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就是那些人想歇手也是不再可能了,增雲這邊的人互相一使眼色一齊發力,與那些人對打起來。
只見客棧大堂的桌椅翻飛,桌子上的盤子、碗什麼的稀里嘩啦不斷地碎在地上,本來還有些人在用膳,結果都嚇得找了個自認爲比較安全的地兒藏起子。
趙府的那兩個小廝知道玉蘭和紅梅懷武功,所以只是一前一後地將小娘子護在一旁。
而蕭府的家丁則護在馮輝昌旁邊,兩個婆子早已經嚇得抖得不成樣子了。
顯見着這些人並不是自己這些人的對手,就在那些人漸漸落了下風的時候,客棧門口闖進來三個捕快模樣的人,其中一人喝令衆人住手。
只見捕快們的後跟着客棧裡的夥計,顯然是客棧怕事鬧大發了,而叫來了捕快。
爲首的捕快喝止衆人之後,就要將這裡的男子全綁了,還沒等動手,那幾個混混模樣的歹人急忙上前,偷偷將捕快拽至一旁,似乎塞了銀錢之類的東西。
那名捕快回指着增雲一行人就讓綁了:“將這些匪徒拿下!”
其他兩個捕快就要動手,蕭府那位管事的正色上前道:“我看誰敢動我們!”
那名爲首捕快臉色沉下來:“哼!誰人這麼大膽?”
管事拿出自己腰間的對牌扔給那名捕快:“睜開你的狗眼看吧!”
捕快見這些人如此硬氣,急忙接過對牌仔細觀瞧,對牌一面是四字“蕭尚書府”。另一面是“劉”。
這是蕭尚書府的人?臉色頓時慘白,腰也彎了下來,忙上前施禮道歉:“小的狗眼不識貴人,是小的錯。”
轉指着那羣混混模樣的人就改變了口令:“將他們綁回去!”
那幾個混混見銀子不好使。人家是有份的人,沒再敢反抗就乖乖地受綁。
周圍的人見這三名捕快只比誰有銀子再比誰的份大,哪裡還講什麼正義公理?
捕快及那幾個混混走了之後。客棧夥計急忙收拾大堂桌椅,重新擺上茶具。
這晚膳本已用得差不多了,馮輝昌望了望女兒,言又止,他擔心女兒是否受了驚嚇,卻見着女兒對自己如此陌生,就不知如何開口詢問。
起初。如若不是馮輝昌反應及時,不知會如何收場。雖然被摸那麼一下,自己心裡也會膈應,但在這個時代恐怕不會那麼簡單。
剛纔,馮輝昌一直在旁時刻警醒維護着自己。這些增雲都看在眼裡,心裡不由得有些感激。
此時,增雲見馮輝昌明顯對自己不放心的樣子就上前施禮道謝,說自己無事。
馮輝昌見女兒對自己似乎不那麼排斥了,就開心地上前想說幾句話,可增雲一轉上樓了,沒有再理會他。
馮輝昌一愣,看來女兒對自己心裡還是不肯原諒,不能釋懷啊!
事實卻是。增雲本來對他也沒有父女之,此時只是對其維護之意心存感激,但如若說是感,那還是沒有絲毫的。
衆人互相道了晚安就各自回了房間,
第二天一早,衆人洗漱完畢正在用早膳。昨天那三名捕快走了進來,見增雲一行人正在用早膳,就上前施禮道:“小的昨天已經將那些歹人收監,打了三十大板,並賠了銀兩,就算是給各位壓壓驚!”
說着遞上一錠十兩銀子,昨晚上前交涉的管事看着馮輝昌的臉色,讓馮輝昌拿主意,看是否收下這錠銀子。
馮輝昌畢竟讀過書,是個秀才,有股子清高。
女兒無事也就罷了,如若收了銀錢那是怎麼回事?
其實他這麼想可以說是有些迂腐了。
馮輝昌搖搖頭:“你們好好處罰一下這些個歹人,別讓他們再如此爲非作歹就可以了。”
那名捕快面色一喜,看來這錠銀子自己可以私下拿了。
可增雲卻不這麼看,如果當初蕭府管事不出面的話,是不是這些捕快就不問青紅皁白將自己一行人拿下入獄了?
可後來,見自己一行人有來頭不但沒有拘捕,本來也應該帶往衙門錄口供的,也沒讓自己這些人去。
所以她示意玉蘭上前接過銀子,道:“小女子謝過了!大人辛苦了!”
捕快見自己手中的銀子飛了,想怒又不敢,尷尬地笑了笑道:“哪裡,應該的,應該的。”
蕭府管事看着增雲暗自點頭,看來這個小娘子果然如傳說中的一樣出色。
捕快又拿出一疊紙,上面是那些混混的口供,讓衆人簽字畫押,作爲證言。
管事仔細看了看,沒有出入,就簽了。
衆人用過早膳,回房取了行李,蕭府管事本來要結賬,增雲讓玉蘭拿着剛纔收來的十兩銀子去結了。
出門上馬車接着往京城出發,還沒有出府城的北城門,一陣馬蹄聲從後面傳來。
幾匹馬趕上增雲他們的車隊,勒緊繮繩慢了下來,大聲道:“請問是鳳來鎮趙小娘子嗎?”
