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敏書垂頭喪氣地跑回自己的院子,蕭敦和三夫人已經等在他的房間裡了。
見他回來了,誰也沒問發生什麼事情了,見着敏書吃癟的樣子,心裡也是樂得很,平時大家都跟在他後面收拾殘局,現在總算讓他受點教訓。
敏書往父親懷裡一靠,摟住父親的脖頸,撒嬌求父親給自己請師父,他要學功夫。
蕭敦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的笑意,看了看兒子委屈的神情,答應給他找個好師父。
敏書這纔算是揭過此事了,他在碧荷院向外看的時候,看見那個姐姐也在打拳呢!
所以,自己一定要學好功夫,到時再找她練練。
哼!自己這可是頭一次栽跟頭呢!這個場子自己一定要找回來。
在太夫人的院子裡,增雲早早就來了,在院子裡遇到蕭老夫人,增雲上前施禮:“增雲給舅婆請安!”
蕭老夫人笑着拉起增雲的小手:“孩子,在這裡住得習慣嗎?”
“嗯!舅公給祖母準備的院子很好,增雲住着很舒服。”
“可是舅婆,增雲在鳳來鎮還有許多事情要做,昨天,家裡捎來話,讓增雲儘快回去呢!”
昨天有人來找增雲的事情,蕭大人和蕭老夫人當然都已經知道了,而且什麼事情也都知道得清清楚楚的。
“孩子啊,待會從這裡回去的時候去舅婆那裡一趟,咱們祖孫好好敘談敘談!”
“好!”
太夫人每次都喜歡將增雲拉在自己身邊坐着,增雲有時就給太夫人端個茶倒個水什麼的。
馮輝昌也過來了。但增雲沒有時機與他說話。
太夫人最後見人該來的都來了,也都散了的時候,對增雲說:“丫頭啊,有時間就過來陪陪曾外祖母。啊!”
增雲答應着:“是,不過待會兒要去趟舅婆那裡,然後曾孫女兒就過來。”
進了蕭老夫人的院子。只見蕭大人、馮輝昌也在,增雲上前給蕭大人見過禮。
進了房間,四人落座。
蕭大人先開口道:“你們要回去?”
馮輝昌道:“舅舅,輝昌離家這麼多天,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做。”
蕭大人沉默了一會兒,有些事情還真是不好開口:“現在本官還不能確定你母親是不是那兩個人下的手,所以很多事情現在也不好決定。但是至於外甥你。本官倒是希望能到進城來,帶你母親好好陪陪你外祖母,本官也能照顧一二,你也是個秀才,本官可以在官府裡給你找些職位做。有時可以不計科舉成績的,只要政績好也可以向上升。”
若是在以前,尤其是年輕的時候,自己可不就是想做官?可現在,馮輝昌做農活做慣了的,現在正是春忙時節,自己卻在這裡,雖然很是舒適,但渾身就是不舒坦。心裡也發慌。
而且小張氏的產期也要到了,馮母以趙氏不能生養兒子爲由讓自己休了她而娶了小張氏,希望小張氏的肚子爭氣,生個兒子吧!
想起趙氏和小張氏,馮輝昌現在心裡就堵得慌。
看來馮母就是爲了母親所謂的那些話才讓自己休掉趙氏而非要娶了小張氏的,就是爲了所謂“封王拜相”。
結果活生生的讓自己將趙氏休棄。小張氏各方面比趙氏差得不是一星半點,所以馮輝昌一度提不起精神氣兒好好過日子。
但現在說這些都沒有用了,趙氏已經另嫁她人,連女兒也如陌路一般。
瞧自己這日子混的!
馮輝昌擡起頭苦笑了一聲道:“舅舅,外甥還是回去看看情況再說吧!”
蕭大人看着增雲道:“增雲如果可以的話,就在京城置辦一個宅子搬過來吧!反正現在也是你一個人過活。你的那些個產業也有人管理,不用你每日看顧。”
增雲不知道蕭大人是否真正瞭解自己的生活狀況,思索了一下才道:“舅公,增雲現在與馮家已沒有關係了。增雲現在入了趙家戶籍,雖說是自己一人生活,但還有生母需要照顧。海大人對增雲也是百般照顧的,增雲也不能說離開鳳來鎮就離開鳳來鎮的。”
自己說這些話,對馮輝昌一點內疚都沒有,當時可是他入了馮母設的局,不要自己這個女兒的。
這些個事情蕭大人當然都調查清楚了,現在自己只想照顧好寰妹妹留下的這兩個骨血,不想評定他們之間的誰是誰非。
馮輝昌是寰妹妹生的兒子,增雲長得酷似寰妹妹,所以他無法分清哪個更親近一些。
蕭大人沉默了一會兒道:“無論如何,希望你們能將這裡當做親人一般的常走動,常來往,尤其是趁着現在太夫人還在,你們權當是替寰妹妹盡孝道了。”
“還有一事,本官已經尋到了寰妹妹的墳墓,當初,寰妹妹拼着性命生下你,你父親都沒有將寰妹妹葬入馮家祖墳。過些日子就是清明節了,本官會去平山縣去將寰妹妹的墳墓遷至蕭家祖墳,不能讓寰妹妹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在那裡了。本官希望你們兩個能一同去!”
