了破解之法。回頭我讓人去跟程府打個招呼,犯花溪先送到程家上。”
大人應諾:“是。
媳婦這就下去查查府裡的冊子。”
“去吧去吧。”老夫人顯得有些疲累。
大夫人和夫人齊齊告退。
三夫人臨出門時還不忘笑着對大夫人說:“大嫂辛苦了。不過還得仔細點,免得影響大哥的仕途。大哥頂着侯爺的頭銜,這慕家可全者大哥了,不像我們家三老爺頂多留堪待用,在家裡呆兩年再尋門路也不會哼人笑話……呵呵!”
大夫人斜睨了她一眼,“三弟妹這般上心,我這做大嫂的怎麼能不盡力呢。倒是三弟妹回去看看你院子裡有沒有得力的人是陰月生的,大嫂雖不好尋思,但尋個好些莊子倒是簡單。”
三夫人倒真沒注意自己院子裡的人,扯了扯嘴角不再言語,出了院門跟大夫人打了個拓呼走了。
自大夫人和三夫人從荷香院出來,消息很快傳遍了慕家。
那些四月即陰月裡生的下人們沮喪不巳,都尋門路找個好些的莊子或是發到鋪子裡去,有些家生的丫鬟家裡都給張羅着留在上京,或是尋門親事早些嫁了,免得發到莊子上不知幾時能回來。
花溪在棲霞園得了消息,面上淡淡的,心裡卻是一陣翻騰,三夫人早兩日便知道了那陰耳忌諱的事,一直沒吭聲,自己還以爲要再等幾日,沒想到她今日便說了。不論爲何,自己總算能出去了,最起碼一時半會兒不必再回來這裡。
想到此花溪心中雀躍不巳,雖然是在程家也未必能自由出入,但好過在慕家要時時提防、小心翼翼,偶爾求求姑母也能出府去看者。總算走出了第一步,其他的事再從長計議。
翠苟不知花溪開始尋玉符到底打着什麼主意,一聽說要把花溪送出府赤程家,又見她直楞楞地坐在塌邊發呆,生怕花溪傷心安慰道:
“姑娘不必難過,咱們避出府去也是住到姑太太那裡。姑太太又素來疼您,過了個年,相安無事,便能回來了。”
聽翠茗喚“咱們”,花溪擡起頭看了她一眼,只惦記着出府,倒忘了這幾個屋裡的丫鬟到底帶哪個走?照帶理說,去威遠侯府帶兩個貼身伺候的合適,多了反倒顯得看輕了侯府似的。只是這會兒木犀是她的人,她自然會帶;翠茗是老夫人房裡出來的,老夫人定會讓她跟着,就算她有心向着自已,可花溪卻不敢全信,春英中規中矩,做事穩妥:只有芳菊憨實了些……
花溪撫了撫額頭,擡頭問翠茗說:“這次去姑母家住的日子長,那邊什麼不缺,茗你們四個都跟去,姑母瞧見我一下子帶去四個丫鬟,我怕她心裡會不舒服,以爲擔心程家裡的人會照頸不周……你看呢?”
沂花溪跟自己商量,翠茗怔了怔,隨即笑說:“姑奶奶爲人寬和,這點子小事您不必擔心。姑奶奶那邊雖說有人手,總不比咱們伺候過您的順手。諾大一個威遠侯府不會在乎這幾口人。老夫人那邊都已經說了人手隨您挑。”
花溪點點頭,“是我多想了。”
翠茗道:“您能多想想也是好事。翠茗跟着您日子也不短了,您的心思奴婢多少明白些。若不想帶奴婢去,奴婢自不會跟着,不過老夫人那邊怕不放心,奴婢想畢競您用着慣熟的總比新來的人手強,這次還讓奴婢跟着吧。木犀不用問,也會跟您去的。至於春英和芳菊願不願意,奴婢不曉得,要不您先問問?”
沒想到翠芳這般坦然地告訴自己她要站在自己這邊,花溪微楞了一下,隨即一笑,“既如此,那你就跟着吧,不過話說明了.你若跟着我日後莫後悔,否則……”
花溪的笑容很淡,很美,也很冷“…翠茗卻不知怎的想起了當初看到她說起紅柳時的那種神情,心神一晃,隨即暗道,既然選了就不猶豫,她記得丁香臉上的笑容,也記得紅柳最後的失魂落魄,見多了府裡的世態炎涼,自己心裡不早就有了打算。
翠芳堅定點點頭,“奴婢省的。”
“好!”花溪直望着翠茗只說了一個宇,脣角再次揚起了笑容。翠茗略微有些失神,只覺得那笑容卻如和照的春風,融融暖暖讓人窩心。
翠茗蕪爾,自己的選擇是對的。
“去叫她好三個過來吧。”
翠葦出去將未英、木犀和芳菊喚了來。
花溪掃了三人一眼,“我要離府去姑母住些日子,住多久還說不誰,也許……翠茗和春英是家生子,以後回家總沒府裡方便些。所以叫你們過來問問,看者你們是留在府裡還是跟我去程家?”
“奴婢會一直跟着姑娘。”木犀沒半分猶豫,搶先開口遭。自從那天雪地裡她答應花溪就決定一直跟着花溪,自然也聽懂了她那句“也許”是什麼意思。
春英還是那般沉穩,聽木犀說完才道:“奴婢聽姑娘的吩咐。家裡回不回都一樣……”娘去世後,那家就不是她的家了。
木犀和春英都說要跟着,花溪並不意外,倒是平時直率的芳菊半晌沒應聲。
花溪者向芳菊,“翠茗剛已徑跟我說過要跟我過去,你家也不在上京,留你一個在府裡我也不放心,你也跟着去吧?”
芳菊聽花溪跟她說話,楞了楞,才抿着嘴脣點點頭.結結巴巴地說了句:“奴婢就是聽說姑老爺是大官,比咱們侯爺官大,怕他們府裡規矩大。”
翠茗白了芳菊一眼,“這話你打哪裡聽來的?姑奶奶人隨和,程家人口少,規矩可沒咱們府裡大。你個榆木疙瘩,姑娘是體恤你,怕你留在府裡受氣,你倒好還嫌別人府裡娩矩大,原先怎麼沒見你這般嬌氣來着?”
翠茗一椰榆,衆人笑了起來,芳菊紅了臉,吭哧吭哧了半晌沒吐出一個宇,最後賭氣道:“你們就盾我老實好欺負,哼!”
花溪笑笑,“好了,既然都跟着去,那翠茗你去趟荷香院把這事跟老夫人回一下。你們三個也開始把箱籠收拾收拾,估模等程家消息來了.咱們就過去。”
翠茗應諾出門,剛到門口就碰見侍畫過來,身後跟着兩個婆子擡着一隻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