增雲挑起車簾一瞧,原來是龐縣尉,現在是龐提刑官。
增雲忙令馬車停下來,下車見禮,龐提刑官拱手道:“小娘子這是往哪裡去?本官看見剛纔小娘子畫的押就想着是否是小娘子,追上來果然是!哈哈!”
也許是故人在外地相見倍感親切,本來以前增雲對龐縣尉只有那有些狡猾的印象,現在竟有些豪爽了。
龐提刑官聽說增雲要去京城拜訪故人,還以爲她要去海建峰的兄長那裡呢,也沒有多問,只是敘了幾句話,說龐玉很是想念增雲。
增雲其實也很是懷念讀閨塾的時候的快活生活,哪裡如現在這樣繁忙?
自己幾次路過府城,還在府城住過幾晚。但都是因爲事物繁忙,隨行雜人太多,而沒有去拜訪龐府。
此時見龐提刑官三番替龐玉邀請自己,於是答應龐提刑官。等自己回來的時候一定去拜訪龐府,去見見龐玉。
馮輝昌聽着增雲與龐提刑官說的話,心裡對這個女兒更是欽佩。小小年紀,人脈這麼廣,自嘆弗如啊!
增雲一行人出了府城,這回沒有再停留,在傍晚的時候,一氣兒趕到了京城。
衆人隨着蕭府家丁來到蕭府,停在兩扇大黑鐵門門前。
增雲踩着小杌子下了馬車。擡頭只見大門兩旁坐立着兩頭石獅,鐵門上鉚着銅釘,門上掛着“蕭尚書府”字樣的牌匾,盡顯氣勢。
衆人進了府門,門房安排了轎子。將馮輝昌和增雲擡進府去。
增雲沒有挑起車簾,誰知道外面又有誰在盯着自己看呢,所以增雲規規矩矩地坐在轎子裡。
大概走了兩刻鐘的時間,轎子停下了,玉蘭在外面挑起轎簾,扶着增雲下轎。
增雲擡起頭,目不斜視,卻用餘光打量着四周。
看來這裡應該是二進院門處,兩個婆子和那個管事的領着馮輝昌和增雲接着向內院走。
並沒有因爲馮輝昌一個男子而避嫌的意思。看來蕭大人已經確認馮輝昌和自己與蕭府的關係無疑了。
蕭府的宅子顯見着比海建峰的宅子氣派多了,蕭尚書在任也已經好多年了吧?所以積累起來的氣韻自然是海建峰不能比擬的。
只見亭臺樓閣錯落有致,這裡在早也已經綠意滿園了。
增雲隨着這些婆子彎彎轉轉繞過迴廊,來到一座院子處,院門上方掛着“頤壽院”匾額,這裡顯得比路過的那些個院子氣勢要厚重許多。
進了院門。在中堂門前,門口守着的婆子見人來了,一個回進屋去稟報去了,一個笑着迎上來施禮說道:“總算到了,太夫人正等着呢!”
領路的婆子道:“可不是,路途遙遠呢!”
馮輝昌對於蕭大人此次行爲一直不太理解,所以不能對此有何反應,增雲心裡已經有了數,但在蕭大人挑明之前也只能裝作不知道。
兩個婆子正小聲低語着,剛纔進屋稟報的婆子出來挑起門簾道:“請兩位進去,太夫人等着呢!”
婆子們回頭示意馮輝昌和增雲兩人進屋,馮輝昌看了看女兒那不慌不忙的臉,就邁步走在前頭,走了進去,增雲緊隨其後。
進了房間,屋中擺設並不多,但有股子低調的奢華氣韻在那裡,傢俱看着是暗紅色的梨花木,桌上擺放的是銀邊薄胎瓷的茶具,還有幾碟子的糕點水果,椅子上也許是老人房間的緣故,現在還鋪着毛墊子。
主位上坐着一位長相富態的老夫人,穿深紫色暗紋翟衣,頭戴深紫色抹額,頭髮全白,似乎有八十以上了。
增雲忙跟在馮輝昌後附向太夫人施禮問好。
太夫人老眼已經昏花,見着兩人在跪拜行禮,卻是看不清楚兩人樣貌。
顫抖着手示意兩人起來,兩旁的婆子忙上前攙扶起增雲,馮輝昌也站了起來。
太夫人用顫抖的聲音道:“你們兩個上前來,讓我好好瞧瞧。”
二人對視一眼,慢慢上前幾步,立在太夫人三步開外。
太夫人瞧了瞧馮輝昌,神色激動起來,又讓增雲擡起頭來回話。
增雲慢慢擡起頭向太夫人望去,只見太夫人渾濁的雙眼對自己望來望去的,似乎辨認着什麼。
太夫人嫌這樣還是看不清楚,讓邊的婆子拉增雲過來,拉着她的手仔細端詳,看看,那眼中的眼淚就不停地落了下來,一把將增雲摟在懷裡,大聲哭起來。
婆子們急忙勸慰太夫人不要太激動,注意保重體。
可太夫人的悲聲卻怎麼也止不住,最後竟然暈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