沒有見過祖母的面,沒有盡過孝道,現在去陪着給祖母遷墳也是應該的,增雲就答應了下來。
給母親遷墳,馮輝昌首當其衝就該去的,所以沒有任何託詞就答應了。
現在好了,馮輝昌已經基本接受這個事實,估計他急着回去也是爲了向馮家二老驗證,有些經歷是必須有的。
最後商定,後天馮輝昌和增雲一同啓程回鄉。至於太夫人那裡則需要蕭大人和蕭老夫人去說明了。
馮輝昌和增雲離開了蕭大人的院子,馮輝昌深深地看着增雲道:“增雲,爹對不起你和你娘!爹錯了!”
這些天,馮輝昌很少見到增雲,但時刻在心裡惦記着。
在這裡,馮輝昌不用忙於農活,所以有時間來思索,總結自己這一生,深感對不起趙氏和女兒,尤其是女兒,不能怪女兒對自己的冷漠。
增雲望着馮輝昌那真誠道歉的一張臉,無語。
馮輝昌真正對不起的是趙氏和這具身子的主人,自己一個借殼的魂魄怎好代人接受道歉?
心裡也爲馮輝昌惋惜,現在後悔也遲了,如果馮輝昌知道他將趙氏休了之後,趙氏有了身孕還不知如何想呢,也不知趙氏肚子裡的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
馮輝昌看着增雲呆愣的眼神,以爲女兒不能原諒自己呢!
傷心地低下頭,也是,做錯了事情傷害了人,還要指望人家如聖人一般地如事情沒有發生般地原諒自己嗎?
增雲茫然望着馮輝昌的臉,似乎透過他看到了前世父親的臉,輕聲道:“你對不起的從來不是我,而是我的母親。”
說完,增雲轉身離開,眼淚滑落下來,前世的父親在知道自己的飛機失事之後是否也後悔了?是否也在自己的墳前道過歉?請求過自己的原諒?
可是一切都已經晚了,在前世的自己飛機失事的時刻,在趙氏已經改嫁、自己也被逐出家門的時候就都晚了。
回到碧荷院,增雲上了牀,鑽進被窩。幾個小娘子得知增雲回來了,都想來找她玩耍,在院門處被攔下了,玉蘭說小娘子身體不太舒服,睡下了。
心情不好,增雲就愛鑽進被窩默默地流淚。
等用午膳的時候,玉蘭發現增雲的眼睛都紅腫起來,忙給她用冷水敷了一下,再用薄粉遮蓋了。
用過午膳,增雲又睡了一會兒,想起來太夫人還讓自己過去陪陪她,於是起身洗漱,換了套衣服去了太夫人院子。
太夫人剛剛午睡醒來,見增雲守在一旁就樂了:“丫頭,怎麼纔來?”
增雲回頭笑着說道:“舅公和舅婆囑咐我了一些事情。”
太夫人拉着她,仔細有手摸着增雲的頭和臉,雖然不再如剛開始見面時那麼激動,但明顯還是傷心,盼了這麼多年,女兒還是再也見不到了,好在留下了個相貌酷似女兒的孩子。
太夫人讓增雲給自己彈琴,女兒以前就愛給自己彈琴聽。
又讓增雲寫字、與人在她身旁下棋什麼的,增雲明白,太夫人不是欣賞自己的琴藝和棋藝什麼的,只是從自己身上在尋找女兒的影子。
因爲有一次,太夫人渾然忘記了,竟然喚着:“寰兒,過來,到爲娘這裡來。”
增雲其實心裡比較害怕,經過這一事兒,對太夫人打擊太大,不知是否會……
也許蕭大人不該讓這件事曝光,讓太夫人知道結果。
後來,蕭大人也真的是後悔了,本以爲增雲酷似寰妹妹,可以緩解母親對妹妹的思念,豈不知這樣卻是令母親一下子絕望了,如果沒找着的話,還有着一分的希望。
可是,這世上哪裡有賣後悔藥的?
就如馮輝昌現在後悔當初着了馮母的道,休了趙氏,另娶與山大王說不清的小張氏。
瞭解了馮母對馮輝昌婚姻的算計,增雲相信馮母當初是能夠做出暗害祖母的事情的。
其實,馮輝昌也應該有所覺悟,只是還不能面對現實吧!
無法面對父親親手殺了母親的實情。
從太夫人那裡出來,增雲感覺在這裡好累啊,不僅是體力上累,心裡上更累。
明明感覺到太夫人的傷心可不知怎樣才能安慰,增雲感覺自己怎麼做都是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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